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得比较晚,即便是林相躲了再躲,还是免不了与淳歌他们共住一间房的尴尬。想他一个老人家,近几年都快戒了女色,大多都是一个人睡,那知到了这儿,却要‘晚节不保’跟一对夫妻一块儿住一间,这不是阻碍他抱孙子吗。还好淳歌林洎这两兔崽子,识大体,等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说是要看看柳护城的夜市,双双去找苏见豫禀告。
“老爷,我俩曾有幸来过柳护城,今儿故地重游,忍不住想到外头看看。”林洎站在淳歌身后,这话都是有淳歌说的,刚巧苏家三兄弟都在房间里。
“你们尽管去吧。”苏见豫倒是也想见识见识夜市,奈何年纪老迈,到了这儿早已累得透支了,看到床就已经睡意朦胧了。
“是”淳歌与林洎对望一眼,面露喜色,正准备出门。
“且慢。”苏祐君不算是老年人,再者说他常年在京城,忙于公务,压根就没有闲暇的时间,去看看世间的万事万物,正好有这个机会,他哪能放过啊。
“公子何事?”淳歌淡淡地望了一眼苏祐君。
“我等与你们一齐出去。”苏祐君笑了笑,补充道:“探探明日的行程,待到明日我再带父亲去看看。”
“好,你们就一同去吧。”苏见豫挥了挥手,他做为苏祐君的父亲,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呢。
淳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与林洎独处的时间,奈何三个多余人硬要跟着,好好的约会变成了五人行。
柳护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也敌不过杭城富裕,但是最为一个旅游胜地它还是有它自己独特的魅力的。一到夜晚,百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一般。夜市上充满了,各式各样好玩的玩意儿。
“馄炖,卖馄炖喽。”街面上最大声地叫卖就要数,路边的这个馄炖摊。
淳歌与林洎。一出客栈便没有与苏家三兄弟一道儿,他们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黏在一块,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似乎压根就忘了身后还有三个人似的。
彼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许久了,淳歌强大的胃也饿了,刚巧馄炖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尖,果然他拉住林洎,有了买年货这个经验。淳歌轻而易举地拉拢住摊主。那可怜的摊主在淳歌的攻势之下,给了淳歌与林洎足足两大碗的馄炖,汤多肉多,惹得周边的吃客,羡慕得小眼神乱飞。
“这老板可真是个好人。”淳歌心满意足地吃着馄炖。并且感叹说道。
“你啊”林洎摸了摸淳歌的脑袋,不由得笑道:“我点钱财我还是付得起的,你大可不必这般啊。”
“你不懂,你不觉着若是与摊主讨价还价,十分得有乐趣吗?”淳歌早就开始训练自己成为全能主妇的技能,讲价就是其中最总要的一样。
“可否赏脸,也请我们吃一顿呢。”独处的时间总是容易被打扰。淳歌他们还没吃几个,苏祐君就待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坐到了淳歌这一桌。
“请吧。”淳歌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不满,加紧了吃东西的速度。
苏祐君知道淳歌并不待见他们,但是难得能和淳歌留下这样的额会议,即便是被淳歌嫌弃。他也愿意,。
“公子,吃好了,准备去哪儿啊。”阿奴很高兴地吃着碗里中馄炖,他很久都没有同淳歌再一起吃饭了。因此他吃得很尽兴。
“我们准备自己去逛逛。”淳歌看也没看阿奴,便拒绝了,他找林洎出来可不是为了逛逛夜市,吃吃馄炖而已。
“哦”阿奴闷闷地应了一声。
“淳歌想与林卿士去哪儿啊,我倒也好奇,不妨说出来听听。”苏祐君何曾吃过这样的食物,嘴上好吃,心中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负担。
淳歌抬眼瞧了苏祐君一眼,说道:“我夫妻俩,是想借着月色,好好走走,并不一定要去哪儿。”
淳歌这话是裸地晒幸福,换个说法,那就是淳歌林洎在哪儿都行,只要他俩能够在一起,至于苏家兄弟,那就是大块头的碍事人,人家巴不得二人世界,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但凡是有点儿眼力劲的人,都该知道打扰人家夫妻俩是要遭报应的。
终于,淳歌他俩甩掉了三个‘跟班’,独处在一处幽静的凉亭里。
