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手里拿着电话机,愣愣地站在那儿:“真是莫名其妙。”
林之皓连忙问道:“依依,谁来的电话?”
依依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说,但我听这声音,像是亦楠的二叔。”
“你是说那人的声音像是亦楠的二叔?”林之皓吃惊地望着依依。
“我也吃不准,听上去有点像。不过要是那人真是亦楠二叔的话,怎么会问我‘是阿芳吗?你知道云鹏的下落吗?’云鹏是谁啊?他以为我是阿芳,可阿芳跟云鹏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如果那人真是亦楠二叔的话,我说了我叫林依依,可他却毫无反应,直接把电话挂了,可能是我搞错了,不过这声音听上去确实跟亦楠二叔挺像的,真是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或许确实是打错了。”依依不解地耸了耸肩。
林之皓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相信依依不会听错,那个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肖亦楠嘴里的所谓二叔赵昱旻,如果肖亦楠就是那个叫凌云鹏的军统分子的话,那么赵昱旻应该就是化名为赵玉民的军统上海站的站长赵锦文。
当初自己为了弄清这位二叔的身份,还亲自前往上海去查证,可考察下来,那个所谓的勇勤商行就是个杂货铺,而那个赵昱旻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业主而已,这跟特高课所提供的存放大量违禁货物的永秦商行和它的幕后老板赵玉民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这勇勤商行与永秦商行,赵昱旻与赵玉民这两个店名与人名只不过是音同字不同,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商行而已,所以当初林之皓觉得这或许只是个巧合而已。
但如今看来,这是军统方面为了掩盖真相而布的局,让他放弃了对肖亦楠和他二叔的怀疑。其实,无论是肖亦枫,肖亦楠还是那个二叔都是军统分子,而楼上的那位看来并非是肖亦枫的亲弟弟肖亦楠,他的真名应该是凌云鹏,是军统上海站的一名骨干,他李代桃僵,冒充肖亦枫之弟肖亦楠,为了完成肖亦枫在作战室的未竟之业,继而隐藏在他的身边,盗取情报。
林之皓手里拿着拨浪鼓,站在摇篮前发呆,他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当初见到那个所谓的肖亦楠时的情景,那些镜头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当初自己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肖亦楠确实是产生过怀疑,但这个肖亦楠却总是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是无辜的,是货真价实的,他甚至一度产生自责,认为自己对肖亦楠抱有成见,兄长是军统分子,弟弟就一定是军统分子了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肖亦楠了?
而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反省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没想到军统分子早已将触角伸到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而且对这个肖亦楠愈发欣赏,器重,不仅是自己,连任司令,黄参谋长,甚至是石川本人都对这个肖亦楠深信不疑,甚至还将他视为骨干精英,青年才俊,把他安置在如此重要的作战室,这个绥靖司令部的要害部门,而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如果这个肖亦楠是个军统分子的话,那他从作战室内获取了多少重要情报?怪不得这半年来,无论是日军,还是他们绥靖军,在前线屡屡吃败仗,这或许跟这个肖亦楠不无关系吧!
而当初这个肖亦楠向他提议,让未婚先孕的依依来香港养胎待产,应该是他所布下的一个局,是为了以防他被自己识破后的自保手段,想以依依为人质,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可见这个肖亦楠绝非等闲之辈,他早已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在自己身边布局。
林之皓暗忖道:如果这个肖亦楠真的是军统分子凌云鹏的话,那么他完全有可能为了给肖亦枫报仇而暗中调查杀害肖亦枫的凶手,这么说来,大荣之死,钱丽莎之死与其脱不了干系,可肖亦楠是如何认定大荣和钱丽莎都是杀害肖亦枫的凶手的呢,这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但若是这个肖亦楠就是杀害大荣和钱丽莎的凶手的话,那么肖亦楠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自己才对,可从他的观察来看,无论是对依依,还是对他本人,都看不出肖亦楠有任何加害他们父女俩的意思,反而是关心备至,言谈举止完全是把他和依依当作是自家人,难道是肖亦楠对他们父女俩网开一面吗?还是想要以此来麻痹他,以便今后挟持他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
这个电话对林之皓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他多么希望他所有的推测都是错的,那个肖亦楠就是肖亦枫的亲弟弟,是西点军校的高材生,是被石川赏识的青年才俊,是一位才华横溢,前途似锦,大有作为的年轻人,是那个勤勉好学,谦虚谨慎,善解人意的晚辈。
他多么希望刚才的推测只是他的臆想而已,肖亦楠不是军统分子,与大荣和钱丽莎的意外死亡毫无干系。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此时的林之皓心乱如麻,他无法克制自己迫切想要了解真相的冲动,他决定去楼上一趟,他要去试探一下,或是去证实一下,这个肖亦楠到底是不是军统分子。
傅星瀚三人闲来无事,便把小寒江从婴儿室抱到凌云鹏和阿芳的房间里。
“老大,我把小寒江抱来了,让他跟咱菲儿做个伴。”傅星瀚举着小寒江的小胳膊,跟凌云鹏和阿芳挥了挥手:“来,小寒江,跟你的岳父岳母大人打个招呼,小婿岳寒江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傅星瀚奶声奶气的模仿,让大家开怀大笑。
“你呀,还真会来事。”凌云鹏见到小寒江,也喜不自禁:“这阵子尽抱菲儿了,把咱小寒江冷落了,来,小寒江,让叔叔抱抱。”
小寒江一见到凌云鹏,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伸出双臂要凌云鹏抱。
“呵,这小子对你还真是殷勤啊,刚才哪吒要抱他,他连忙转过头去,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傅星瀚边说边把小寒江交到凌云鹏的手里。
“是吗?那是咱小寒江跟我有缘分,嘿,这小家伙还真是压手。”凌云鹏掂了掂小寒江的分量:“这得有二十多斤了吧?”
“二十九斤半,我刚给他称过体重。”
“呵呵,才一岁多就有近三十斤重了,这大胖小子说不定以后长得跟哪吒似的,高大威猛。”
“我娘说我刚出生时像个小猫似的,大概也就四五斤重。”秦守义憨憨地摸了摸脑袋:“这小子比我小时候长得可瓷实多了。”
“哇,哪吒,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能从一个四五斤重的小猫咪长成二百多斤重的大老虎,你娘给你吃啥了,让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阿辉羡慕地望着秦守义那高大威猛的身材,使劲地捏着秦守义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瞧这身肌肉,跟石头似的,死硬死硬的。”
“傻子,这跟吃什么没多大关系,就算是喝西北风,人家一站在那儿,也跟铁塔似的,那是人家的种厉害,我敢肯定哪吒的爹娘都是高大型的,而你的爹娘都是玲珑型的,这可羡慕不来啊!”傅星瀚瞥了一眼阿辉,随后抱起菲儿:“就像咱菲儿,以后肯定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是咱菲儿的爹娘长得英俊潇洒,端庄秀丽。是不是啊,菲儿?”
傅星瀚抱着菲儿站在凌云鹏的身边:“哎,嫂子,你看看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很般配啊?”
“好了,戏痴,你还想让小寒江和菲儿结成娃娃亲啊?”阿芳嗔怪了一声。
“这有何不可?我看这两个小家伙很登对啊!”傅星瀚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