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洎强扯着强笑,陪着苏祐菀在驿馆内不知说了多久,可他见淳歌久久未归,心中不免担心,所以他只能寻了个理由将苏祐菀给骗出驿馆,正准备着出门去寻淳歌,哪知淳歌刚好回来。朝着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微微扬起的嘴角,便进了房间,哐当把门一关,可把林洎给吓着了。
“淳歌”林洎尝试着敲门,还将整个人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了淳歌的反应。
“进来吧。”淳歌倒觉着林洎这家伙委实好笑,听那声音,有些沙哑,想必与那苏祐菀一定说了不少的话,也罢,他顺手倒了一杯茶,兴许用得上。
林洎蹑手蹑脚地进来了,那小眼神,瞅到了淳歌神情,看来淳歌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差,于是乎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当然也他知道淳歌不会为这点小事儿而生气。
“淳歌没有生气啊”林洎踱步到淳歌身边,端起淳歌为他所倒的茶一饮而尽,说道。
“桑青,我倒是奇怪一件事儿。”淳歌挑了挑眉,问道:“以往,只要你我站在一处,女子见了我俩,大多是缠着我的,可这苏祐菀偏偏与别人不同啊。”
林洎没怎么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莫非是桑青刻意招惹这女子?”淳歌的感觉是多么的敏感,自打林洎第一眼见苏祐菀的时候,他便觉着林洎有所不同。似乎是特意要将自己展现在苏祐菀前头。
淳歌不能否认的一件事儿,那便是林洎的魅力,他坚信,世上的女子只要林洎肯,那便一定会与林洎在一起,唯一的问题便是这家伙愿不愿意去理会人家姑娘。这一次的苏祐菀,这般不可自拔地看上了林洎,犹如当年陆双双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他淳歌一样。那年淳歌是有意为之,想来这一次,林洎同样是刻意而为吧。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林洎一改他脸上的笑意,眉头紧锁在他脸上凝固,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不要让淳歌看到他这一面。
“我,利用她。”林洎不能否认,打从见到苏祐菀的第一面开始。他便布局了,因为南王素来疼爱苏祐菀,若是想要打入南王的内部。苏祐菀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同样的。只要林洎得到了苏祐菀的信任,那便是削藩的一条极快的途径。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林洎委实不想让淳歌知道,他有那样不择手段的一面,可是为了帮着淳歌提早解决削藩的事儿,他不在乎手段有多卑鄙,他唯一奢望的便是能瞒着淳歌。因为他不想让淳歌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你觉得我会不会发现吗?”淳歌撇嘴,反问道。
“我没想到这么快。”林洎有些窘迫,淳歌竟会这般云淡风轻地与他说。
“你过来。”淳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说道。
林洎没有一点儿犹豫,移了过去。淳歌说得就是圣旨,他会坚决执行。
“你以为我今天才发现啊。”淳歌用手指着林洎的鼻子。捎带手捏了捏林洎的脸,忍俊不禁笑道:“你忘了,那时我为了扳倒陆卿士,还不是利用了陆双双,损人利己没什么不对的。”
“我却是,是很早就发现了,我没说,不代表我不在乎,当初我与陆双双,我心中甚是有愧,我不想,你对另一个女人还有愧疚。”淳歌像个男子一样,挑起林洎的下巴,仔细地凝视。
林洎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不敢摇头,低声说道:“有点酸啊。”
“确实,我舍不得,用男色去诱惑。”淳歌承认,他看不得林洎与别的女子牵扯不清。
“你不觉得。”林洎语气一顿,说道:“失望吗。”
“失望。”淳歌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庆幸。”
“庆幸?”林洎这一次是真的猜不到淳歌的心思了。
“是的,我庆幸。”淳歌的手一紧,说道:“我的不堪,你都看得到,你甚至能为我改变自己,我何德何能。你知道吗,桑青。”
淳歌靠在林洎的胸口,呢喃道:“我恨天怨地,却第一次为了你,而感谢上苍。”
“我是你的妻,怎样的你,都是我的丈夫。”淳歌扯了扯林洎的头发,俏皮地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林洎在与他的这段感情中,是卑微的,他很早以前就想告诉林洎,这个男子,在他生命中很重要。
