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等一道圣旨】

南城,定康坊。

王崇云站在廊下,手里握着一张今日大肆流传的言纸,反复看着上面的内容,似乎想要将每个字都铭刻进脑海里。

秋风渐起,落叶飘零,午后的阳光穿过枝叶,似碎金点点斑斑。小院内气氛祥和宁静,然而王崇云心里却有风雷激荡。

他将那张言纸缓缓攥于手中揉成一团,微笑道:“真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啊。我正想着如何能寻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下手,然后便有人送来了这桩隐秘。”

旁边肃立的下属感慨道:“想不到这裴越竟然也是天家血脉,梁国的年轻皇帝还能容忍他继续掌握军权?裴越年少显贵,嫉恨他的人肯定不少,担心他功高震主的人也有,如今遽然爆出这样一桩惊天秘闻,依属下看来正是出手离间的大好时机。”

王崇云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下属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王崇云淡淡道:“梁国皇帝虽然年轻,可是他有一个称职的爹,不仅提前出手为他扫清登基后的障碍,也给他留下诸多得力能臣。这言纸上的秘闻刚刚传开,想必太史台阁和那个劳什子銮仪卫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此时出手无异于羊入虎口。”

下属心悦诚服地道:“属下愚鲁,不及少爷思虑周全之万一。”

王崇云笑了笑,搓动着手里的纸团,不急不缓地说道:“且再等等。如今看来这言纸的出现很有可能与梁国内部有关,让他们先耗费完精力,我们再动手不迟。”

下属略显担忧地道:“少爷,那裴越历来诡计多端,若是不趁势往这件事里添把火,属下担心他会全身而退。”

王崇云撇了撇嘴,摇头道:“对于任何一位皇帝而言,这种事必然会扎在心里变成一根刺,哪有那么容易便能放下。这段日子让我们的人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得有任何轻举妄动。等风头过后,再想办法挑起梁国皇帝心里的猜忌,至于裴越这边,我们更不必着急。”

下属躬身应下。

王崇云望着院内地面上的落叶,冷笑道:“他的弱点可不止林疏月一人。”

……

在洛庭府中得知今日之变故,

韩公端顾不得皇帝传召,立刻带着数十家仆和护卫策马出京,沿着北面的官道快速前行。

他知道裴越这几日在北营练兵,虽然藏锋卫主力仍在北疆,可营中依然有数万精锐。

虽说裴越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走上谋反之路,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位新晋国公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他此行一方面是要安抚裴越,另一方面则是尽力敲敲边鼓,好让裴越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

洛庭并未明言,但二人之间自有这份默契。

刚出北门不过三四里地,旁边的护卫便紧张地喊道:“大人,看那边!”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蹄声如雷,数百骑奔袭而来。

“莫慌!”

韩公端沉声斥道,然后当先迎了上去。

及至近前,他望见这些骑士为首之人正是卫国公裴越。

裴越自然也看清楚挡路之人的面庞,举起右臂示意,所有人都勒住缰绳放缓速度。

韩公端下一刻却望向数百骑兵的后方。

裴越拍马上前,似笑非笑地望着明显神情一松的韩公端,淡然问道:“参政大人缘何会奔波至此?”

韩公端在马上行礼道:“卫国公,今日都中有一群宵小之辈散布谣言,下官担心会引发一些误会,本欲前往京军北营与卫国公分说清楚,不曾想会在路上遇见,倒是省了许多工夫。”

东府参政官阶为从二品,国公却是超品之爵,如果严格按照礼制的规定,参政需要向国公行参拜大礼。当然在现实中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不仅因为东府参政实权在握,也要适当顾及文臣的清名。

兼之韩公端比裴越年长二十余岁,如此行礼足以证明他持礼甚恭。

“谣言?”

裴越看了一眼远处京都城墙的轮廓,低头轻轻拨弄着缰绳说道:“参政大人指的是,如今朝堂和坊间疯传我并非定国裴家子弟,而是祁阳长公主的后人?”

韩公端目光微凝,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权贵拥有极其迅捷和通畅的信息渠道,自己才刚刚出京,他便已经收到消息然后从北营返回。

想起洛庭先前的劝诫,韩公端轻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忧虑,温言道:“既然卫国公已经知晓此事,看来是下官多虑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裴越在知道这件事后选择先行返回京都,而且身边只带着数百亲兵,没有留在北营静待局势的发展。

裴越却不接这个话头,微笑道:“参政大人,您比我年长二十余岁,又与洛执政相交莫逆,总是以下官相称岂非折煞晚辈?”

韩公端摇头道:“礼不可废。”

裴越亦不坚持,本就只是随口岔开话题罢了。

韩公端在来时的路上便准备了一些说辞,然而此刻却发现很难说出口,因为裴越看似风轻云淡的表情下面藏着的是一股漠然冷厉的态度。

换而言之,事情可能没有他预判得那般顺利。

望着这位年轻国公俊逸的面容,韩公端稍稍思忖之后说道:“下官先前恰巧在洛执政府上,听闻此事之后,洛执政让下官转告卫国公,这定然是小人暗中作祟,朝廷决计不会相信此等谣言。故此,还望卫国公能够体恤一下陛下和朝廷的为难之处。”

裴越平静地说道:“参政大人,不知我要怎样做才算是体恤朝廷?”

这句话略显凌厉之意。

韩公端当年便因为裴云被打一事领教过裴越的口才,然而今日的裴越已经不需要舌绽莲花,光是凭借身上那层厚厚的金光便足以令他应对起来颇为艰难。

即便不论他在边境攫取的军功,光是两次平定谋反也称得上功勋卓著。

韩公端虽然不会畏惧裴越的权势, 但此刻他也没有妥当的说辞,因为朝廷那边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拿出决断,故而他只能先用言语缓和对方的态度。

然而对于久经磨难的裴越来说,言语最无力量。

似是看出韩公端的为难,他淡淡地说道:“参政大人,我非无知小儿,亦明白臣子的本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火上浇油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不过,我现在对一件事很感兴趣,那便是朝廷究竟是选择相信我,还是先将我拿下然后审个清清楚楚。”

韩公端震惊道:“卫国公,断不至此啊!”

裴越笑了笑,目光越过韩公端望向京都方向,不轻不重地说道:“那么便有劳参政大人陪我等一等,看看接下来会是哪一种情况发生。”

片刻过后,十余骑出现在南面官道的尽头,朝着众人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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