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淳歌往左边一偏本以为会倒在人山人海上,哪知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察觉有异物倒下,即刻既让开了一条道,导致淳歌直溜溜地往翰林院前头的那片空地倒去。
林洎第一时间发现了淳歌的窘境,想要帮忙却被挡在人海之外,只能干叫着小心。就在众人以为这个白衣男子会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阿奴苏佑启他们对淳歌的训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淳歌第一次那么感激阿奴与苏佑启心血来潮地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这会儿他不经大脑思考,全凭肢体动作,来了一个后空翻,干脆利落的着陆,引得阵阵欢呼。
与此同时翰林院门前的大轿里也走出了一位姑娘。她与淳歌同时抬头,微风轻抚过两人的脸庞,大家伙一看竟是不相上下的美丽。那姑娘眉如黛,眼如波,身段轻盈,淡黄色衣裳,随风而动,空灵且美艳,正是京城的第一美人陆双双。
淳歌可不管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他只觉得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还是当着一众他的翰林院下属前头,彼时他只想快些到翰林院里头,也好生少一分尴尬。谁知淳歌刚一起步,陆双双也朝着翰林院走去,两人最初时一先一后地走,到后来便成了隔了段距离的并肩而走。
翰林院前头的那些官员,简直有一种一饱眼福的感觉,来了一个京城第一美女本就已经很是养眼,那个突然冒了出来的男子生得竟也这般耀眼,细细看来只觉得移不开眼来。此时林洎好不容易从大队百姓中挤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气便瞧见了淳歌。
“淳歌,没事儿吧。”林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呼吸声。可却让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淳歌应声转头,而那位陆双双这会儿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个男子,听到声音的她也朝着林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官员正弯着腰喘气,那俊秀的面容有几滴薄汗。脸颊上还有一丝绯红。
“哇”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那些个百姓大多是来看美女的,未曾想男子一转身,便夺去了那女子的风采,怎么说陆双双也是才女一个,可是在这素衣男子身边却少了分气韵。淳歌较之陆双双多了分挺拔,更添了一缕恬静淡雅。此时众人才发现。这男子竟将陆双双这个美人的风华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自己身上,或者说是,淳歌的比陆双双更加的吸引人。
“你才是有事儿的样子吧。”淳歌走近林洎弯下腰,为林洎顺气儿。难得见林洎的这副狼狈样儿。
陆双双的眼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看得清样子的林洎,一个是相貌不明的淳歌,她正想开口,哪知淳歌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将她所有的话扼杀在摇篮里。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男子,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色衣裳,却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仙人之衣一样。淳歌脸上小小的红晕,在她看来是可爱极了,淳歌照顾林洎时候的样子。是极其温柔的,脸上的神色足以使任何女子沉沦。
“淳,淳歌?”曾沉打量了老半天才认出那男子竟是淳歌,他看惯了淳歌青衫的样子,想不到素衣而来的淳歌更具杀伤力。
“院首,院首大人。”在曾沉的叫唤下,众人总算是认出了那个看呆他们的神仙般的男子是他们新任的翰林院院首大人。
这时淳歌与林洎已经调整好状态,相携走进了翰林院的那群官员之中,众人是认得林洎人,大家统一向林洎问安,之后再向淳歌作揖。
“免了,免了,还是赶紧进去吧。”说着淳歌便要进入翰林院。
周围的百姓听见了翰林院大人们的动静,皆是一惊,原来那男子是近来起复的官淳歌,当年名噪一时的六首状元。眨眼间,淳歌从前那些功绩,名气就回到了老百姓的脑海,无形之中淳歌更具魅力了,而且号称有苏第一美男的林洎也黯然失色了许多,这也象征着被林洎霸占十多年的第一美男称号,从今天起要易主了。
“淳歌还不能进去呢。”曾沉拉了拉淳歌的衣角,说道。
“为何?”淳歌轻声问道。
“那个”曾沉指了指不远处的陆双双说道:“那是陆卿士的孙女,号称京城第一才女,每隔几个月都要来翰林院以文会友,皇上听闻这事儿,还特地颁旨说是要翰林院配合陆双双,为天下的女子做个榜样。”
