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书吩咐下来,那些家丁侍卫自然不敢不从,便从中推出了两个人来,让他们出去买菜。
却说,林府那送菜的小厮一路惊慌的奔回马车上,忙让车夫疾速奔回林府,说二少爷那遭了贼子,赶紧火速回去找人来帮忙。
车夫听的半懂不懂,不过见那小厮惊慌的样子,不似作假,对着那拉着的马儿狠抽了几鞭子,疾速奔往林府。
一进林府,那小厮就往林母那儿奔去,将他在赵立那儿看到的情形都与林母说了一遍。
林母有些怀疑,建之那里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连那房子都只有几间,而且今天才刚是大年初二,就算是贼子,也是要回去过年的吧,哪里有这么‘勤快’过来找生意的?
林母又让那小厮将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小厮本来就看的听的不真切,脑中只记得那把明晃晃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好悬没给他一剑。
林母思忖了一番,不管如何,这一上来就给人一剑,高大婶竟然门都不敢让小厮进去,这院子里肯定有古怪,而且能确定,肯定是于建之不利的古怪,不然高大婶不会怕成那个样子。
林母下了吩咐,“冬晴,你去跟李伯说一声,让他给我找二十个伙计来,要年轻力壮些的,最好是那种会些手脚功夫的。”
冬晴明白林母的意思,忙去安排,很快就在管家李伯的安排下,凑齐了二十个人。
林母又让人备了武器,每个人或长枪,或长剑短刀的挑了一把。
事情紧急,林母也来不及跟林父等人说一声,便只让身边的丫鬟跟宁氏说了一下,嘱咐宁氏,若是晚上她还不得回来,就让林父和建业一道去建之那儿寻她。她则领着那二十个人直奔赵立那儿。
一行人迅速赶到赵立那边,林母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在事情弄明白以前,她也不会就这么让人闯将进去。思忖了一番,便让其中四人跟着她先去看看,另外的人就在这路上先等着。若是半刻钟后,还没有人出来通知他们没事,那就立刻冲将进去。
当然,武器之类的东西暂时却是不用带,若是没事,一群人带着武器进去,岂不是显得有问题?哪有人没事带着刀剑上门的。
林母安排妥当,便当先走上了小路,冬晴跟在她身侧,四个伙计则跟在后面。
待得到了门口,林母举手示意后面人都等着,她则倾耳附在门上,听听看院子里的响动。不过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院子里似乎很是安静,并没有嘈杂声和她想象中的凌乱的脚步声。
林母站直身子,后退一步,示意冬晴上去敲门。
冬晴跟在林母身边已久,也养成了那等处事不惊的性子,提步上前,轻轻在门上拍了几下,而后唤道:“高大婶,我是冬晴。”
高大婶正在灶房收拾碗筷,听到冬晴的唤声,忙将手在身上的围裙上蹭了几下,前去开门。
自打刚才夏荷出来训过话后,那些家丁侍卫一下子又安生了很多,也不再拿那种处处提防贼人似的眼光看高大婶等人。中午买了米粮后,麻烦高大婶和云香帮他们做了饭,还给了银子,态度很是客气。
因此,高大婶倒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怕他们了,只道这屋子里他们的主子还在,肯定不敢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来。
高大婶一面往门前走,一面对那些家丁侍卫道:“是我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肯定是有事来找我们家二少爷的,诸位莫急。”
高大婶这么一解释,其中大多数人都转回头,继续闷声不吭的发呆,只有那为首的两三人依旧眸中精光四射的注视着这一切,意图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高大婶开了门,果见门前站着冬晴,笑道:“冬晴姑娘,你……”
冬晴见门开了,忙侧退一步,露出了身后的林母来。
高大婶一吓,忙蹲身福了福,请安道:“老妇见过夫人。”
林母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她见高大婶似乎举止没有什么异常,顿时就觉得许是那通报的小厮误会了什么,根本没有什么贼人出现。
林母站在门外,双手拢在袖子里,淡声问道:“这边没出什么事吧?”
高大婶忙据实禀告道:“回夫人,是依书小姐的家人寻过来了。”
林母蓦地一震,眸子微眯,却不掩其中的精光四射。她在外面扫了院子里一眼,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便与高大婶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说话。
林母有命,高大婶自然不敢不从,忙提步出去,跟在林母身后往远处走了一些路。
林母瞅着离那院子差不多有五丈远了,便停下脚步,问高大婶道:“你说是依书的家人寻来了,可是她哪些家人?”
高大婶闷头答道:“是依书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有她府里的一些家丁侍卫,倒是没见有她的长辈或兄弟姐妹等人过来。”
林母点了点头,想到小厮说的长剑,又问道:“她家的家丁都是佩剑的?”
高大婶摇了摇头,“不是,就其中几个侍卫配了剑。”
“他们可有透露依书是哪家的小姐?”林母又问道。
高大婶忙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
高大婶似乎有些迟疑,顿了下来。
林母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高大婶眉头皱在一起,想到那日的情况,便将之与林母细说了一番,“奴婢看二少爷的意思,那些人竟真是京城融亲王府的侍卫家丁。依奴婢看嘛,若依书小姐真个只是王府的远亲,只怕也来不了这么多人寻她。”
高大婶说完,还附送了她自己对依书身份的猜测。
高大婶能想到的,林母自然能想到。
她眉头微蹙,却是看不出其他意思来。高大婶只垂首站在一旁,并不敢再多话。
赵立这时却是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见他娘正问着高大婶话,便没有上前,待得林母走近以后,方唤道:“娘。”
林母横了他一眼,有些怨怪于他,这人昨天就寻过来了,他竟然没有遣人跟府里说一声,他还当他自个儿是林府的二少爷吗?还真个的以为自己就是这乡间的孤家寡人了?
由这件事,林母却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并由此下了决心,定不能让建之再继续留在这里,就算是不想接管铺子里的生意,也断然不能让他再一个人住在这里。若是真个的出了什么事,来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