林母出去以后,依书原本以为以赵立的个性,肯定还会找诸般理由说服林母。可是,他没有,只是说随他娘怎么办。
蓦然心里有些许失落,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不符合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搬去林府,有婆子丫鬟伺候,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再闭着眼给你换药,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再整日忙来忙去,不厌其烦的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再半夜起来看你有没有睡好……
依书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镇定了一下有些烦乱的心神。
去林府,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她应该的选择,不可以再想太多。
林母的动作很是迅速,回到林府以后,一面着冬晴派人去收拾客院,而她则直奔宁氏的院子,与她说一下府里即将要来客人的事情,让她好生准备一下。
越是临近新年,府里的气氛虽是越来越热闹欢腾,但老天爷可是不给面子,外面依旧冷得很。宁氏吃完午饭以后,照例是在寝房睡午觉。
她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听到帘外秀梅不住的在唤她,她迷糊的应道:“秀梅,可是有什么事情?”
秀梅躬身在外,回道:“大少夫人,是夫人来了。”
宁氏忙翻坐起身,撩起帘子,皱眉道:“娘来多久了?你怎么不早点唤我一声?不是跟你说了嘛,有事直接叫我就可以,不要担心害怕我会责罚你。”
秀梅诺诺的应了声是,却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垂首站在床边。
宁氏叹了口气,秀梅是刚来她身边伺候不久的丫鬟,原本娘家陪嫁来的丫鬟因为要生产了,索性放了她长假,若是她以后想回来继续当差,她也接受。
宁氏觑了秀梅一眼,努力放平语气,免得再吓到面前的这个小丫头,道:“快些去将我的外衣拿过来。”
秀梅闻声,忙转身将后面架子上的外套拿下,一面服侍着宁氏穿上。
宁氏趁着机会,继续教育道:“秀梅,你以前也是在府里当差,也知道我的性子,平常时候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也不会胡乱找个理由惩罚人,你自管放心做事就成。我顶不喜欢的就是小里小气的女子,你若是再这般样子,我可就得换个人来伺候了。”
听说宁氏要换人伺候,秀梅一张脸霎时青白一片,在宁氏身边伺候和在其他地方当差,这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她家里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若不是管事的连婆可怜她,也不会轮到她来大少夫人身边伺候,这份差事可是万万不能丢得。
秀梅慌的跪倒在地,迭声道:“还请大少夫人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一定更加小心的行事。”
宁氏无奈的抚了抚额,她也大略听连婆说了一下这秀梅家里的事情,知道她是担心丢了这份差事。罢了,以后慢慢管教吧,也不能指望她一下子就转了性。
宁氏安慰了自己一番,一面拉她起来,尽量平心静气的道:“好了,赶紧起来吧,娘还在外面等着,可耽误不得。”
说完,宁氏就当先去了外面。秀梅赶忙起身,追在了宁氏的身后。
林母正慢悠悠的坐在正房里的主位上喝茶,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不急。
宁氏进屋,走至林母身边,福了福身,笑道:“娘去了二叔那边,可是有什么事儿?”
林母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再说,脸上的笑容却已是藏不住了。
林母这人很好伺候,做事说话也是那种直言不讳的人,也不喜欢与人鸡蛋里挑骨头,而宁氏家教甚好,凡事也是以长辈为重,所以这二人的婆媳关系倒是甚好。闲来无事的时候,二人还会相邀一起出去游玩上香。
宁氏在一边坐了,脸上挂着淡笑,静等着林母的说道。
林母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品味了一番,方才道:“嗯,还是家里的东西像个样子,不像建之做的那些菜,只能勉强能进口。”
宁氏挑眉一笑,“原来娘亲这是显宝来了呢,可是在二叔那儿吃的午饭?”
林母乐滋滋的点了点头,眉飞色舞的道:“那可都是建之亲手做的,我觉着那味儿其实还不错。按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吃儿女一顿饭,那可真是千难万难的。”
宁氏笑道:“娘若是想吃,媳妇每日烧给您吃都成,只要您一句话。”
林母朝她点点头,乐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不消你麻烦,你最孝顺我自是知道的。不过建之在外面住了这么几年,难道手艺就一点都没有精进?”
林母蹙眉思索着这个问题,觉得建之实在是有些不上进了一些。
宁氏笑着问道:“娘,难不成你就是来与我说二叔做饭的手艺不行?若是如此,不如叫个厨子去教教他好了。保管他做菜的手艺会一日/比一日好。”
林母一怔,嘿,她怎么岔到做菜上去了?忙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有其他事情找你来哩,咱府里要来客人了,你准备一下,不要怠慢了人,还有现在去给我请个大夫来,回头我要带去建之那边。”
宁氏一怔,以为是赵立出了什么事儿,忙关切的问道:“大夫?娘,不会是建之出了什么事儿吧?”
林母乐滋滋的摆了摆手,指着自己的脸庞,笑道:“若是建之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我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吗?”
宁氏摇了摇头,“自然不能。”
“那不就是了。是建之那儿有一个姑娘家,建之那儿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实在是不适合养伤看病。我琢磨着,这刚好也快过年了,不如就将那姑娘一道接来府里,这边也方便照应。”林母笑着解释道。
宁氏一愣,不信的重复道:“娘,您是说建之那儿有姑娘家?怎么可能?建之最是守礼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私藏一个姑娘家。您莫不是诓我呢?”
林母摆了摆手,笑道:“先前思琦与我说的时候,我也与你一般神情。后来去建之那儿看过之后,方才肯定是真的。那姑娘家是京城人士,意外受了伤,被建之给救了下来,所以就住在了那里。”
宁氏了然的点了点头,又见林母似乎笑得有些不单纯,忙多嘴的问道:“娘的意思是……那姑娘家最好以后都住在府里?”
林母一副还是你最知我心的样子,“自然如是。”
宁氏脸上也浮现欢喜的笑容,“既是如此,媳妇现在就去安排,娘您就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