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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假装ptsd吧?你觉得怎么样?”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简单来说就是人在遭受重创后产生的一种精神障碍。
“结合你给我的故事背景,一个人长期被囚禁很容易走两个极端,一是斯德哥尔摩症,对犯人产生感情,二就是ptsd,往往还会伴随忧郁症一起并发,临床表现具有多样性、复杂性以及不可预期性,不要太适合假装。不过,我个人觉得比起寻思如何假装有病,你更需要一次真的心理干预。”
心灵鸡汤治疗所(“这糟心的破名字”。by:顾远归)里,首席心理治疗师李怀特医生正在劝“病人”来碗鸡汤,不要放弃治疗。
李怀特和顾远归是中学六年的同班同学,可谓孽缘深重。李怀特一直有一种自己要照顾顾远归的使命感,谁让他比他大呢。
“……”顾远归。谁照顾谁啊?
顾远归是a大的副教授,自带“为人师表”特效。李医生则留着一头标新立异的长发,阳光下还会闪过暗紫的杀马特色,走妖孽风,是个特别爱打扮爱干净的……直男,已婚,爱女成痴。
“什么病无所谓,我就关心能不能骗过你。”顾远归很直接。
李妖孽也很直接:“基本没可能。”
开玩笑,不是哥吹,哥可是业内首屈一指,要是能被那些拙劣的演技骗过那也就不用混了。
“话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写小说?”
“……”谢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么一个好借口,顾远归特认真的点点头,“恩,我准备写一篇虐渣男的小说。”
“挺好的。”李怀特发自肺腑道,“乐二那小崽子一开始还给我打电话,担心你脾气太软,连发泄都不会,我看他纯粹瞎担心,你这个打算用写小说来移情的办法就是很好的自我调节嘛。哥们看好你哟~需要我推荐你一个女性向的原创站吗?虐渣赚钱两不误。”
“这个以后再说。不要歪楼,怎样伪装才能骗过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
李怀特见顾远归真的没事,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重拾欠抽本色:“你在小说里写骗过就骗过了呗,soeasy。”
“我自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你不是天蝎座吗?什么时候多了处女座的毛病?”
“你不是心理治疗师吗?什么时候多了占星师的毛病?”很多时候顾远归都在怀疑,这样的李怀特到底是怎么成为小有名望的心理治疗师的。
“这你就不懂了,一般人觉得星象准是为什么?因为性格准!性格是什么?心理学。我的治疗一向主张能谈话就谈话,聊星象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是药三分毒,多少治疗心理疾病的相关药物都有成瘾的危险你造吗?”
“不造,不过我很有兴趣造一下。”说不定还能用在隔壁世界的贺渣身上。
“教唆人犯罪的事我可坚决不干!”李怀特立刻申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得不说,李怀特还是有一定的业务能力的,最起码顾远归在和他叽叽喳喳的这么一通聊之后,他巴不得赶快回到隔壁世界去图个安静。
李怀特一看顾远归那张过于漂亮的脸上露出“我不说话,就默默看你装逼”的表情,就立刻明白对方这是不耐烦了,再好脾气的人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只不过好脾气的人往往不会把脾气发到别人身上,这是一项美德,他永远不会说出最后那句会让人彻底崩溃的话,但其实也挺傻的,放过了别人,为难了自己。
面对顾远归这种都能当稀有保护动物圈起来的存在,李怀特的责任感再一次油然而生,他道:“你知道贺席则为什么这么快就来找我治疗吗?你肯定不知道,来,让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人良心能被狗吃成什么样,是因为……”
“因为他觉得能通过你来委婉的对我表达他的后悔以及‘苦衷’,想让你帮忙劝劝我,最好能和他一起接受你这边的夫妻治疗。”
夫妻治疗是心理治疗的一种,一对情侣和治疗师一起谈话,以发现和解决夫妻间的问题为主,达到促进良好配偶关系的目的。
国外比较流行,国内最近才刚刚开始,李怀特是lv市进行这项治疗的主要倡导人,桌子上就放着宣传单。
李怀特一脸“=口=”的看着顾远归。
“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顾远归皱眉。
“问题就是你说的全对,哪里都没问题。”感情受挫还真是使人成长的良药呢,李怀特激动的给自己老婆打电话,“孩子他妈,咱们家儿子终于长大了,嘤嘤嘤,我好舍不得啊。绝逼不能让囡囡小天使也长大了!”
“……”顾远归&李太太。
【真是对不起啊,他又在发疯。】李太太发来微信。
【没关系,我习惯了。】
乐二在得知自家表哥去看心理医生的消息后,对贺席则的怒火更胜一层,他自我脑补出了一个自家表哥为伊消得神经病的剧本,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不过乐二同学也真的是个好孩子,哪怕憋了一肚子气,还是知道有气不能撒在自家人身上的道理。
所以,他决定去让贺席则断!子!绝!孙!
在去贺家所在的南山半坡的路上,没有因为冲动而把理智彻底丢弃的蠢弟弟,还不忘给他今天就要动身回国的哥们留了个短信:【你到了之后记得先来贺家领我,别着急找我哥,我这一去很可能会被那姓贺的孙子扣下,进而威胁我哥。但是不先出一口气,我怕我会被直接气死。ps:祝一路顺风。】
顾远归刚从李怀特的治疗所回到他位于望庭川的新家,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写着“愚蠢的弟弟”。
这个称呼是乐二特有的,从顾远归的中二期一直延续至今。
“喂?”
“远归吗?是我,你别挂电话,先听我说,”贺席则的声音从乐二的手机里传了过来,“一天不见,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了吧?能和我聊聊吗?”
“我想不聊也不行,对吧?”贺席则用乐二的电话打过来的意思不就是告诉他乐二在他手上吗?他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冲动的乐二跑去贺家打了贺席则,轻伤,却是足够乐二被请去警局一日游的程度。贺席则在大略的介绍了前情提要后,故作大方的表示,他是不会和乐二一个毛孩子计较的,鉴于他和顾远归前不久才发生的“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不愉快”,以及“你弟弟就是我弟弟”这两个理由。他说,他打电话来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希望能由顾远归亲自回贺家把人领走。
“亲自”两个字贺席则咬的格外的重,看来被打的不轻。
贺席则口中左一句“家里”右一句“回来”,态度特别自然,因为他根本就不曾意识到这一次顾远归是来真的,又或者哪怕意识到了他也不愿意承认。他一直在强调——只要你回来,咱们就还是好朋友。
但顾远归已经一点都不想和他继续做“朋友”了:“对不起,我那天大概说的不够清楚,今天再说一遍,我们分手吧,贺席则。”
“别闹了好不好?”贺席则的态度永远都会是显得顾远归才像在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这是他俩一贯的相处模式,曾经顾远归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却也是会感动于贺席则的“让一步”的,因为不论是贺席则还是贺家的人,总会不断潜移默化的告诉他,性格那么霸道的贺席则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这证明了他有多么多么爱他。
时间长了,久而久之连顾远归也稀里糊涂的这么觉得了。
如今顾远归旁观者清,这才幡然醒悟,贺席则的“让一步”就是“委屈”,那他顾远归做出的牺牲呢?理所当然吗?他从未觉得为了贺席则做过的牺牲就是委屈了自己,因为他爱他。那为什么贺席则就觉得“委屈”了呢?
贺席则还在继续说着:“我明白你心中有气,你可以随便拿我怎么样,这是你应得的。只是你别不理我,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一想到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可能吃不好喝不好的我就心急如焚……你最近还好吗?”
顾远归嗤笑:“你儿子还好吗?儿子他妈好吗?没被你的b打出个好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