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身中的五金之宝都欲脱体飞起,英琼首先将慧珠放出,切断外面的太阴元磁真气,余英男将手一指,全力驱动太虚仙舟朝外面飞起。
周轻云心细,连忙用万里传音,告诉外面的阮征将天璇神砂挪移,让开这片势不可挡的极光元磁。
一句话说完,就见前面甬道五彩祥辉一闪,知道阮征的天璇神砂已在外面化为光幕,萧清神色肃穆。手中佛门青莲一下缓缓旋转起来,仙舟犹如一个巨大的螺旋般,一下就冲天而起,将下面的金亭入口一起带起,抛射在九天云空之上。
“疾!”
萧清一声爆喝,将手中的佛门青莲一指,亿万道五光十色的极光和元磁真气,冲起三千丈后,就地一转,朝四面八方射去。
只见一片银色天幕,一瞬间不满整个云空,下半截则是参差不齐地朝四面八方朝混元真气所化的光城包裹而去,远远看去,好像一片天罗宝盖,璎珞流苏,遍布天地。只见五彩点射,银星飞雨,一瞬间就化为了一片银灿灿的海洋。
众人见下面的无数妖烟烈火,吃这片银霞一裹一卷,就轰然而消,连人带宝一起朝前面的混元真气和太火交汇的屏障飞去,眨眼间,无数妖人就陷身光海中,冷得发抖,犹如摧枯拉朽,狂风卷落叶般,一下吹在了前面横亘天空的天地屏障中,一闪而隐。
这才看出就在一瞬间太虚飞舟已经飞出天外十余万丈外,就是天外神山,也只有丈许大小,若隐若现。
萧清一下收起碧云珠所化的佛门青莲,盘膝趺坐在地,全身皆是汗珠。众人越发赫然,知道就一瞬间将下面的极光元磁真气朝四面八方引导飞泻,纵使是本门金仙一流的祖师,都难以承受,径直伤了元气。
周轻云正欲取出灵丹送去,绛雪摇手道:“无须,他前世法力全复,但本身法体却脆弱,此番元气大损,让他自行复原,反功力更进一层。无须药力相助,反正他半天就恢复过来,不等到星宿海就能施展神通。”
元鼍大嘴一张,一口将周轻云手中灵丹给吸了过去,吞入腹中,嘀咕道:“这次可将我老龙冷得够呛,可得补补元气!”
一句话将众人逗得笑了起来,周轻云给它牛头上一下,骂道:“怪不得金儿墨儿都不喜欢你这个大师伯,就会一天到晚骗它们的仙果吃,亏你好意思。年纪比我们这里全部加起来都长了百十倍,还要骗我们的东西吃。”
元鼍理直气壮地道:“我等下还要祭炼才得的法宝,金石二位师弟也快各取一件法宝祭炼,星宿海还有大用。”
事情紧急,余英男一指太虚飞舟,将清灵珠妙用全数发出。一片青霞涌起,仙舟就化为一道流光,一瞬间飞泻出百万里外,在空中留下一道一望无际的光弧,片刻就见星宿海的清光冷霞,从下面云海中腾空而起。
还不等太虚飞舟从两天罡风飞下,萧清一下睁开眼睛,笑骂道:“反了反了,一天到晚就会折腾我老人家。罢了罢了,也不玩什么阴谋诡计,就堂堂正正打上门去,看几个老魔头如何应付!”
余英男扬手一招,就将太虚仙舟给收了起来,惹得萧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头道:“老丌的东西,人家都不放在心上,你倒一天在意,焉知不是自种心魔?修道人拿得起放得下,承受了人家的人情,记在心里即可,何须分正邪内外?”
“就是,我才吃几个果子,就惦记在心头,一点都不像什么正经修道人!”元鼍在旁边闭着眼睛嘀咕起来,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萧清将手一指,一道金虹化为千百丈长短,数丈粗细,一头径直飞泻到下面其大不知几万里的星宿海东岸。长身立在金霞上,缓缓朝下面飞落,秦绛雪与英云金石五人分两列随侍在后,元鼍将身体化为丈许大小,翱翔在几人身侧。
还不等落地,前面就传来一声冷喝:“萧家小儿,你已来晚三日。纵使你将不周山还原,撑起九天星辰之力,不与星宿海亿万万顷天星之水感应,也难保天下依然受制于此。老夫几人倒想看看,你如何阻止我们孤注一掷!”