“你这算是情话吗?”林洎贴近淳歌的耳根,他很高兴,很高兴,他这闷骚的家伙,想听这话,想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淳歌今日看到秦陵,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曾经待他极好的苏佑启,那时候,他只是一味地接受,他天真的以为人是不会变的,可是他错了,所以他如今只想好好享受当下,不辜负林洎。
“是遇到谁了?”淳歌今天有些异常。
“秦陵。”淳歌吐出一个名字。
“边境城的守将。”林洎记得这个人曾在北夷一战是帮助过淳歌,凡是关于淳歌的事,他都知道,因此即便是不认识秦陵,他也是听说过的。
“是啊,我今儿遇见他,还做了一笔交易。”淳歌兴冲冲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林洎,活脱脱像个讨糖的孩子。
“你啊,就是闲不住的主儿。”林洎趁着淳歌不备,将淳歌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你,你你你做什么呢?”淳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不敢动弹。
“啊”林洎的脑筋还没从淳歌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呢。
“大白天的。”淳歌羞得闭上了眼。
“扑哧”林洎总算是明白了,淳歌想些什么,天地良心,他不过是怕淳歌冻着,再加上淳歌早上并没有睡好,他只是想让淳歌睡个回笼觉罢了。
“淳歌。”林洎将淳歌轻轻放在床上,在他耳边低声叫道。
“作甚啊。”淳歌的耳根子连着脖子一同粉红,他绝不承认这是男色误人。
林洎低头,贴着淳歌的鼻子,作势要亲下去了,淳歌赶紧一闭眼,却只听见林洎开门的声音,以及关门是的笑声,淳歌彻底恼了。
安逸的日子与淳歌总是无缘的,才不过三天,南王便带着郡主,顶着查看驿馆建设的名头,再度来找淳歌,可是这一次,淳歌与林洎出门了,南王他们等到了深夜,就是不见人来,没法子,南王也只能先回去了。
第二次,依旧如此,南王也不生气,一直就这么等着,第三次,那是南王时隔半月再见淳歌,这一次,他可没让人陪着,更没让人通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踏进院子时看到的会是那样的一幕。
阳光撒在梨花树上,映着树下的两个人,是两个世间绝色的男子,只见他两均是穿着青浅的衣衫,一人是林洎,另一人便是淳歌。花瓣落在淳歌的发间,林洎慢慢地取下花瓣,花瓣贴在淳歌的唇间,林洎竟若无人地吻了上去,隔着花瓣,南王能看见淳歌幸福地闭起了眼。
良久,南王都沉浸在,世间第一才子和前第一才子是龙阳君的重大消息当中。断袖啊,这可是世人所鄙夷的,只要他将这消息说出去,只怕淳歌与林洎会名声扫地,更有甚者,会被杀头,做杀鸡儆猴之用啊。
突然淳歌像是看到了南王,急忙将林洎一推,林洎这才反应过来,他倒是大方,直接将淳歌揽进怀里,朝南王走去,淳歌一直在林洎的怀中挣扎,奈何做什么都撼动不了林洎揽在腰间的手。
“两位,两位。”南王明显地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正如王爷所见。”林洎说得坦然,当然了他又不是没被人误认是断袖过。只不过是淳歌不知道,林洎自打二十岁未娶妻以来,民间传言,林洎是个龙阳君,再加上这些年林洎与淳歌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更加坚定了这个说法。
淳歌索性,将头埋进了林洎怀里,在南王看来,淳歌是害羞了,其实只有林洎知道淳歌是忍不住笑了。确实啊,看着林洎那么正经地回答,淳歌哪里能不笑啊。
“二位乃是当今学子的表率,果真是豪放不羁。”南王心中也是有所厌恶的,但是一想到淳歌与林洎的才名,他赶忙忍下,说出了他平生最为虚假的话。
“王爷不必为难,下官知道王爷只怕与天下人一样,不会接受此事的。”淳歌冷着一张脸,看向南王。
“非也,子谨言过了,本王看中的是两位,而不是别的,且天下能配得上你的,只怕也只有一个林卿士吧。”南王听着淳歌的语气,生怕淳歌恼羞成怒,赶紧做出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
“王爷当真不介怀?”淳歌似是不敢相信。
“当真。”南王果断地坚定。
“王爷大恩。”淳歌眼中露出些许的感动,林洎亦然,但二人却并不多说。
“小事,小事。”南王似乎能看到两大才子在自己手下共事的画面,心中一阵小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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