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真相(上)
前往宫中的途中天上下起大雨,大雨浇在章延闿的身上,不住的刺激着他的思维。他一直在思量着入宫之后的对策,“太后也在。”这无疑让事情难办了七分。要如何做呢?皇帝那并不难过,唯一难办的是太后。要怎么办呢?
章延闿跟着郑濬入了宫,得了圣命的他在大雨中跪下,他只是老老实实的跪上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嚎啕痛哭声传遍了整个宫院。
皇帝皱眉听着章延闿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他还有脸哭?朕到要听听他还有脸说什么?”皇帝终于召章延闿入殿。
章延闿双手托地膝行而入,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囚衣,散发沾满雨水,贴在额前。余光中,章延闿瞧见端坐正中的张太后。
张太后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淡淡的笑容令人望之可亲。这样的一个人,是他最大的麻烦。
皇帝断喝一声:“章延闿,殿前哭号,成何体统?”
章延闿磕头道:“臣想知道皇上给臣如何处置?”
“你即为都察院御史,国之法典难道还不清楚?”
“臣明白。以庶犯嫡,应判绞刑。但万岁要重塑礼法,要定极刑,请皇上处臣凌迟,以匡正典。”
“朕看未必。你夫人这招这叫物极必反,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帝不由冷笑一声:“凌迟?”
官员的一句话震得章延闿说不出话来。他……
“杀了就杀了,皇上何必问臣那么多,只求皇上判臣极刑。”
章延闿有力的回道:“有!”
“皇上……”章延闿不解地看着震怒中的皇帝。
章延闿颇为惊讶,居然有那么多的人上折子为他辩解?他大胆的捡起地上的奏折,一份份的看过去,这些都是主张重塑礼法,旨在嫡庶礼法,并言明处死他。这明明是参他的催命符,在皇帝看来怎么成为旁人为他说话的凭据了?
章延闿不住的磕头:“皇上判臣极刑臣甘愿承受。只是,念在臣之小女尚且年幼,还请皇上赦免小女充军之苦……”章延闿的声音哽咽了。
他翻动着桌案上的一叠卷宗,迅速的翻找着:“这上面什么…….”要想置章延闿于死地,这供状肯定是叫人做的完美无缺,自己又怎么能瞧的出来。
“皇上,臣懂得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圣上要如何处置,臣死而无憾。”
“臣真不明白,臣的夫人若是真要人写折子,还会写这样的折子么?定是要写为臣叫冤的。这分明要把臣送到死路上。”
“哦,照你这么说,那么多的人都在诬告于你了?”
“臣愿凌迟。”
“皇上,犯人一味求死其中必有隐情,还请万岁明察。”皇帝身边的一名官员突然站开口。
张太后不由点头道:“好!皇上,我看这个章延闿有封疆大吏的海量。先传太医吧。怎么也要把身上的伤治一治。本来就受了伤,如今再淋了雨,就不好了。”
“求万岁明鉴,臣不曾取百姓半粟半布…….”
章延闿举起了手:“请皇上……验伤……”他丝毫不忌讳张太后就在边上,扯开囚衣。胸膛上条条血痕,还有那受伤了的膝盖,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臣只要不认,审讯的堂官便下狠手,要致臣于死地!臣是不得不认罪,只是在口供之中前后存有出入,只盼着圣上洞悉,瞧出其中的端倪,洗臣之冤屈。”章延闿不禁哭了出来。
“即刻锁拿刑部大小官员,章延闿全部卷宗一并查封送到御前,若有敢不奉旨者,就地正法!”
皇上冷笑一声:“你有位好夫人啊。你家夫人说了,每人二百两写一本折子。”
张太后也不久留,说了几句安抚章延闿的话便自行离开。太医诊脉退出殿后,只听得刘姓官员再次发问:“章大人,你是如何杀幼闿的?”
“一刀刺了过去。”
皇上只看着官员:“刘卿你来问。”
“一个折子二百两。一百一十三人,二万二千六百两!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一年的俸禄多少,要做多少年才有这么多?”
“哼。”
章延闿好笑的道:“你不是说不是我杀的么?”
