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峡谷,说的是它的地理位置在大陆的海平线之下,像是龟裂的皮肤般在奥斯德兰的地表上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但对于居住这里的兽人来说,倒不如说是一片长满树木的丛林。
雷鸣部落营地外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茂密森林。凯尔在树林里三转两转就轻松了摆脱那些贪婪的绿兽人小鬼后,就紧紧地的跟在那老兽人的身后。
那家伙却是越走越快,起初还假装疯疯癫癫的模样,等不知是用了何种方式确认身后只有凯尔一人后,干脆就是健步如飞,好似缩地成寸般每一步都能跨出去数米远。
而这个时候俩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二百多米远,这个距离要是在宽广的地区绝对是一眼就能对望到彼此的距离。
但在这种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那么连对方的毛都看不到。
要不是凯尔开挂在对方头顶有一个小家伙死命扇动着翅膀跟着,凯尔或许还未必能跟得住!
在福吉的另类视野里,那个老兽人看着步伐不快,却是速度飞快。
两人谁也不说话脚步不停,但一个走得好似缩地成寸般飞快,另一个却是直接将加速魔法加持在自己身上如同跑酷般在树林里穿梭飞奔,却依旧将两人的距离在拉远。
这种看似独角戏般的飞速追逐终于在太阳开始偏斜之前有了进展。
那老兽人似乎也终于确定甩不掉了凯尔后,竟是停在了一处溪流旁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凯尔。
只是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几乎只要扒开眼前的树丛就能看到彼此时,凯尔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驻足不动。
这一刻双方竟然都诡异的没有了任何动作,如同石雕般一站一座的保持不动,而彼此间的距离仅有一树之隔!
风动,树动,人不动。
唯一流动的好似只有时间。
夕阳西下,最后的一丝余晖也即将消散在暗淡树林中时,术士却是推了开去,没有因由的后撤。
直至彻底消失在这片峡谷的树林中。
一直停留等待的老兽人坐在流淌的溪水旁的腐朽木墩上良久后,也未见到自己所期待的目标的到来,反倒是他的对面的一个巨大茂密的灌木丛剧烈的抖动了几下,然后伸展开来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道:“他离开了,等待下次机会吧。”
老兽人叹息了一口气后幽幽地说道:“或许我们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可能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
凯尔一步跨出空间门,站在了霍斯顿王都提埃尔内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之所以最后没有去当面见那名老兽人,完全就是他心血来潮的事情,没有原因没有为何,就是心中一动后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开。
现在想想,这心血来潮虽然突然古怪,却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错过一次未知的机缘而已。
可是自己缺少机缘吗?
龙脉术士在心中冷笑,反而该着急的是那名老兽人或者其背后的存在。
谁都不是个傻子,也就兽人那种大老粗才会忽略这些看似细节实质是放在桌面上的提示而已。
一个在族群里不受待见,看上去老掉牙的家伙却隐藏实力,不是有所图谋又是为了什么?
无论何种生物,只要能繁衍至今甚至种族昌盛,最少不了的一件事就是趋利避害,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倾向。
那委曲求全的模样不就是为了日后更大的图谋吗。
显然对方就是做戏给我看,然后让自己寻找答案变相的钓鱼自己。
而自己玩了这一出,就该对方心中焦急了,心有所求则必焦。
反正人就在那里,自己想要知道对方的意图和秘密随时都可以过去,反而是最不着急的一个。
就在凯尔走出房间后,另一个自己从对面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有一份来自阿莫德家的宴会请柬送了过来,邀请您参加今晚的宴会,您看您是否想要参加?”
翠丝琪的邀请函?
凯尔心中一喜,知道一定是伊迪斯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到变形怪身边夺过那份鎏金请柬,打开仔细的看了一遍,看着上面用上好的蓝宝石墨水书写的花体通用语就知道,果然是伊迪斯来了!
凯尔点了点头喊道:“去,给我备马车和礼服!”
空气中凝固了几秒钟后,变形怪才传来了弱弱的声音道:“大,大人,您说的这些我这都没有。”
凯尔抬头看了看那顶着自己的脸却露出卑微而无能的神色后,就忍不住捂住脸道:“那就去给我到马行雇一辆回来,衣服……算了,不用你操心里,我自己想办法,你快去!”
最后,马车自然是没有用上。
当凯尔穿着从莫德海姆地下城那边之前曾准备过的晚礼服出现在门口时,一个绘有阿莫德族徽的豪华马车已经安静的停在了门口。
一名衣着得体,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男佣已经站在马车旁恭敬的道:“文森斯特先生,我家主人让我接您过去参加宴会。”
凯尔不由嗤笑了一声,翠丝琪这个小妮子永远都喜欢玩盛气凌人的这一套小把戏,按照大陆通用的礼仪,主人是否来接人会在请柬上特意点出并告知几点,而自己的那份请柬上只字没提,显然就是明知道自己的“经济能力”不会去专门豢养马车夫和马,要么临时租借要么不行过去。
这小妮子最喜欢在这种小事情上展示自己的优越来嘲讽自己。
不过这种小把戏在和翠丝琪相处的几年里已领教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凯尔点了点头,在上马车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恭敬侧立在车门旁的侍从,敏锐的注意到一个细节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精灵!?”
被侍从有意用头发遮挡住的尖耳朵在凯尔那非凡的视力下暴露无疑,只是眼前的精灵虽然也称得上英俊,却是完全没有那种书中描绘的出尘脱俗,反而从骨子里带着一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