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送到了大门口,让门口的士兵将大门打开,北原翔一声不吭地径直朝外走去,高仓望着北原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门再次紧闭,北原翔回头望了一眼这栋废弃的大楼,冷哼了一声,朝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踢着马路上的小石子,心里暗骂道:“一群只会阿谀奉承,是非不分的傻子,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坐在福特车内的张二喜和其他两名队员眼睛紧盯着北原,他们核对了一下,见这个日本军官的肩章确实是少佐,嘴角确实长着一颗黑痣,而手上确实拎着一只公文包,这些特征与戏痴传递出来的信息完全吻合。
“跟上。”张二喜命令道。
北原并没有意识到,一辆福特车正在他身后慢慢地尾随着他。
北原朝派遣军司令部方向走去,当他走到街角时,一辆汽车朝他疾驶过来,把他逼到角落里,车轮碾过路边的一个小水塘,溅起一片水花,弄脏了北原的衣服,北原见状正要发作,忽然,福特车车门打开了,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不容分说,一人将手里的一块沾有乙醚的毛巾紧紧捂住了北原的口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北原毫无防备,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他绵软地倒在了那人身上,而另一个人则将失去意识的北原拖拽上车,整个行动干脆利落。
此时正逢清晨,路上行人稀少,且事发地点在马路拐角角落里,又有汽车遮挡,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起突发的绑架事件。
在车上,张二喜将北原的公文包拿了过来,打开仔细搜查,在夹层里发现了一个纸袋,打开纸袋一看,果然是那些殒命的日本军官的遗体照。
“到手了。”张二喜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队长,我们怎么处理这个日本人?”
“老规矩,开到郊外,埋在乱坟岗里去。”张二喜瞥了一眼倒在座位上的北原,冷冷地说道。
福特车飞速地开到了NJ市郊的乱坟岗,车上下来两名队员,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铁锹,随后在乱坟岗那儿挖坑,没多久,一个土坑被挖好了。
这时倒在土坑旁的北原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军服被扒光了,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被塞了块破抹布,两名队员将北原推入那个土坑之中,北原在土坑里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嘶叫,但嘴已经被堵上了,声音发不出来,他在坑里歇斯底里的跳着,吼着,但毫无意义。
“给他一铁锹,送他上路。”张二喜站在一旁吸着烟,冷冷地望了一眼绝望中的北原,对身边的队员命令道。
一个队员举起铁锹,朝北原头上挥了过去,北原被猛地一击,颓然倒地,两名队员加快铲土的速度,很快北原就被埋于地底下了,就这样,北原翔至死都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一命呜呼了呢?
“走吧!”张二喜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之后招呼了一下两名队员,随后他们开车返回NJ市区。
吃过早餐之后,两名士兵就来牢房提审凌云鹏,凌云鹏第二次来到了这间审讯室。
刚坐下不久,涩谷和两名调查组成员就拿着审讯记录册走了进来,傅星瀚也紧随其后。
涩谷走到凌云鹏的面前,朝凌云鹏微微欠了欠身:“肖桑,我为北原少佐对你采取的粗暴的刑讯逼供手段表示歉意,我在刑侦界有着三十多年办案经验,虽然这个案件是一起非常罕见的严重案件,但我还是希望理智代替情感,冷静代替愤怒,我们一定能抓获真凶,但不是靠诱供或是逼供,我们要用证据说话,希望肖桑不要因为北原少佐对你的粗暴态度和手段而对我们产生对立的情绪,我已经将北原少佐逐出了这个案件的审理工作组,你放心,肖桑,今后不会再有刑讯逼供了。”
傅星瀚将涩谷的这番话翻成了中文,凌云鹏听后朝涩谷微微点了点头:“多谢涩谷将军,我可以不计前嫌,也会实话实说,但信不信就由你们了。”
“只要是实话,我们自然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涩谷冲凌云鹏笑了笑:“那么我们这就开始了,好吗?”
凌云鹏点点头。
涩谷所问的那些问题与北原所问并没有多少区别,主要就在于他什么时候发现那条黑蛇了,他进去厨房多久,在里面干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凌云鹏早已经滚瓜烂熟,说了好几遍了,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答涩谷的那些问题。 涩谷听下来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漏洞,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符合逻辑的。
涩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记录员的审讯记录,又翻看着上次北原的那份审讯记录,他忽然发现了还有一份由一个叫唐崇信的中国人对凌云鹏审讯的口供日文翻译稿,他拿起这份翻译稿,认真地看了起来。
另两位调查组成员见涩谷静下来翻看审讯记录,便也拿起了先前专案组留下的审讯记录,认真翻看起来。
当傅星瀚见涩谷和两位调查组成员都在仔细查阅审讯记录这当口,傅星瀚觉得有机可趁,便双手抱在胸前,一边抖腿,一边右手在左臂上轻轻敲击着,给凌云鹏发送摩斯电码。
凌云鹏斜睨着眼睛,望着傅星瀚的一举一动,傅星瀚这是在告诉他:照片已经到手了,已经被北原带出去了,南京站已经接到通知,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把北原干掉,把照片拿到手了。
凌云鹏马上用左手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一侧很隐蔽地敲击着:干得漂亮,滕忠保说大楼厨房的炉膛和烟囱是条逃生之路,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到楼顶,再从楼顶逃生。
傅星瀚连忙回复:明白,我会通知哪吒的。
两人的联络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完成了。
“伊藤君,你怎么啦?这么高兴?又是抖腿又是手指有节奏地打节拍?”涩谷看见傅星瀚站在那儿举动与审讯室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涩谷将军,我不是高兴,我这是尿急。”傅星瀚见涩谷在注视着他,心头一凛,不过他反应奇快,连忙镇静地辩解道。
“那你就去尿吧!”涩谷斜睨了傅星瀚一眼。
傅星瀚连忙讪笑着捂着肚子跑出了审讯室,朝厕所狂奔过去,审讯室里的人见傅星瀚这狼狈样,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涩谷把这份口供的翻译稿看完了,但却是一头雾水,那个彭若飞是何人,他跟眼前的肖桑有何关系,那个姓唐的为何觉得肖亦楠跟那个被他处死的彭若飞有关联?仅仅是因为样貌相像吗?现在他手上没有那个彭若飞的照片,也没有那个年轻人在南京陆军军官学校校门口的照片,所以无法认证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但涩谷觉得这个姓唐的怀疑肖桑的话,一定会有他的道理,那不妨先给这个肖亦楠拍张照片,然后再去向那个姓唐的求证一下。
涩谷对身旁的赤坂说道:“你去把南条君叫来,你让他给肖亦楠拍几张照片。”
赤坂连忙跑出去叫南条了。
不一会儿,南条带着照相机走进审讯室,涩谷让士兵将凌云鹏带到前面一堵白墙那儿,南条给凌云鹏拍了几张正面和侧面照。
凌云鹏知道这不仅是因为涩谷想要留档,他刚才看的那份资料一定是唐崇信对他的审讯记录,他想要比对照片,从而想要更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凌云鹏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并未摆脱唐崇信给他带来的那场危机。
南条拍完照片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去洗印照片了。
涩谷朝两名士兵努了努嘴:“你们把肖亦楠带回去吧,把那个叫阿辉的带来。”
于是,凌云鹏被带回了牢房,而阿辉则被带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