“慢。”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张太后突然开口了,“皇上,这事还要再细细的查一查。”
啊!他突然明白了,物极必反。突然这么多人主张处死他,还是主张凌迟。凌迟……问题就出现在这上面,一百一十三人一起主张对他使用凌迟。这些人,别都用凌迟啊,哪怕是斩立决,绞刑,斩监侯也行啊。可偏偏用的是凌迟,而他还主动请求凌迟。这就让皇上疑心了。
“刺在哪里?腹部,胸腔?是从身后刺的,还是从前面刺的?是砍过去的,还是这样刺的?你用的是什么样的剑?长剑还是短剑?剑是从哪里得的?您是叫章幼闿从前面刺中的。按理说,您同章幼闿是面对面地,你要杀章幼闿也是要从前面刺过去才是,为何章幼闿身上的伤痕是由后向前?下官不明白,还请章大人指点?”官员一瞬间说出了极多的东西,等待着章延闿的选择。
“臣只是不希望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臣弟并未说假话,是臣杀的他!”
皇帝咬着牙狞笑道:“好哇。好个刑部尚书!”他跳起身,取下墙上挂的宝剑,大喝一声,“武成?”
皇上看着章延闿将他搀扶起坐下:“你到是好心。”
“朕只见过一心求饶,到没见过急于为自己定罪的,还生怕判轻了自己?你以为朕不晓得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要让朕在百年后被人指为昏君是不是?朕决不让你如意。朕处了你极刑,还不晓得有多少人要为你鸣冤?”皇帝突然退下御桌一摞高高的奏折,“看看,这么多人为你说话。你还求什么死?你说,你贪了多少银子?”
“是。”章延闿也叩头请求着,“万岁息怒。万岁听信他人诬告臣,下臣大狱,今日又听臣一面之辞再兴大狱,岂不是反反复复小人之举?”
官员微微一笑:“你当然说不还出来了。因为….这不是你做的。”
皇上哼了一声:“她有了你这么一个父亲,享了多少民脂民膏,体验下百姓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臣的内人即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银子。”章延闿说着便哭了起来,“若是有这个银子,她也不会到外头摆摊。”
章延闿只是磕头道:“臣的苦心,万岁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章延闿一句话惊得皇帝同张太后都朝他望过来。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却是爽快的认下。
“荒唐。不招认你就活不下去?朕是让人对你用大刑了,还是做了什么?谎话连篇!朕是下了明旨……”
世芸……难怪她对自己说过几日便好了。这钱是谁给的?大哥,也只有大哥。
“朕不明白,也不须明白。”皇帝发怒后,突然意识到章延闿又把自己逼到了昏君的位置上,他暴怒的指着章延闿,“你不是让朕明白么?朕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还怎么说。你不是说有人诬告你么?那朕给你机会,朕且问你,你有没有杀你家三弟,有没有以庶杀嫡?”
“你为何杀他?”
“惺惺作态,这不是你们常做的么?”
他心里明白,但是却不能说,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臣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有人在帮自己,是哪一位能推动那么多的人,二百两一道奏折,拿钱砸那些官员,到是财大气粗。
皇上惊得站起了身:“不是他做的?”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外头的侍卫听到,大踏步进来,跪在皇帝的面前:“臣在。”
“他伙同他人劫持臣的妻儿。臣为妻儿报仇。”章延闿的妻儿的事已经有所传闻,却没想过是章幼闿同人伙同。
皇上连声道:“正是。恒臣身上本身就有些发热。来人,传太医。”
姓刘的官员走到章延闿面前问道:“你不说出作案过程,就一日不能结案。章大人,还是早早的说了,也遂了你的心愿。我问你,你是如何杀幼闿的?”
“怎么杀的,如何杀的?用什么杀的?”
皇帝看着章延闿满身的伤痕,不由想起自己吩咐,对章延闿这件事一定要证据确凿,不得动刑,但是……
皇帝跟张太后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见章延闿突然激动起来,不住的磕头悲号:“皇上,臣若是不招认,早就活不下去了。”
“正是。皇上,章大人兄弟同时受重伤,那就是两人互殴,只是章幼闿的身上有血溅的痕迹,而章大人当日官服上没有?显然是有人故意做成的。”
“那只是随口一说。现场看上去,其实章幼闿就是你杀的。”
刘姓官员的话让皇帝再次陷入震惊:“刘卿,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刘姓官员道:“皇上。臣还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要请教章大人。章大人,刑部逼供是事实,可是章大人你杀章幼闿从现场看也是事实。但是还有一点在下总是想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杀章幼闿。嫡庶并不是您一定要杀章幼闿的原因。章幼闿的名声早已败坏,对你没有半点影响,如今您要杀他…….杀了他你却决口不认,到让人觉得你是受酷刑之后不得不认。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掩饰,这……只能说,你有不得不杀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事关重大,逼得你不得不杀人灭口?到底是什么事情?!”
到底是章延闿杀的还是他杀呢?我也迷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