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云织的别苑,郭书婷带来的一大堆价值不菲珍品被随从一一恭敬的摆放在了厅堂的花梨木案上。
云织早已经看出了郭书婷的刻意示好,想必是有了什么难处吧?
她现在是王妃,难不成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云织吩咐画眉上了茶,遣走画眉,便问郭书婷:“王妃娘娘真是太客气,按理云织应该先去王府摆放你和二王爷的,没成想却叫你破费。”
郭书婷叹一口气,上前握着云织的手:“你何必这样说?你出嫁的那日我们已经决定要做好姐妹的。”
云织笑点了点头,又问及了和二皇子李逸婚后生活,郭书婷的表情甜蜜而酸楚,云织也不好问,只有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她。
云织吩咐了厨房准备午膳,郭书婷却一直心事重重的。
“云织,有件事你可否帮帮我?”郭书婷眼神中带着祈求。
“云织若是能做到,定当力所能及。”云织道。
郭书婷这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云织听。
本来李逸娶郭书婷是为了拉拢郭仁川的,可这婚后没多久,郭仁川因为当初举荐魏仲而今受到了皇上的冷落,魏仲和楚王书信私通,而郭仁川又是魏仲的岳父,自然会被皇帝所芥蒂,可倒霉的是李逸,当初听了赵绥的话娶了郭书婷,本以为可以拉拢郭仁川来辅佐自己,但是,皇帝因为生性怨怼多疑,连着李逸一起冷落了。
李逸为了此事,又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了郭书婷身上,郭书婷这才来找云织。
然而,她自然不是来找云织倒苦水的。
“现在赵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还请云织妹妹在赵大人面前替我们王爷美言几句。”郭书婷一脸期待的看着云织,等待着云织的答复。
云织道:“娘娘放心,我一定把话传到,只是赵绥的话在皇上面前是否能起到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郭书婷见云织这般爽快的答应,心中稍稍安慰。
待赵绥回来以后,云织便将郭书婷的意思传达给了赵绥,赵绥却不以为意:“我向来不掺合皇权内斗的事情,再说,皇上一旦认定的事实便很难改变,何况他又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我若替二皇子他们说情,还不是要我给牵扯上了?”
见他这样说,云织也没有多加游说,只是不明白赵绥平日里和二皇子那般要好,为何连替他说情都做不到。
云织正想着,赵绥一把将她搂了过去。
“我实在不想和你分开的,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好暂且忍耐一段时日。”他说完,那星子似的眸散发着深情永驻的光芒。
云织没有挣脱,下意识的问:“那你要去哪里?”
“楚王在边境那边起事,不日就要进举中原了,皇上派我过去镇压,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赵绥说到这,诸多的不忍,将她再次拥紧:“我不想和你分开。”
云织哦了一声:“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为儿女情长牵挂着?你大可放心的去。”
如今魏家郭家和二皇子受了皇帝的忌讳,最得益的不就是他吗?
魏仲这件事莫非是他做的?
云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对赵绥的亲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赵绥心里有些不悦,将她横抱打起放下红木摇椅上,在她脖颈处用力的吸.咬了一下。
云织惊觉,忙要起身:“我有些不舒服。”
她欲要起身,被他固定在身下:“我后日就要离开了京城了。”他有些怪怨的看着她,在她耳畔低低的道:“何不打破那个规矩……”
云织哼一声:“你若是言而无信,我们立的可是有字据的。”
赵绥揶揄道:“你只说不能同被而睡,又没说不能恩爱。”他的大掌轻车熟路的探进衣衫内,将里面的肚兜利索的解开了。
云织浑身一震,像是被解除束缚一样,说不出的惬意。
她对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有些惊讶。
她有些害怕有些渴望,心里头矛盾至极。
她想到了上一世,想到了朱存意……
那个充满爱昧和银荡的水榭内,他和锦颦在那里……
“滚开!”云织猝然推开放松警惕的赵绥,像是一下子清醒。
赵绥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到痛心疾首。她反感他的靠近,反感他的亲密。
赵绥调匀呼吸,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烈火:“又不是第一次碰你,何必反应这般强烈,别忘了,我是你相公。”
云织冷冷一笑:“你这般热衷于做这种事,何不去找你的相好?恕我不能奉陪!”
“陆云织,你不要血口喷人!”赵绥最忍受不了她一次次的误解他。
“我说的不是吗?对了,那个翩翩又在绣庄里欠下了几百两银子,你替他还了吧!”云织一想到翩翩那盛气凌人的嘴脸,心中就莫名的气愤。
赵绥捏着手骨,眯眼看着她,片刻叫来了门外的杜决:“拿一千两给夫人!”说罢,拂袖而去。
看情形一定又是夫人惹赵爷不高兴了,杜决叹一口气,只好照做。
将银子递给了云织,道:“夫人,大爷一直都想讨你欢心,你为何总是……唉,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子这样上心过,你何必总是伤他的心呢?”
