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正好是午膳时间,老夫人似乎料到她们会此时回来,让人在二门前候着,待两人一进门,就直接将两人引到正院。
夏禾还以为是有要事,到了才知道是老夫人叫她们一起用膳。
苏氏看到黄莺手里捧着的五颜六色的纱,疑惑道:“你买这么多纱作何?”
夏禾神秘地笑,道:“自然是有礼物要送给外祖母与母亲。”
老夫人与苏氏相视一笑,欣慰道:“看来我们又要一饱眼福了。”
苏绾绾附和笑道:“小禾神神秘秘的,我问她她还不告诉我,害得我心痒了一路呢。”
老夫人被逗得开怀大笑,欢快道:“那咱们赶紧用膳,然后就让小禾给咱们露一手!”
苏氏与苏绾绾自是笑着应了。
丫鬟婆子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大多是些清淡的菜品,其中大半是苏氏喜欢的菜色,老夫人道:“我也不知道小禾的口味,就让厨房随意准备了些。”
夏禾笑道:“哪能让外祖母费心,改日小禾做些外祖母爱吃的菜色,给您尝尝才是真的。”
“嗯。”老夫人笑着颔首。
用过午膳,又喝了盏茶闲聊几句,老夫人才提起那些纱的事,夏禾笑道:“外祖母稍等,我让丫鬟去取工具了,一会就做给您看。”
如此又坐了一会,待黄莺青萍将夏禾交代的东西都取来,夏禾让丫鬟搬了条案到厅内,这才开始动手。
其实夏禾是想起了以前做过的工艺品,就是用金属丝捏出的框架,罩上纱后拼接起来做出的花朵,这种花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长时间保存。
镊子,剪刀,金属丝,针线在条案上一一摆开,夏禾豪气挥手,道:“接下来我要做一朵永不凋谢的花,送给我的母亲!”
老夫人跟苏绾绾不禁来了兴致,在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伸长了脖子。
只见夏禾抽出一根银丝,用镊子截成同等的七段,然后将每一段捏成不同形状的柳叶型,这就是的雏形了,接着,她裁出大小一致的蓝色纱布,将纱布拉紧包裹住银丝,再在收口处用线将纱绑紧,这样就做好了,如此重复将所有做好,最后,再调整好角度将所有绑在一起,一朵精致的七瓣兰就做好了。
她动作熟稔而顺畅,众人看得目不暇接,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做好一株栩栩如生的幽兰。
老夫感惊奇,拍手欢呼道:“做的太好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苏绾绾一脸恍惚赞叹,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永不凋谢的花。”
宋嬷嬷小心翼翼将兰花捧着送到苏氏手里,苏氏爱不释手,欢喜道:“有了这个,以后再也不必去折那开得好好的花了。”
她是爱花之人,房里每日都要换上新开的花束,只是有时候难免觉得好好的花折了可惜。
夏禾俏皮地眨眨眼,不骄不躁,道:“大家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吧,只要不是太难的,我都可以做哦。”
苏绾绾早就眼红得紧了,闻言冲口而出道:“我想要一枝桃花!”
老太太不由失笑,笑嗔她一眼,道:“平日里不是挺稳重的么,怎么这会如此心急难耐了?”
苏绾绾不禁脸红,娇羞道:“只怪小禾这手艺太好了,孙女情不自禁就……”
老夫笑,却是道:“祖母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还是先让小禾给我做一朵应季的荷花吧。”
苏绾绾噘嘴道:“原来祖母跟孙女一样心急。”惹得老夫人拿眼瞪她。
夏禾是有求必应,不管是老夫人要的荷花,还是苏绾绾要的桃花,她都给做了出来,将两人逗得心花怒放。
底下的丫鬟们见老夫人与二小姐抱着各自的花喜笑颜开,也不由得心痒痒了,大着胆子跟夏禾提要求,夏禾也不吝啬,都给做了。
到最后,老夫人房里的人几乎人手一朵花,一屋子人其乐融融,围着夏禾欢声笑语,这热闹传了出去,将苏氏的几位嫂嫂也引了过来,只可惜夏禾手里的材料已经所剩无几,只堪堪做了几朵简单的送给几位伯娘,即便如此,几位长辈也对她另眼相看,亲热了几分。
女人对花是最没有抵抗力的,这话不管放到何时都一样,经此一事,夏禾在侯府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尽管她的初衷只是讨苏氏开心罢了。
虽然已经没有材料,但这并不能减少大家的好奇与热情,以苏绾绾为首,一堆人围着夏禾要讨教学习,见此情景,苏氏心中既欣慰又骄傲,心里那点阴霾也随之消散了。
闹腾了一个下午,到得傍晚,一群人还意犹未尽地缠着夏禾,若不是老夫人在旁阻止,夏禾怕是出不了老夫人的院门。
苏氏又如何不知道夏禾的用心,回到房里,她心疼地拥着夏禾,道:“昨日母亲是心情不好,说话重了些,但如今已经没事了,你也不必太担心,更不用小心翼翼,母亲不是不允许你去找飞璟,只是有些事他必须理清楚,不然你们的路只会波折重重。”
夏禾依偎在她怀里,笑道:“女儿知晓母亲的用心,女儿做这些并不是担心母亲阻止女儿与顾飞璟来往,只是希望母亲开心,明日就是七夕了,父亲不在身边,女儿自然要代替父亲哄母亲高兴。”
苏氏心里说不出的熨帖温暖,揉着她的脸颊道:“知道你最懂事了。”
说话间,宋嬷嬷领着两个抬箱笼的婆子进来,欢喜道:“太太,您要的东西老奴都给找来了!”
“太好了。”苏氏面露喜色,拉着夏禾起身,道:“来,快试试合不合身。”
“啊?”夏禾不明所以,只能任由任由她拉着走到箱笼边。
苏氏笑道:“你方才不说我还忘了,难怪太后要我明日带你进宫,原来明儿是乞巧节,好在我当年进宫穿的正装都还在,不然就要惹笑话了。”
藤条编制的箱笼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各色精致的衣裙,虽只能看见衣襟袖口,但精细华丽的纹饰已可看出不凡。
夏禾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诧异道:“太后要见我?”
她第一感觉并不是受惊若宠,而是为难,因为她想到了与华择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