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年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悯早已经磨灭的烟消云散,根本不为所动。
“侯爷,这都是织姐儿陷害的我!识霞冤枉啊!侯爷!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死到临头,她还不忘胡说八道。
陆鹤年一脚将她踹多远:“贱人!你当我是好糊弄的吗!那些小道士已经都把实情告诉了我!肚子里的孽种分明就是你和那贼道人的!”陆鹤年想到窦识霞这样欺骗他,恨意倍增。
云织厉声道:“自己若是个守本分的,谁也抓不住你的把柄!窦识霞,要不是我跟爹爹拦着,你早就被拖出去游街了!”
窦识霞突然发狂一样笑了起来:“你跟你爹还不是担心我丢了陆家的颜面!陆鹤年!你要是敢休我,大不了我破罐子破摔!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窦识霞给你带了绿帽子!哈哈,到时候,你永远都抬不起头,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这句话再一次激怒了陆鹤年,陆鹤年气的浑身哆嗦!指着疯子一样的窦识霞,对薛有谅吩咐:“堵上她的嘴巴!”
薛有谅看了一眼云织,云织眼中闪光一抹杀伐般的狠光。
薛有谅顿时会意,走过去捂住了窦识霞的口鼻。
窦识霞双脚踢蹬,直到渐渐没了生息。
陆鹤年见窦识霞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有些害怕。
“侯爷,她已经没了气息。”薛有谅将窦识霞放平在地。
“这……”陆鹤年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云织冷静的自如的开口说:“继母自己做了丑事实在无脸见人,自行了断也是一种解脱吧,爹爹不必担心。”
陆鹤年见云织这样说,心中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出虚空观,香客仍然围在外面,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看来,他们是想看看武安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当他们听说武安侯已经将那个虚空道人送进了刑部大牢时,纷纷雀跃。
而那个和虚空有床第关系的不知羞耻的女人因为无脸见人,自己已经自行了结了性命,最终被一张破席子秘密送出了虚空观。。
对此,没有任何人同情她。
窦宁氏得知窦识霞的事情,心中又恨又气。她为了叫女儿回侯府,不惜和表姐冯兰芝撕破了脸皮,可这个女儿一点都不争气!居然在外面偷人!现在这般窝囊的死,那也是她死有余辜!窦宁氏一面为女儿的死感到伤心,又一面感到丢人。
看锦颦的时候也就逐渐不那么宠爱了。
锦颦对母亲的死表现的一点都不伤心,甚至没有滴落一滴泪水。甚至,她对窦识霞都有极度的憎恨感。
“你娘亲都被人害死了,你还当做没事一样!你这丫头当真没心没肺!我算是看明白力了!你们陆家个个都是没良心的!”窦宁氏说完,抹了两滴泪。
“要良心做什么?我娘亲要是用一丁点的良心对我,也不会毫不顾忌的做那种丑事!她是死有余辜!”如果不是母亲和那个道士厮混,她怎么会落得寄人篱下的下场!母亲要是能替她想想也不会和那种人私通!死了也罢!省的丢人现眼!
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窦宁氏听她这样一说,一巴掌打在了锦颦的脸
上:“你个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她好歹是你的娘亲!”
“我没有娘亲!”锦颦在房间里失声尖叫着。她将自己不好的命运全都归纳在了窦识霞头上。
这一叫,把窦识霞的弟弟窦青瑜给招惹了来。本来他对姐姐就大有成见,生前虽是侯夫人,可在陆府中一点都说不上话,更别说替他安置一个中意的官职了!现在死就死了,居然还把这个拖油瓶给扔到了窦家!窦青瑜二话不说,一只手拎起锦颦,将她提出了外面!
锦颦在外面大哭了起来。
窦宁氏有些担心,忙要开门想把锦颦牵进来,窦青瑜一拍作案吼道:“赶紧把她送给陆家!我们凭什么要给陆鹤年养孩子!!”
这一日,皇帝降了一道旨意给武安侯府,将云织许配给楚王李建昌做嫡妃!这件事对云织来说好似晴天霹雳!
然而,皇帝的旨意却又不可违抗,云织现在只有遵循。
云织情绪很低落,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而细青和秋画也不好劝诫什么,唯有唉声叹气。
第二天,皇上便招云织进了宫,云织无精打采的听完了皇帝的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终于明白皇上的用意了。
原来赐婚是假,实则是叫她去秘密查探楚王李建昌走私盐铁的事情。
云织有些难以胜任:“皇上,臣女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万一事情办砸了,臣女难辞其咎。”
皇帝和蔼的笑了笑,拍了拍云织的小肩膀:“织织,你不必顾虑其他,只要取得楚王的信任就可以。”
云织听到这句话,又是气又是无奈!这皇帝是不是受了某人的煽风点火,才故意要把她送的远远的?