“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竟是这样一般好景色。”这个凉亭前方有一湖碧水,在月光之下,别有一番景色,真真是沁人心脾。
“你怎知此处是我找着的。”淳歌挑眉,得瑟道:“怎么就不会是你我的缘分呢。”因为夫妻缘分才遇到这样美好的场景,不是更称景色吗。
“你先前带我吃得馄炖堪称极品,不可能是一眼就相中的吧。”林洎笑得也得意,淳歌虽是个小吃货,但是对吃食的敏感程度还达不到找一家是一家的地步,因此肯定是有人推荐的。
“是啊,有人介绍的。”淳歌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前不久有人跟我说的。”
“这么说来你是有意停在柳护城的。”苏见豫早就下了命令,说是第一目的地是杭城,路中不会停留的,而淳歌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吃一碗馄炖,看一看风景而精心安排吧。
“其实我可以一开始就安排水路的,那样能更快到达杭城,但是为了你,我硬是忽悠人,让大家走了陆路。”淳歌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一开始走水路便能直达杭城,但是中途转水路的话,就难免要停下来采购,而能让船只停留的港口,也只有柳护城一个。”淳歌这般费尽心思,到让林洎感觉到一丝奇怪,难道淳歌要给他什么惊喜吗。
“你就不能这么聪明吗?”淳歌嗔怪地看了一眼林洎,他还打算自己‘炫耀’一下呢。
“此处可是我找遍柳护城,才寻得的好地方。”淳歌拖人找了一个多月,才定在的地方。
照理说,淳歌要做得事儿,该是不为人所知的,因此地方也应是隐蔽之处才是,可淳歌偏就是个胆大的,与其躲在厢房里,倒不如在这个四面通达的地方,他就不信,在这种一望到底的地方还能有人偷窥不成。
“你不会”这样的精心安排,林洎像是猜到了一些。
“相公,你就等着回礼给我吧。”淳歌侧身让来,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气儿十足的老人家从不远处走来。
林洎忆起淳歌曾说,找到了他的爷爷,想必这一番苦心,为的就是让他们爷孙俩相认了吧。
“这是,这是。”林洎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颤着双手,问道。
“都说近乡情更怯,果不其然啊。”淳歌退到林洎的身后,扶住这个平素冷静的男子,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林洎失态的样子,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了一遭。
“官家娃子,你叫老头来,自个倒是躲到人家后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林老也不知道淳歌为何让他出山,反正他闲着无聊那便出来一趟。
淳歌可不敢直接叫人,往日他都是唤林老的,可如今辈分这东西在,他若是管人家叫林老,那林洎是叫爷爷呢,还是跟着他叫呢,实在是乱啊。
“呦,还不说话呢。”林老走进一看,原来亭中的另一个男子也不是俗物。
“这位是?”林老难得客气了一回,不知为何他觉着林洎格外地面善,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这也难怪,他们老林家的人大抵都是英俊的,虽小有不同,但基本上想像,然林洎确实他们老林家集百年精华为一体的存在,因此也只有他曾经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此人乃是天下第一才子,兼美男子。”淳歌得意地指着林洎,要论夸奖自己的丈夫,淳歌认第二就没人感人第一。
“你可你唬我老头,天下的两个第一,可不都是你。”林老赏了淳歌一个大白眼,但是猛地想是想到了什么事儿,瞪大了眼,曾经还有一个男子是兼顾了两个天下第一,那便是,便是。
“你是,你是”林老现在的模样就像林洎放在那会,颤着小手,瞪着大眼,仿佛要将林洎给安进眼珠是的。
林老越看越觉着林洎这厮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心中骄傲的同时,两条‘瘦弱的腿’便开始打颤,时刻准备着逃跑。
“您可别急着走,我这边可带了好些美酒,若是走了就只能倒进湖里喽。”淳歌优哉游哉地牵出自己的预备下的美酒,潇洒地打开塞子,让酒气散发出来,然后溜达到湖边去,做出一副要祭湖神的样子。
“别别别”林老果然舍不得,急忙抢下那好酒,深深地吸上一口,嘀咕道:“浪费好酒,那是要遭天谴的。”
林老这个老酒鬼,哪里能挡得住美酒的诱惑,一看到酒,他便两眼发直,忘记了林洎这号人物的存在。当林老迫不及待地将酒喝进嘴里,哪知林洎却是选在这时候开口。
“爷爷。”林洎叫得那叫一个情深意重。
终于,林老的酒从嘴巴里喷了出来,送给了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