萧清心头暗笑,知道红莲老魔已经是色厉内荏,将最后的底牌说了出来,可惜却根本不知道两层禁制早被他和金蝉朱文英男三人先后暗中破去,此时更有小寒山二女持七宝金幢在星宿海下海眼镇压,就算几个老魔头合力震破几处江河源头,也无法做到。
金虹收敛,化为一朵亩许方圆的祥云,凌空浮在万里碧波、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空,任凭下面碧光粼粼的清波照射在祥云上。只见水光方一照在祥云,就陡然化了颜色,变成了一涵一望无际的血海怒涛,浊浪排空,血雾弥天。
在宛如血海的水波中,更有无数鬼影夜叉出没其中,若隐若现,稍一注意,就不见踪影;不经意看去,却好像有亿万之众。无数鬼哭神嚎,好像回荡在耳边,凝神听去,却又寂静无声。
萧清心头冷笑一声,知道红莲、沙神和青海双凶的师叔破头和尚,联合一起,将半个星宿海化为血海大阵,就是早有准备,存心和正教一拼。若是能以天下生灵最关紧要的长江、黄河、恒河几处大河要挟,逼退各派高人最好,若是硬来,索性引爆禁图埋伏,让天地重返洪荒。
可惜算人者人恒算之,倒是怡然不惧,冷笑一声道:“开辟二宝就在我手中,红莲、沙神两位道友几日前已在不周山见识过厉害。此时我全力发挥二宝妙用,将盈虚世界化虚为实,放出十二万年先天精灵、日月星辰和风云雷电宝相,看看你们究竟有几成胜算!”
“如此甚好,贫僧素来听闻二宝威力,今日就凭舍多年修为毁于一旦,就见识见识此等宝物的厉害,看看你连山老儿究竟有多大的气候,能发此狂言!”
一身怒喝,一个身穿烈火袈裟的枯瘦老僧,出现在一朵血光四射的血莲上,额头左侧陷落一深痕,好像被人当头砍了一刀。和武当半边师太之有前半个脑袋的模样相比,越发丑怪难堪。
在老僧身边,侍立着四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手中各持钵盂戒刀法物,一脸傲气地朝这边看了过来。才一入眼,就彼此以目示意,其中左侧一小和尚更是将手掌缩在了袖中。
当当当!
三声轻响,从身前想起,三颗血红色的戒珠好像击中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纷纷爆炸开来,还不等绿焰血光冲起,就见一团佛光在前面一闪即逝,魔门至宝血菩提顿然失踪,连浪花都没泛起一点。
萧清宛如未觉,朝前一扫,喝道:“众位道友何妨现身一见,躲在血海大阵中,又岂能瞒过我昊天镜?”
话音一落,前面血涛浪涌如潮,数十面旗门妖幡从十余道浪花中现出,好像植在血浪中,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每道浪花化为一根方圆亩许的血柱,冉冉升起,或碧或金、或青或白、或红或蓝。
数十多色泽鲜艳的莲花,冉冉在血海中绽放开来,上面或多或少现出百十人来。当中位置更是一朵金碧色的莲花冉冉开放,正中趺坐着红莲老魔,全身道装已经脱去,换上一身血莲战裙,和邓隐原来的装束打扮,倒有七八分相似。
身边有一百零八朵尺许大小的血莲围绕,上下翻腾,每朵血莲上碧光隐隐,射出千万道牛毛般的血焰毫光,冲天飞起十余丈方圆,才倒卷而下,化为一圈圈形如佛光般的血轮,虚悬在血莲中心,空空无物。
空中大小二百三十七面妖幡化为一片片犹如黑绸的烟光,略一飞舞,就现出一团团拳头大学的死人头骨,白发红睛,容貌如生,生出一根根森森獠牙,朝这边张牙舞爪,作势欲扑。四周的异响越发惊天动地,鬼气冲天,好像到了血河地狱。
金石英云几人尽管久经大敌,早得佛道两门真传,各自又有佛门至宝、天府奇珍防身护体,此时见如此架势,也是心头赫然。
见就见大小血莲从化为血海的星宿海中方一现出,立有无数金碧光华拥着一团团血焰,腾空飞起,朝几人立身的仙云涌来。看似只有寥寥丈许之遥,只见浪涛山涌,血浪万重,连天地都映出成了赤红色,四面八方响起天雷战鼓之声,四野回应,山摇地动,一副天地重返洪荒的架势。
几人见各自收摄心神,也受动摇。
余英男最为谨慎,知道自己功力和金石英云几人相比,护身法宝略差一线。
此时萧清更是以峨眉祖师之身,前来和星宿海三个老魔头斗法,以一敌三,带峨眉三代弟子中最厉害的五人出战打头阵,就是为破下面血海幽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