是永阳吗?还是……父亲?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人符合。
云织暂时应了皇帝的要求,心事重重的回家了。
此时的陆老夫人和庞夕颜却是高兴的不行。庞夕颜知道,等云织走后,这个家自然还是老夫人当家,她只要哄好老夫人,以后就不愁扶不了正。圣旨下来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将皇帝赐婚一事告诉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那无神的表情顿时有了光彩,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加快了。
佛祖开眼,把云织那个丫头终于送了出去,让她永远也不可能回来。这都是她这些天虔诚念佛所得来的结果。
庞夕颜为陆老夫人敬上了一杯茶,装作乖巧孝顺的样子:“其实这些还是侯爷在皇上面前提议的,云织小姐又聪慧伶俐,皇上自然信的过。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儿媳想的,儿媳想着,云织小小年纪就能当家,一定是聪明睿智的,皇上选中她,自然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陆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对庞夕颜不屑的她,倒是渐渐对对方有了一丝好感,便拉着庞夕颜的手,温和的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像鹤年,做什么事情总是心慈手软,你以后再他身旁好好开导开导他。”
庞夕颜眯眼笑的异常灿烂,拉着陆老夫人的手,一个劲的承诺着。
皇宫这边,太后对皇帝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气势汹汹的跑去了质问皇帝。
“皇帝还真是糊涂!云织那么小,怎么能把她许配给建昌呢?建昌都能当云织的父亲了!
这门婚事哀家不同意!”
太后一进门,便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皇上一直为太后撮合永阳和赵绥的事情耿耿于怀,便不紧不慢的反驳道:“母后莫要担心,云织那丫头聪慧的很,朕相信她一定会讨王弟欢心的。她年纪小也正是一大优点,正好可以打消王弟的防备。”
太后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可是哀家已经打算将她许配给魏仲,并且哀家爷在魏仲面前提到此事,你在这样做,不是叫哀家难堪吗?”
皇帝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声音温和而不失凌厉:“事前儿子并没有听母后说起此事,而况魏仲和云织的亲事母后不是还没有确定下来吗?母后年事已高,难免也有看不准的时候,比如赵绥,他跟本就配不上永阳。”
太后气的不行,却又不好发作,憋着一股子怒火回了慈临宫。
“你说什么?父皇不答应我和赵绥的婚事?”蒹葭宫的永阳公主听见自己的宫娥从养性殿那边听来的事情,心中蓦然间的一沉。
宫娥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永阳气的将案上的首饰盒全部都推到了地上:“皇祖母不是说可以替我跟赵绥做主吗?为什么父皇却坚决反对!”
宫娥战战兢兢的说:“皇上刚才为了这件事还和太后争执了几句,其实不是太后的没有替赵绥说话,也不是皇上看不上赵大人,而是……”
永阳示意她说下去。
宫娥又道:“奴婢认为,皇上叫赵大人一起去静河狩猎,证明皇上还是有心看好他的,可是,他在狩猎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听说,是因为赵大人胆小,见不得血,皇上一听,自然对他有偏见了,说到底还是怨赵大人自己。”
永阳顿时明白了几分,粉拳紧握着,凤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一定是赵绥故意的!他不想娶她,所以,他故意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一副胆小懦弱的姿态!
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赵绥,你想都不要想!
永阳握着手腕的那只玉镯,露着一丝冷笑。
云织要下嫁楚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建平京城,有的惊诧有的不屑,有的失落。
王公大臣们私下里倒是对陆鹤年另眼相看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平庸无能的陆鹤年为了能调查出楚王私贩盐铁,居然下狠心牺牲自己年小的女儿。听说这个主意还是他向皇上提议的呢。
谁能想到,碌碌无为的陆鹤年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机。
赵景堂自然也听说了,对陆鹤年由最初的不满也变成了另眼相看。早就听闻陆鹤年的长女六岁当家,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如果她能查出楚王贩盐的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到那时,皇上一定会处置楚王,依楚王孤高自负的性情,自然会反。
赵景堂想到这,欣然微笑。
而此刻的赵绥却一脸阴沉的从母亲秦采芳房中走了出去。刚才因为永阳公主的事情和母亲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争执,加上云织配给楚王做嫡妃一事,更加让他心烦意乱了。
赵绥离开了赵承恩公府,直接去了君归楼。
“岑秀,想办法阻止这门婚约。”粗鲁的掀开珠帘,赵绥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阴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