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你没看见那个翩翩,一副狐媚的样子,整天嚣张跋扈的!你应该管教一下才是。”秦甄为云织倒了一杯菊花茶。
云织低头假装翻看着书籍,没有接话。
秦甄又道:“表哥是不是也给你来信了?”
云织微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秦甄无比炫耀的道:“是他告诉我的,他也给我写了一封呢。”说完,便当做宝似的从怀里拿了出来,抖开给云织看:“看他平时对我冷冷淡淡的,没想到却对我写那般温柔的话,对了,表嫂,你不介意吧?”秦甄嘴上虽然这样问,可是那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虽然只是仅仅一眼,她也认出了那就是赵绥的字迹。她心头又像是注入了一股冰冷至极寒彻入骨的雪霜,将她那仅存的一丝温情给抹掉。她面上却不路声色的笑了:“怎么会?你是他的妹妹,跟你写信是在情理之中。”
秦甄一听,又饶有兴致的问:“你是说你对表哥根本就没有感情吗?”
云织眉毛一挑,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可以这么说吧。”
秦甄这才稍稍放心,直言快语的道:“既然没有感情又何必在一起呢?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和表哥一点都不般配。虽然表哥不受我姑父待见,可是表哥是将门之后,是赵广老将军唯一的嫡系子孙,在很小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很看重表哥,所以在也是姑父一直针对表哥的缘由。”
云织看着秦甄,拉着她的手:“是啊,我倒是觉得你和赵绥挺般配。”
秦甄先是狐疑,而后脸上挂着愉悦的笑:“真的吗?”
云织点点头,秦甄想了想,又失落了起来:“唉,那又怎么样,表哥最终娶的还是你。”
云织若有所思,片刻,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若换做以前,我说不定会想法子离开赵绥,可是现在我倒是有些不舍得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对他没有感情吗?既然没感情何必拖着他?”秦甄有些来气了。
云织两眼放光,一脸的憧憬:“现在当然不一样了,赵绥这次奉命出征镇压造反的楚王,要是成功了,那将来就是大功臣!而我说不定还能封个一品诰命呢,这大好的前途我怎么会离开呢?我又不傻!”
秦甄见她一脸贪婪的样子,心中直为赵绥打抱不平!这个陆云织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表哥的,而是等着表哥建功立业,她好荣升为诰命夫人!秦甄两眼冒火的看着陆云织,真想将这个势力的女人码个狗血淋头。可是现在她不能,表哥现在那样在乎她,若是硬来只会对自己不利。
就连赵绥跟姑姑写信都要叮嘱一番,不能趁他不在给陆云织穿小鞋!她实在气不过,就揣着信充当是赵绥写给她的,也好气气陆云织。
秦甄面上不动声色:“表嫂,要怎么样你才能自动离开表哥?”
云织装作惊讶的样子,似乎还没想过。
“你说吧,什么条件?”秦甄决定和她来场交易。
因为她知道,云织是个贪婪的女人。
云织摸索着下巴,思忖半天,挑眉:“条件?有什么条件能比做诰命夫人更好的?”
秦甄低声说了一句。
云织摇摇头:“太低了。”
秦甄撇撇嘴:“你不要漫天要价,这个数已经是极限了。”
“那好,我当你没说。”云织作势要送客。
秦甄气急
败坏的直跳脚:“那你到底要多少。”
云织漫不经心的伸出五个手指。
“……”秦甄险些要吐血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贪心不足的女人!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为了秦家的将来为了她的将来,她只能忍痛了。
秦甄无奈而又气愤的离开了云织的房间去了秦采芳那儿。
赵任将此事告知了赵景堂,赵景堂放下笔,微微皱起了眉。
负手站在了窗棂旁:“有我在,秦甄休想得逞。”
他徘徊了好一阵,去了云织和赵绥的别苑。云织正在给园子里的花儿浇水,看见赵景堂,放下了水壶,恭敬的请了安。
赵景堂和颜悦色,宛如慈父:“绥儿出征在外,你若是一个人无聊可以出去散散心。”
云织道:“云织倒是想去外面走动走动,可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
“那你以后要记得按时服药,浇花这些事情就教给下人来做。”
赵景堂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又问:“秦甄最近频繁的往你这里跑,你可要提防点她。”
云织笑了笑:“她无非就是想过来陪我解解闷,父亲多虑了。”
赵景堂故意板起脸:“甄儿那丫头打小就喜欢绥儿,她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吗?无非就是趁机讨好你,好叫你成全她和绥儿的事情,云织,你莫要那么傻着了她的当。她一进门,依那秦家的势力,还不是很快就占了你的上风?”
