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多拿才从大禹金刀禁制脱身,并将三百六十五把大禹所留金刀收去,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不过见本教魔神玄阴水姥真灵受制,其他教众一人未见,越发大怒,出手就是杀着。
听元鼍一说,更是冷笑道:“小小妖龙,也来卖弄!”
手中印诀一扬,一座百余亩大小的火莲,凌空现出,就迎上前去。但迟迟不见乾元真火飞起,心头微奇。
“比我大笨龙还笨,我就动动嘴巴骗你的,吓得啥模样,也不怕师父笑话!”
元鼍闷声道,目光朝古神鸠那边瞟了一眼,拿定主意,鸠师兄动手自己才动手,免得被师父责罚。
萧清心念微动,列缺双钩交剪而出,混元成圆,在空中化为一圈青蓝交接的彩虹,就朝火莲圈去。
只见火莲上下十二层,立刻射出千万道尺许长短、寒辉四射的金刀,满空乱射。不料青蓝二色彩虹略一流转,就化为亩许方圆,将金刀全数圈在当中,发出一片珠落玉盘的脆响,彼此斗了一个不相上下。
宗多拿越发大怒,须发皆张,怒喝道:“找死!”
手中大诸天诀印一捏,发出本教的大诸天玄阴太白罡煞神雷。只见一黑一白两团酒杯大小的宝珠,当空一现,就暴涨开来。
不料还未飞起,杨瑾素手轻轻一招,两团宝光就凌空朝她掌心飞去。五指射出五道祥辉,迎着一卷一裹,就自收去。面色微沉,凛声道:“畜生,本教基业,差点被你毁于一旦,若不是我及时赶回,全教弟子皆葬身玄阴水姥之手。你就是罪魁祸首,万死难辞其咎!”
宗多拿厉声道:“原来是小狗的师父,也过来管本教闲事!不要以为有开辟二宝在手,本座就怕了你!”
萧清将手一指,大喝道:“蠢货,看看玄阴潭中是什么!”
杨瑾鼻中冷哼一声,左手凌空一按,一片形如手掌的金霞,带着一片强烈无匹的金光,出手暴涨,化为亩许方圆,带着霹雳之声,轻轻一捞,就将宗多拿连人带火莲一起抓在金光大手内。
双目眉间金光万道,一朵指甲大小的金莲冉冉生出,只一闪,就印在那朵火莲上。只见金霞一闪,火莲化为三百六十五把太白金刀上,刀刃如剑如钩,将宗多拿肌肤血肉全数刺穿。
金光大手一招,下面那朵金莲生出一根银白色的长茎,带着荷叶金莲,一起升至玄阴潭上。才冷声道:“孽障,你看看我是谁?”
宗多拿赫然大惊,连忙跪倒在金刀所化的莲花上,任凭利刃入体,泣声道:“弟子只当恩师道成飞升,今生无缘再见。想不到恩师依然不忘西极及弟子,化身降临。弟子有眼无珠,还请恩师责罚。”
杨瑾冷声道:“你差点将本教弄得万劫不复,更让玄阴水姥出世,殃及天下。本应按教规将你形神俱灭,万世不得超生。只是我佛门广大,普度众生。念在本教此次大劫临头,由我而起,你色令智昏,才让水姥趁机出世。今日容你不得!”
金光大手发出万道霹雳,重重就朝宗多拿当头击下。
宗多拿战战栗栗坐起身来,恭声道:“弟子领罚!”
飞出本命元婴,化为一个尺许高下的小人,就朝金光大手迎了上去。不料人方一迎上,就见金光大手陡然化为一圈佛光,当头罩下。
宗多拿一下警觉过来,福至心灵,口宣佛号,就见佛光将全身罩定,犹如醍醐灌顶,心地空明,当下大彻大悟。
再一回头,就见人已经跌坐在玄阴潭中的那朵金莲上,身下金刀全数无踪。一下明白过来,跪倒在地道:“多谢恩师成全,本教玄阴真水已化尽,重现太白玄金之本源,这玄阴潭不要也罢。弟子就在此地镇守六个甲子,让太白玄金妙境重现现出。”
杨瑾点头道:“去吧,本教从今日起斩断世俗联系,就以你为始。”
萧清在旁边看得心神领会,见师父的佛门嫡传大须弥金刚手,法力神通差距师祖不远。知道自己几十年后,恢复前世记忆,也有此神通。
杨瑾将手一挥,宗多拿面前现出一朵金莲花,正是方才太白金刀所化,沉声道:“这朵太白金莲,乃是你多年苦功所收,此时仍就还你,为你护法守候神山之用。玄阴真水,我也留有少许在昔年你收金莲的大禹禁制石台上,为你分赠门下弟子防身之用。”
转头对萧清道:“清儿,运用昊天镜,将此山封锁,只能一条山径。从今日起,西极教闭山六甲子,不与外事。”
萧清躬身道:“弟子遵命!”