“哦”淳歌嘴角微微抽动,原来是这样啊,合着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这个陆双双而来的啊,他还以为翰林院这些家伙,能未卜先知是迎接他呢。
“那我先进去了。”淳歌这身衣服真心不合适这样的场合,所有的官员都穿着官服唯独他一个鹤立鸡群。
“晚了。”曾沉本来寻思着为跟淳歌好好说说这事儿,谁知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人家陆双双。
“你便是官淳歌?”陆双双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婉,一句话便稍显女王霸气。
“正是。”淳歌压根就不认识陆双双也没想到这姑娘会和他讲话,他也只能中规中矩地应了一下。
“我要同你比试。”只见陆双双走了几步,约是离淳歌还有一米半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淳歌不放。
如狼似虎的眼神让淳歌不由得一颤,再看看曾沉那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他总算知道了,他今天是命犯太岁,先是白白成了落汤鸡,现在又被人家逮个正着。
“敢问陆小姐要比什么。”淳歌即便内心不愿,但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陆双双,毕竟这姑娘是陆卿士的孙女。
“对联”陆双双可是有备而来,她一听说淳歌接任翰林院院首,便寻了几十个难联,甚至放出话来,今日要向淳歌讨教一番。
淳歌自是不知道那些小道消息。倘使他事先知道了,只怕他会刻意地避开今日,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请小姐出联。”淳歌微微颔首,反正是要比了。还是赶紧比完,好让他进去别再在外面给人家当猴子瞧。
“烟沿艳檐烟燕眼。”这小妮子果然是准备齐全,一出口便难倒了许多翰林学士。
淳歌也终于正眼瞧了瞧那姑娘,看来还是个真有文采的,陆双双以为淳歌是答不出来了才看看她,不由得傲娇地扬起了下巴,看的淳歌是直呼无奈啊。
“小姐的上联虽难。倒也还难不住官某。”淳歌淡淡一笑,吟道:“雾捂乌屋雾物无。”
“好联。”一为年近五十的翰林官员不禁拍案叫好。
陆双双见淳歌毫无难度地对上了她苦心寻来的难联,也不只是高兴还是恼怒,闷声说了下一联:“移椅倚桐同赏月。”
“等灯登阁各攻书。”淳歌眉毛一挑轻描淡写地答道。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陆双双两次受挫,小丫头的气性也就上来了。
淳歌眨了眨眼,柔声说道:“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你”陆双双与那些翰林比试,向来都是大杀四方的,那些学士多少都给她留点面子,可是淳歌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真真是气死她了。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陆双双生气起来可管不上嘴里说了什么话,她这一句讽刺就是赤裸裸地讽刺读书人,倒教在场的那些个翰林官面色一阵难看。
淳歌也是由童生考到状元的,对于陆双双的无礼他也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淳歌这是提醒陆双双不要忘记了昔日那些翰林官员是怎么对她手下留情的,劝她不要失了分寸。
陆双双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拐了个弯说道:“现在开始咱们对拆字联。”
“古木枯,此木成柴。”陆双双不知是为何出了个最简单的。
这个对联淳歌似曾相识,张口便来:“女子好,少女更妙。”
淳歌这联中蕴含着的意思令陆双双红了脸,淳歌高声笑道:“都是小姐出题,官某也有一联望小姐赐教。”
“不,不,不敢当,请公子出题。”陆双双的声音不似方才的坦荡,眼神也开始回避起淳歌,一个劲儿地朝着地上瞧。
“妙人儿陆家少女。”淳歌这联就颇具恭维的意思了,其实他是想夸这姑娘几句,让人赶紧回去。
那姑娘本是娇羞的不敢抬头,一听淳歌这话,猛地抬头,瞅着淳歌愣愣道:“大言者诸葛一人。”
淳歌一笑,正欲结束这场比试,那姑娘突然说道:“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定好人。”这话是淳歌对这颇有才气的姑娘的一个祝福。
可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人姑娘正羞答答地看着淳歌呢,淳歌便让人嫁一个好人家,这不是明摆着那啥的意思吗。
“我,我。”陆双双支吾了半天,高声一叫:“我一定嫁你。”说罢姑娘便急匆匆地上了轿子,仓促离开。
淳歌瞪大了眼睛,他方才听见了什么,曾沉似是知道淳歌所想,很好心地重复道:“陆姑娘说嫁你。”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淳歌真觉着心脏都被吓小了半个,说道:“不是以文会友吗?”
“顺便招亲。”曾沉弱弱地加上了一句。
淳歌当场就愣在那儿了,不是说姑娘家都很腼腆的吗,怎么到了他这儿,那姑娘就主动起来招亲呢,再说刚才那一声叫唤,没传出三四里,也传了四五里了,姑娘啊,你的矜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