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战帖他们应了。”帮着淳歌送战帖的家伙终于回来了。
淳歌瞥了这人一眼,在月光下这家伙显得更加年轻了。话说那会儿淳歌说要公然向林拓挑战,问谁愿去送战帖,这人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说愿意的。淳歌那会的感觉,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果然是胆子大。然而,这家伙就是合淳歌的眼缘,所以淳歌果断地将战书交给了他,甚至连这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
“嗯”淳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瞧着淳歌的冷淡劲儿,这家伙反倒是急了,试探地问道:“大人,您就一点也不好奇他们的反应。”
“嗯。”又是一声嗯,淳歌仍然没怎么理人。
“好吧。”少年撅了撅嘴,委屈道:“大人,人家好不容易能见一次大场面,您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关心啊。”
“阿九是可是你的前辈。”淳歌口中的阿九曾是苏见豫派给淳歌的统卫,这人自来熟的程度仅次于眼前的这位男子。
“大人,你怎么知道的”这少年果然是孩子心性,淳歌的话题一变,他便也跟着走了。
“总觉着你似曾相识,细细数来,与我相熟的统卫不过那么七八个,不难猜。”淳歌见如此有趣得到少年,也起了聊天的兴致。
“大人,阿九是我师父之一,我是吴语,我的义父是吴峰。”吴语早就知道自己这种自来熟的个性,这会从淳歌嘴巴里验证。还是觉着不怎么好意思。
“哦”淳歌倒是吃了一惊,吴峰这冷面心肠的人,也会收义子,再者他的义子与他的个性堪称是天壤之别啊。
“想必你义父是万分希望你多学学他那样。”淳歌一听吴语的名字,似乎能想到吴峰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吴语若是和阿九在一块,岂不是烦死个人。
“大人。您怎么又知道”吴语神神叨叨地看着淳歌。说道:“拂儿姑姑曾说,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没有大人不知道的,看来果真如此。”
也难为了吴语,虽是吴峰的义子,但是在其余几人的熏陶之下。小小年纪的吴语对淳歌可谓是有着疯狂的崇拜,而吴峰也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自是不会组止的。
“你这孩子怕是想多了。”淳歌觉着吴语特别地亲切,就好像远在京城的元宝似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坐下说吧。”
“好嘞。”吴语也不是个客气的,一屁股做到了淳歌身边。说道:“大人,你明日真的要正面突击吗”
“是啊。”淳歌今晚的心情是这几月来最舒坦的,可能是月色迷人。也可能是路到尽头,他反倒是释然了。
“可是大人。我今日去林拓的军营,他那少说有十万人,咱们满打满凑也只有五万人啊。”吴语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问道:“能赢吗”
当然了吴语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低声说道:“大人,我觉着咱们的五万人,赢不了。”
淳歌淡淡一笑说道:“这一战,我从未想过败。自然也不曾想过赢,只是手上握着太多人的性命,我自认没法子保住大家的性命,那便只能以众人的性命换取最大的代价。”
“大人倒不像是九师父说的那样自信啊。”阿九他们自小就更吴语炫耀自己是上过战场的统卫,而淳歌这个名字打小就出现在吴语的生命之中,吴语所熟悉的淳歌是意气风发的,而他如今见到的淳歌,更多的是一份沉稳,和高深莫测。
“不论如何,我是跟定大人了。”末了吴语以这一句话最为总结,果然是对淳歌有着盲目崇拜的家伙。
“好,明日你便跟在我身边吧。”淳歌不禁摇头,那些家伙到底给吴语灌输了什么,使得这少年对他有这般崇拜。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透进淳歌的营帐,慢慢地淳歌睁开了眼,晨曦的红霞,更像是血色弥漫着天际。只是一刻的迷茫,之后便是一如往常。
“大人可是醒了。”吴语帐外感觉到营帐内有动静,故而开口询问。
“吴语,马上去召集众将士。”说罢淳歌便起身洗漱了。
一刻钟过后吴语带着一些将领在淳歌帐外求见。
“诸位请稍等片刻。”话音刚落淳歌便从帐里出来,望着四位即将领队的将领。
“离午时还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我不想用在练兵上,你们命人将营帐收起,咱们五万人坐在一块一起聊聊。”淳歌淡笑着看着四位将领,果不其然,淳歌刚一说完就看着这四人与吴语脸上惊讶的模样。然他们还是照着淳歌的话去做了。
