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么能这么判呢。”原本胜券在握的女婿怎能接受这样一个翻转的结果,况且他已经交了一大笔费用给师爷,到最后倒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甘心啊。
“本官为何不能?”淳歌眉毛一挑,笑着反问道。
“先前师爷已经将家产判给小民了,您这不是欺负人嘛。”说着那女婿身旁的女子便伴着自己丈夫的话齐刷刷地掉起眼泪,那叫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架势啊。
“且慢。”淳歌慢悠悠地打断说道:“或许你得弄清楚,你口中的师爷不过是个师爷,他没有任何的权力去代替官员宣判。”淳歌坐到了高堂,以俯视的样子望着堂上众人。
“可是他答应我了”那女婿一着急便开始语无伦次了,差点就将他与师爷间的私相授受给说出来了。
“那是他答应的,可不是本官。”淳歌惊堂木一拍,用颇为戏谑的眼神盯着那位呆呆傻傻的师爷,用眼睛说着‘你说呢’。
“大人,虽说你是大人,但怎能推翻已记录在册的案件呢?”这时师爷终于回过神来,望着雄纠纠气昂昂的淳歌,他的心中满是嫉妒,若是此时他手中有一瓶毒药,他一准会给淳歌强灌下去。
淳歌摇了摇头,说道:“本官哪有推翻,不过是照着你的记录念了一次而已。”
“你,你强词夺理。”师爷自认是个读书人。当然是招架不住无赖模式全开的淳歌,他几乎被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
“哦,对了,还有你。”淳歌指着师爷,笑得和蔼。不徐不缓的拿出一根令箭来,随意往地上一扔,说道:“来人,府牧师爷以下犯上,越权行事,即日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师爷做梦都想不到淳歌存的竟是这个心思,这个二十岁不到的黄毛小子。刚一来就想利用自己杀鸡儆猴啊,只可惜他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物。
“官淳歌,你敢,我可是王家的人”说到王家那师爷的腰杆都挺了起来,在北方,王家人的身份可比什么官职管用的多,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王家现任家主王公。只要是在朝为官,谁人不会卖王公一个面子。他就不信官淳歌敢动他。
“王家人,你倒是来头不小啊。”淳歌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公相识满天下,认识他的可不只有你啊。”
“区区一个你,依着本官与王公的关系,本官寻思王家还是舍得的。”说着淳歌再次扔下一块令箭,怒喝不敢动手的衙差:“带走。”
府内的领班衙差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个骂骂咧咧的师爷半拖半就地拉了下去,淳歌朝着百姓说了声退堂,自己也领着阿奴几人到了内堂。淳歌前脚刚到里堂。便看到了那位府牧大人正等在一旁。
“呦,宋大人不急了?”淳歌刻意地嘲讽,并不影响他休息坐下的时间。
“不急了,不急了。”宋琦急忙摇手,一脸讨好道。
“哼”淳歌只是哼了一句,自顾自地坐下喝茶,仿佛宋琦那么大的一个人只是个摆设一样。也是。人家宋琦在堂上的表现还不如一个摆设亮眼呢,难怪淳歌不愿意给什么好的脸色。
“下官知道,大人是生气了,只是还请大人将师爷放出来。”宋琦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站起身来,作揖求道。
“哈,你竟要本官放人,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淳歌重重地搁下了一杯茶,眼中发射出锐利的光线,就差用眼神杀死宋琦了。
宋琦呢,不仅没有惧怕淳歌的眼神,反倒是叹了口气,这个大人果然是太年轻了,不知深浅啊,也罢只能让他来普及松城的知识了。
“大人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这位师爷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王家的亲戚,是王家派来的,您若是执意动手那岂不是打了王家的脸面吗。”宋琦很好心的提醒道。
“宋大人就只顾着王家的脸面,那本大人的脸面又有谁人来顾及呢。”淳歌的左手向桌子重重一锤,眼中似是要喷出火焰来。
淳歌的这副表现令宋大人的希望全都破碎,终归是淳歌的没有经验,他又劝服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现实的残酷能够打醒淳歌吧,于是他便作揖告辞,只留下淳歌一人在内堂喝茶。
“公子,茶凉了。”阿奴接下淳歌手中的茶水,换上了新茶。
“阿奴,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否将松城的耳朵变成我的耳朵呢?”淳歌抬起头来,方才的暴躁,冲动尽数化为眼中的一滩深水。
“能”阿奴毫不犹豫地回答,松城的统卫早就蓄势待发,就算淳歌不说,阿奴也会这么做的。
