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敬潭打校场上的事情一了,早早地就离开了,到了东院饭堂味同嚼蜡般地解决完了晚饭之后,就闷声不吭地回到了住处。
郑鹏巍觉得今日的这位老兄态度很是怪异,如果搁在过去,遇上今天的这桩事,肯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就连自己都没想着在这上面较真来着,没成想的邵敬潭今日不知是抽了什么邪风,拿人家小姑娘开了刀。。。
他晚上洗漱完毕之后,刚一推门,就又见着老邵面无表情地对着桌沿发愣,等他转过身把门带上之后,再看他,就恢复到了以往的那副深沉表情。
自打他上次任务回来之后,总觉得邵敬潭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笑了,还总是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觉得这样下去可不妙,之前也问过他是否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故,却也没问出什么来,那能让他每天都这么眉头不展的原因还能是什么呢。。。
郑鹏威觉得有些冷场,故意挂上了副吊儿郎当的面皮,调笑他道:“我瞅着你这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问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如赶明个跟哥哥上春帐子里去逍遥一宿,也给你开开荤,哥哥跟你保证有什么烦恼,一晚上,诶,就一晚上,全都能消了。。。唉唉。。。你。。。我说着玩,别当真,别当真。。。”
邵敬潭虽然因为秦安恕分了些心,可待一听到郑鹏巍说的那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只觉得更厌烦了,也懒得因为这事跟他辨,直接就拧过了他的膀子给压到了桌子底下,直到对方大声嚷嚷着求饶之后才放开了他。
郑鹏巍拧着自己酸疼的肩膀,心里狡猾地合计着,这小子下手当真是狠辣,半点情面都不给留,自己无非就说了些开开荤的混话,他就这样对待自己,难不成,他眼珠子转了又转,难不成是老邵他。。。那方面出了些什么问题?
这样想来,倒觉得自己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
你想啊,但凡是个男的,还是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的,见着那么一位天仙似的姑娘,看直了眼也不为过吧,可邵敬潭在对上人家姑娘的时候,却是半分情面都没给人家留啊,还差点给逮到牢里去关起来,何况他当兵也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着他跟哪个女的相好过。。。以前说他眼界高看不上那帮庸脂俗粉的也就罢了,可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女子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郑鹏巍越琢磨越确实了邵敬潭肯定患有某方面不便提及的隐疾,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肯定八九不离十了,又偷偷瞟了邵敬潭一眼,见他还扳着那张冷脸,现在再看过去就觉得他又有些值得可怜了起来。
又或许,是上回的那次伤,给伤到什么关键部位了?他摸着下巴颏上冒出来的一层青灰色短须,暗地里猜测着。。。
等郑鹏巍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都串联了起来,就在心里面狠狠拍了下巴掌,绝对不会错了,一定就跟他想到的一样!
他假意干咳了咳,想岔开刚才那个话题的,毕竟直戳别人的痛脚可不像是他这么个“正直”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厚着脸皮又坐到了邵敬潭的对面,腆笑着一张脸,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你刚瞅见没有,咱们那位向来冷面无情的叶都尉,今日见了人家秦姑娘,愣是连大气都没敢出啊,老邵,我看着都觉得别扭,你说,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着他这么温声细语地跟旁人说话过。。。我看这个秦姑娘啊,那可是不简单。。。啧啧。。。”
他故意卖弄玄虚了一番,邵敬潭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这么看来,许是在押送回来的途中那位叶都尉就已经跟秦安恕之间有了些什么了吧。。。
她可真。。。前世是自己,这一世就换成了叶征是吗?