云织装作一副很感激的神情点点头,心里面却揣测着赵景堂的小心思。
看来,是他自己忌讳秦家的势力吧?可见这赵景堂和秦采芳还真不是一般的水火不容。
赵景堂又叮嘱她多出去走动走动,便离开了别苑。
云织从方易媳妇.方刘氏手中接过浇花壶,继续浇着花。
方刘氏是赵绥临走之前特意吩咐她过来配陪云织的。虽然忌讳画眉,可画眉是永阳派来的,赵绥自然不会当面撵她走,索性又找了自己身边可靠的人专门来服侍云织。
云织负手走在院落中的槐树下,看见树底下长了几株秋菊,便叫方刘氏过来给那些菊花浇水。
方刘氏便照做。待方刘氏浇完水没多一会儿,云织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麝香味。
并且,那些麝香全部都是从槐树底下湿润的土地中散发出来的。
云织和方刘氏便拿锄头将那土刨开,只见地底下埋着一一袋袋的香囊……
*
“华大夫,你是说这藏红花能让人滑胎?”云织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怒火。
华清风点点头:“是的,只要孕妇闻到一丁点的气味,就会滑胎。长此以往,就很有可能终身不能生育。”
她现在是不愿意生孩子,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来扼杀她做母亲的资格吧?可见此人真是险恶至极!
华大夫一脸忧忡的看着云织:“深宅大院中向来都藏着那些龌蹉卑劣的东西,云织小姐千万要小心。还有,上次永阳公主送你的琉璃尊,你最好还是不要摆在房中。”
“可是先生,那琉璃尊只是暂时叫人避孕,伤不到身体,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华清风板起脸:“云织小姐,那琉璃尊放久了对身体可是有很大的危害,我劝你最好不要冒险,何况赵绥对你挺好,生儿育女又有何不可呢?”他如果在不劝云织放弃
那琉璃尊,赵绥回家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云织想到了胤哥儿,她的心中涌起了一抹悲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不想连累孩子。”
华清风叹一口气:“琉璃尊里面的花香带有毒性,你若还把它摆放在房间,恐怕以后会危及性命的!”他想方设法的说服云织。
云织回过神,听他说的这样可怕,狐疑的问:“华先生,你上次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说只是避孕的,现在怎说的这般严重?”
“咳咳……那次我是说错了。”华清风掩袖轻咳了起来。
云织倒没看出他神情掠过的一丝不自然,下意识的问:“当真能危急人的性命?”
“那还有假?我可是名医。”华清风拍着胸膛保证。
云织眼眸闪了一下,豁然站起身:“多谢华先生提点!”
“我提点什么了?”华清风捋捋胡须,迷惑不解。
待云织走远,无影从内间闪了出来,拍拍华清风的肩:“先生,这笔帐我先替赵爷记着了。”
华清风转而笑意盎然:“你也听见了,我无心的一句话倒提醒了你家夫人,不过,若出了什么事,可跟我没任何关系。”
无影眉毛一挑,调侃道:“只要一提到夫人,他就不淡定了,对夫人不利的话,他连杀人的心都有。先生以后可以当心啊。”
华清风笑指着无影,无奈的摇头。
就在云织计划着怎么成功脱离赵绥,幸而有了华清风一句无心的话提醒了她。
她顿时感到茅塞顿开,如果顺利的话,赵绥以后不但不会为难陆家,而且还觉得歉疚呢。到时候,她离开后,她也用不着担心父亲和吟春他们的安危。
想到这,云织决定就按照那个方法行动。
方刘氏见云织嘴角洋溢着春光明媚的笑,不禁有些看呆了:“夫人笑的真好看,以后赵爷回来你也多朝他笑笑,那样他会很开心的!”
云织一听,脚步顿了下来,笑容微微僵固。
方刘氏见状,以为是云织不高兴了,吓的在也不敢言声。
真的要离开就不要有任何牵挂,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牵绊她!
云织抹去心中的伤感,对方刘氏道:“方大嫂,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散散心。”
“这……可是,大爷临走前交代过要我要服侍夫人左右。”方刘氏嗫嚅的道。
云织脸色一板:“怎么?你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别告诉我你只听赵绥的话!你这样寸步不离的监视我该不会也是赵绥吩咐的吧?”
“不是的夫人!”方刘氏语无伦次着摇头摆手。
“既然不是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又不是不识得路!”云织的话不容拒绝,方刘氏只好造做。
云织独自一人进了一家酒楼,叫来了一壶热酒,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她一杯接一杯的,越喝,心情越是烦闷。
不一会儿,整壶酒被她喝了精光。
“小二,在来一壶!”云织两颊晕红。
赵绥的面孔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云织抽笑,扶着晕眩的额头:“怎么可能?陆云织!你难道还想要被伤一次吗?”
“小娘子,你的酒。”一个低沉怪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织微微转身,还没来的及看是谁,两样一黑,失去了知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