淳歌看了一眼阿奴,没有马上说些什么,不知不觉中阿奴的能力越来越强大,有时淳歌甚至觉得身旁的人,根本就不是陪着他长大的那个阿奴。只是淳歌不知道,阿奴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会执着地追求强大,以至于顾此失彼,当然这是后话了。
“还有这几日盯着宋琦。”淳歌眼中的眸光一动。
“是。”阿奴应了一句,又唤了十三等人,想是现在开始便要动手了,淳歌也没拦着,望着阿奴他们离去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
“大人,大人。”淳歌身边就剩下一个小旗子,他眼瞅着淳歌神游太空,忍不住叫了一句。
“小旗子,你说若是阿奴离开了我,我会变得很凄惨吗?”淳歌没有动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眨了眨眼睛。
“大人说笑了,阿奴怎么可能离开大人。”即便小旗子跟在淳歌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他能看得出这个阿奴知道淳歌最大的秘密并且阿奴望着淳歌的眼神与当年的季乾是一样的,所以结论是阿奴不可能弃淳歌而去。
“呵呵”淳歌笑得凄凉,说道:“你就不曾怀疑,我是怎么培养出阿奴这样的消息人员的,或许我压根就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大人,你的意思是”淳歌这么一说小旗子才明白,淳歌擅长的只是谋略,谍战这玩意儿淳歌可谓是一窍不通的,试问这样的淳歌怎么会培养出那样的阿奴,唯一的可能就是阿奴的是别人家的人,这也就应了淳歌的那句阿奴会离开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要学,努力地学,倘使阿奴离开了,你要随时能成为我官淳歌的小旗子。”淳歌的右手在没人见着的角度,深深的握紧,指甲压进手掌中,竟是一点儿也不疼。
“好。”从头到尾淳歌都在与小旗子说话,只是淳歌却从未看过小旗子一眼,这让他这一声好,答应得有些尴尬。
淳歌动了,他端起阿奴倒的那杯再度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淡淡说道:“若是他走了,他们也会走,到那时,我想我会很可怜的,哈哈。”自从季乾离开后,淳歌承认自己变了很多,不舍得失去的多了很多。
小旗子听着淳歌的笑还不如哭呢,急忙打断,说道:“大大人您方才为何要留意宋琦啊。”小旗子想不出别的,只能用这事儿来吸引淳歌的注意力。
淳歌抬起眼眸冲着小旗子笑了笑,是那样的通透,他很是感激小旗子的善意开解,他也顺着小旗子的话答道:“宋琦这人嘴上说的都是些废话,可我发觉他脸上叹气时皱起的眉间,还有他极力克制的青筋,只怕他说这些话,是别有用意,是因为我的插入,扰乱了他的什么计划。”
淳歌伸了伸懒腰,懒散地说道:“我不管宋琦有什么计划,既然成了我的下属,他的一切就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中。”
小旗子一脸的吃惊,他所见到的淳歌大多是有些俏皮模样,温文尔雅那是必然的,但他却极少见到淳歌用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为自己的做好最完备的防御,无论自己将会遭遇什么都在意料之中,必有后手可言。
“我从前不信你比大哥厉害,总觉得你能赢得东南之战,是因为大哥祝你一臂之力,可现在我信了,你的心比大哥更沉更深。”小旗子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季乾,只是季乾的心还有一味苦楚,他想淳歌心中的酸苦也必然不少吧。
“你的大哥,比我好。”淳歌苦涩地裂开了嘴,季乾去了,但起码那人在不对的时间里做过他认为对的事儿,可淳歌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啊,哈哈哈”小旗子猛地意识到他自己这个傻子白痴,明知道季乾是淳歌永远抹不去的痛,他怎么当着淳歌的面提起呢。
“禀告大人,您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
就在淳歌与小旗子陷入了无言的时候,府衙的婢女进来禀告。
“知道了,你吩咐下去晚膳丰富些,本官先去歇息一会儿,你带本官去房间吧。”说罢淳歌便跟着婢女一同离去,而小旗子也很快地去找先前离开的阿奴,俩人就像从未说过什么一样,日子还是这么过。
正当淳歌躺下睡得极为安好的时候,一骑烈马在松城中奔行,直到府衙才勒马停下,从马上下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子,与衙差说了几句,衙差便毕恭毕敬地放人进去。倘使淳歌见到了这人,一定能认出这人便是那时玉河诗会上的主持人,王公的孙子王祥。
ps:
ps 今天刚回家累得要死,这章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见谅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