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越来越沉,郑鹏巍不知道他脑子里正在思量些什么,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嘛,我原先只以为叶家丫头是整个营里最美的了,今个站在那丫头身边,竟愣是给比下去了,你还不得不承认,这人呐,长的越标准,就越是容易招人怜惜。。。也难怪老叶他。。。”
话说到这儿,他就发现邵敬潭刚才的那股子阴郁的感觉又回来了,这让郑鹏巍直想挠头,也不知道是哪儿又惹到他了,把刚才那段话又在脑子里头过了一遍,翻过来倒过去的想了又想,也没找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语,私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少说话吧,最近老邵简直是太敏感了。
赶明个还得多上饭堂瞅瞅,再怎么着他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互相关照些也是应该的,那个毛病说小也不小,老邵不好意思用药治,可是咱还能食补的嘛。。。别放弃啊。。。
于是,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邵敬潭的伙食都是郑鹏巍给打回来的,每次打回来的饭菜里头,有一样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那就是——爆炒腰花。。。
却说安恕这边,那日跟着邢嫂子还有英子一道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等回到了西院,邢嫂子才刚开了个话头,想说就趁这个机会不如就把羊羔送到杜嫂子那儿去养起来便罢,自己也省得一日一日地挤好了奶给她那边送过去。可还没等说到正题上,安恕就再也忍不住了,伏在齐玫的肩头,哭了出来。
邢嫂子见她如此,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受了什么侮辱,可安恕现下哭得气都快喘不匀了,她也不好再追问她什么,只好一边轻声抚慰着,一边试探性地想了解下刚刚在校场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英子见到她恕姐姐哭得这么难过,小丫头也跟着撇了撇嘴,有样学样吧嗒吧嗒地掉了几颗金豆子。邢嫂子也委实是有些无奈,最后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只好又把英子拉到一边,让她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自己交待了一遍。
英子哭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刚刚那段经历有多难过了,就小声地把刚才自己看到的都告知与了她娘亲。邢嫂子听完之后,又蹙着眉头思虑了一会儿,可想了半晌也想不通这期间还能发生些什么让恕丫头如此伤心的事件。
安恕被齐玫揽在了怀里,一遍遍地轻声安抚着,她其实也知道今日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邵敬潭的那副能冻杀人的言行,心底的酸涩就涨潮般地漫了上来,最后也只能强忍了胸口的难过与失落,把今日发生的全部都暂时搁置,又深呼吸了几次,才算是把气息给喘匀了。。。
她从齐玫的怀中抬起了头,眼圈哭得通红,又拿袖口擦掉了残留的泪痕,才对邢嫂子说道:“嫂子。。。不用太过担心我,我今日。。。只是。。。只是突然发生了这事。。。被吓到了而已。。。”
邢嫂子听了她解释的话,其实不信的成分偏多,经过了这么几个月的相处,她也知晓了安恕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做事既麻利又很少出纰漏,有什么难事交给她不仅从未道过一声抱怨,而且还都能处理得很好。
可丫头自己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愿再继续深究下去了,毕竟她也是个心思细巧的伶俐人,经历了这桩事故,不管给她带来了些怎样不好的影响,相信她也能自己全部处理好,不需自己再多言了。。。
邢嫂子上前轻轻拍了拍安恕的肩膀,说道:“行啦,这事就这么过了,你心里也不要留了疙瘩,今日那位训了你的邵校尉也不是什么坏人,毕竟也是事关整个凉州大营的安危,他那会儿的做法也是无可非议的,咱们以后也多注意些,别再犯了纪律,毕竟军法无情这四个字摆在那儿呢。。。”
安恕一听到邢嫂子又提到了邵敬潭,眼眶里蓄着的一滴泪没能忍住就又滑到了腮边,她赶忙用手又抹掉了,狠命地点了两下头,道:“嫂子放心吧,以后我会小心行事,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今日还给嫂子添麻烦了。。。”
话落,就要俯下身子朝邢嫂子拜下去。。。
邢嫂子赶紧阻住了她,恕丫头今个哭得让人心疼,打她来到这儿,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从来没道一声苦,没落一滴泪,刚才的那顿哭也算是把攒了这么久的委屈与不甘全部抛洒出来了罢。。。
“行啦,晚些时候你跟齐玫都先歇着吧,明日再正式上工,别再哭了啊,水灵灵的姑娘,眼泪没想到也能淌这么多,你看我们家那个皮丫头英子都没事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就别给在她跟前树这种榜样啦。。。”
英子闻言,从她娘身后探出了半个脑瓜,滴溜溜的圆眼偷偷地往安恕身上瞟去。安恕低着头露出了抹浅笑,又吸了吸鼻子,像是对着旁人,也像是对着自己,低声呢喃道:“不哭啦,不哭啦。。。”
安恕:为什么成天到晚的虐我,让他顺顺利利爱上我不完了嘛!
太医:哪儿虐你了,给你设定了这么多男配那叫虐你?!真不懂事啊秦小姐。。。
安恕:你是打算写NP吗?不然整那么多男配,干毛线用!!
太医:还吐槽我。。。判你十章之内别想再见老邵了。。。
安恕:没见过这么不厚道的作者。。。
太医:你怎么知道是我不厚道,讲真,你前世的男人都跟我说了,他暂时还不想接受你。。。
安恕:你们。。。太欺负人了。。。(已哭晕在茅厕中/(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