五万人坐在一起,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大家伙听闻淳歌要和他们聊天,自发地坐成一个圆,这五万都是统卫的精英,耳力非凡,淳歌则是坐在最中央。
“将士们。”淳歌席地而坐,是那样得洒脱:“我是官淳歌,这一战的主帅。”
“今日便是决战之时,此刻咱们坐在一块,不讨论什么军情,就随便说说自己。”淳歌盘膝坐着,笑道:“可以一生的憾事,也可以是这辈子最怀念的,总之随你们吧。”
“大人,咱们可是粗人,话不中听,您可别怪罪。”一男子大声叫道。
“畅所欲言。”淳歌深知这一战又去无回又怎么会和人家计较这些事儿呢。
“大人咱们在统军处长听闻您的大名,十三、周路、阿九这些人无一不佩服你,咱们倒是想听您这辈子的憾事。”许是淳歌太过亲和,又或是他们自己命不久矣,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将淳歌当做外人。
“憾事啊。”淳歌微微皱眉,说道:“我这一辈子,喜事不多憾事却不少。”
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若说是最遗憾的,便是让我的兄长官乐山客死他乡。”
好在淳歌并没有打算深入地叙说这件事,反倒是趁着这个契机,反问道:“你们呢”
这一问,底下可就热闹了,有的说是媳妇生儿子时,自己不在家,有的说是违心的杀死了一些大臣,还有的说是没娶老婆,总之零零总总都是些琐碎的,可却最是真是。
“那大人,您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啊。”一男子高声喊道。
“遇见一个人,一个与我相知相思的人。”淳歌的脑海中涌现出林洎的模样,真不知那人现在可还安好。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人极是深情呢。”淳歌话音刚落,就有一些士兵开始科普淳歌的八卦,淳歌也只能摇了摇头,谁知道八卦传到最后,变成了大家互相交流自己的糗事,比如十多岁了还尿床,再比如偷看某某女子洗澡等等,总归是逗得大家都合不拢嘴去。
只是突然,突然的有一个人哽咽了,流泪了,默默地颤着肩,发出了呜咽的声音,随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方才还是笑声满堂的地方,一眨眼便是众人低头抽泣的地方。
“诸位将士,我官淳歌今日有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然不幸的是,咱们的性命都已经被拴在了腰间,我将营帐拆了,便是想告诉大家,再无任何退路,望各位如西楚霸王一般破釜沉舟,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当。”淳歌猛地站了起来,恰巧所有的兵士都抬起了头。
“此时此刻,你们的泪是滚烫的,我容许你们软弱,但午时,你们的血也要是滚烫的,我希望你们是勇猛的。”语毕淳歌深深地朝着四周的士兵鞠了一躬,沉声道:“众将士,咱们来生再见。”
淳歌这一番言语,使得男儿泪更忍不住得流,只听见风中传来,哽咽的泣不成声的却是统一的。
“官大人,咱们来生再见。”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人极是深情呢。”淳歌话音刚落,就有一些士兵开始科普淳歌的八卦,淳歌也只能摇了摇头,谁知道八卦传到最后,变成了大家互相交流自己的糗事,比如十多岁了还尿床,再比如偷看某某女子洗澡等等,总归是逗得大家都合不拢嘴去。
只是突然,突然的有一个人哽咽了,流泪了,默默地颤着肩,发出了呜咽的声音,随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方才还是笑声满堂的地方,一眨眼便是众人低头抽泣的地方。
“诸位将士,我官淳歌今日有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然不幸的是,咱们的性命都已经被拴在了腰间,我将营帐拆了,便是想告诉大家,再无任何退路,望各位如西楚霸王一般破釜沉舟,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当。”淳歌猛地站了起来,恰巧所有的兵士都抬起了头。
“此时此刻,你们的泪是滚烫的,我容许你们软弱,但午时,你们的血也要是滚烫的,我希望你们是勇猛的。”语毕淳歌深深地朝着四周的士兵鞠了一躬,沉声道:“众将士,咱们来生再见。”
淳歌这一番言语,使得男儿泪更忍不住得流,只听见风中传来,哽咽的泣不成声的却是统一的。
“官大人,咱们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