杜决说完,感觉自己是白说了,因为云织只顾低头数着银票,根本无心听他说的什么。
杜绝又叹一口气,离开了。
云织愣了愣,将那银票塞进了袖内,发起了呆。
午膳过后,永阳公主来了。
永阳听了画眉的一番话,便决定来找云织。
“云织,本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来一场交易吧。”永阳看起来信心十足。
云织见她这样开门见山,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淡定一笑:“殿下想跟我做什么交易?我也很想知道我能有什么值得公主殿下这般利用的?”
永阳看着她:“其实我下嫁承恩公府是父皇授意的,父皇叫我查先皇当初留下的遗诏,先皇临终的时候极有可能将遗诏托付给了赵广老将军,然后赵家父子水火不容,那遗诏也被弄丢了。我父皇便叫我来承恩公府查探。”
云织显出一丝意外,转而反问:“既然皇上想要,只管下旨命承恩公府的人查找就是,何必要委屈公主殿下呢?”
皇帝这样偷偷摸摸的叫女儿潜伏在赵府,可见那遗诏一定是见不得人的。
永阳有些不悦:“这些事就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配合本宫将那遗诏找回来,我父皇一定会记你一功。”
云织想想也是,便问道:“可是我又如何查起呢?”
“那遗诏在赵绥的手里,你要想办法弄到手。”永阳这已经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命令。
云织心中不屑:“公主殿下,这件事有些棘手,而况云织只是宅门妇人,不喜欢参与其中。”若赵绥真手握那份遗诏,她怎么可能得手?就算得手了,皇上满意的记她一大功,依赵绥的脾性,还不是要秋后算账?
赵绥以后是要投奔楚王的,重要的是最后推翻当今皇帝政权的就是现在的楚王。
永阳听罢,眼色凌厉:“陆云织,这可由不得你,你可别忘
了,你借着另一种身份在京城开绣庄,又叫太后和父皇断了江南丝绸的进贡,宫里的尚衣局全都被你所开的绣庄垄断,本宫若把这件事告诉了父皇,那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显然,永阳在暗地里给她调查的一清二楚。
云织抽搐眼角,缄默了片刻:“我尽力而为就是,殿下何必要这般咄咄逼人?”
永阳公主满意的笑了。
经过永阳一拿捏,云织决定尽快云锦绣庄解决掉。而况,她早就有此打算,君归楼的岑秀和那个翩翩都知道这件事,她万不能叫云锦绣庄成为旁人拿捏她的把柄。
临近边境的大齐西城门外,楚王一身戎装铠甲,率领着众士兵在宽阔的土地上肆意叫嚣着。
而西城门依然是没有任何开门应战的迹象,就连那守城门的护卫都不见了踪影。
楚王李建昌坐立在高高的马背上,神采得意。
身旁的武将欣喜的道:“大王,一定是李政那老狐狸没有什么能人将士,所以才缩在里面不敢出来呢!”
“就是!大王!我们何不架上梯子攀过去打开城门占领城楼呢?”
楚王手一摆:“当心有诈,万一这是他们摆的空城计呢?”
武将们便按捺住了念头,听命李建昌的吩咐。
远处,一个武将策马扬鞭而来。
“大王,中原那边有了动静。”
“说!”
武将兴奋的道:“那昏君派的是赵大人前来镇压。”
楚王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绥果然是个将才!只一封信就能叫魏郭两家失势,看来,本王可要好好重用他。”
“赵绥虽然有用,可大王还是防备点才是,能想出这样高明的离间之计,可见此人的城府之深。”
楚王这点当然想过,深彻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狠辣:“本王自然清楚,他日若成了事,本王有的是办法打压他。”
而现在是一心招揽他的时候,就算提防也不能叫他看出来。
“写封信给华先生,叫他想办法将魏家和郭家给本王招揽过来。”
*
“皇上要派你出兵?”岑秀没想到事情进展的会这样快,毕竟楚王谋反还不是在他最近的计划之中。
赵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有什么奇怪的吗?”
岑秀摩挲着下巴,看了赵绥老半晌:“赵绥,这件事不会是你促成的吧?我之前都告诉你了,等楚王得到了遗诏在出手,可你为什么要提前行动!”
赵绥冷酷的笑着:“既然我能提前行动,遗诏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当真如此?”岑秀一听,欣喜若狂,继而,眼神又填满怒恨:“李政,我终于等到复仇这一天了!”
赵绥乜一眼他:“所以,你只管在京城等候胜利的好消息就是。”
岑秀哼一声:“到那时,我要亲自手刃李政那个暴君!”当年他们萧家几十口人都被那暴君给赶尽杀绝,他命大被岑氏山庄的庄主给救了下来收做了养子,可是他心内的家仇旧恨却一日比一日强烈。
他为了报仇和楚王为伍,现在终于有机会能亲自手刃李政,他岂能失去?
等楚王进了京,他就逼那些大臣归降楚王,到时候,楚王还不是记他一功?
想到这,岑秀隐过得意的笑。
翩翩款款走了进来,见赵绥已有微醺,便找个由头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内。
赵绥和翩翩走远后,岑秀一按墙上的青铜按钮,墙壁一分为二形成了一道门。岑秀只身走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