片刻之后,萧清用昊天镜在西极山绝顶玄姥岭加上了一层太清禁制,将全山笼罩。昔年上山的海湾,也一同设下太清癸水禁制。只见黑水滔天,浪高十余丈,常人船只更是无法往来。
等回到山顶,见下面的玄阴潭已经小了大半,只剩下一个数百丈方圆的湖荡,正中的金莲台上,摆放着一个紫色钵盂,从四周蔓延出潺潺黝黑水光,流入湖荡中。
知道是师父特意留此一座灵泉,滋润西极全山,山中的万丈飞瀑,也化为常水,并非是玄阴真水所生的先天癸水,漆黑如墨。
仙府的殿宇楼台,依然如故,只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影,越发清冷寂落。元鼍与古神鸠正各自施展神通,见到看上眼的楼台殿宇,就飞出一片金霞,将之缩小。古神鸠再飞出钢爪,将之抓起,放在元鼍背上的一个花篮中。
“鸠师兄,你们也不用那么小气,不周山那边也不需殿宇楼台,搬过去干什么。”
萧清只当两个师兄淘气,合伙打劫西极教。固然这些楼台殿宇都用之不着,全数教众都变成了苦修的佛门弟子,但如此老不客气的拿人家东西,他也面上无光。
金光一闪,齐霞儿从侧面飞了过来,手持一个同样大小的六角形花篮,失笑道:“你才是想多了,元鼍和古神鸠,是将这里合用的殿宇楼台,全数移去你义姐所在仙府,点缀仙山,算是物尽其用,免得糟蹋浪费。”
萧清目光一瞟,摇头道:“师姐原来也是过来捡便宜,采摘了不少奇花异草,怎么也得分我几棵,带回不周山栽种。”
齐霞儿将花篮放在了飞翔在身侧的龙鱼身上,白了他一眼道:“这里采摘了十余种仙药,你我一人一半,都是为炼制本门大小还丹之用。本来我还想邀请你与我同炼,合作一处。不料杨师叔要让你自己单独炼制,更不许动用九疑鼎,看你如何用五色神砂弄出一座丹炉来。”
萧清愣了一愣,转眼心血来潮,一下知晓不少缘由,笑着道:“这是元鼍洗髓伐筋之用,丹炉小了,岂能何用?”
说话间,下面传来一声轻雷。一道金虹拥着西极教的那座太白金殿,由大化小,缓缓落在元鼍的背上,只见尺许长短高下的殿宇,方一落下,就见元鼍朝下一沉,全身黑烟缭绕,紫焰腾腾,才将之托住。
萧清见状,连忙飞身过去,飞起一片金霞,罩在形如玩具的殿宇上,开口道:“龙师兄,我助你一臂之力。此座太白玄金宝殿,不光光是殿宇本身,就连此山的少许太白玄金之气,也要一道带去栖月仙府,才会如此沉重。”
心头明镜一般,此番西极教圣域上下封锁,除了他们师徒几人外,外人再难进入此地。师父才要施展无边法力,将西方太白玄金分出一道旁支,送到沙玉儿所居。其中道理和藏灵子将本山的柴达木灵泉送去一道给峨眉,完全一样。
只是师父是给人方便,施惠后辈弟子。藏灵子则是为自身计,讨好峨眉,惠及峨眉林木生灵罢了。
元鼍才翁声道:“多谢师弟,我老龙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沉重,比起在小南极那边担山驼火还要费力。”
坐上古神鸠的杨瑾揉了一揉它的脑袋,笑着道:“你之所以担不动,更有两仪消长之机,你是以自身之力,抵御太白玄金下的先天元磁之力。要是换成其他灵物,早就被压趴下。就算是你身边龙鱼,现出原身法相,也无法将之托起。若不是你力大,我还不会将此殿移走。”
元鼍发出一声长吟,暴涨百十丈,现出本来面目,双翼一展,就朝西南方向飞去。萧清见自己全力用太清神光裹着圣殿,都其重无比,连忙飞出法华金轮,托在下面,才觉得好受一点。
心头更是赫然,知道这圣殿比起泰山还重千百倍,若不是元鼍是地龙,力气最大,还真有些拖不动。
就算如此,依然可以看到元鼍身下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奇亮银白光影,才知道下面还有异宝相助,将气脉连接过去。
心头突然一动,想起河图洛书所见的图像,若有所悟,一拍元鼍额头道:“龙师兄,天行有常,蛇行有道。你我是用蛮力,当然重了。我用洛珠替你指路,照着宝珠中黯淡无光的方向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