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一片静悄悄的,慕容涂和苏年锦连哄带骗的将慕容悦给哄下去了。
房内,安迪儿脱了顾子美的衣裳,有些犹豫。
低头看去,可以看到他胸间的那粒红痣很是明显,它在蠕动着,朝着心脏的位置前进。
安迪儿将无心酒含在嘴里,对着顾子美的嘴喂了下去。
几口下去,顾子美的身体微微有些抽搐,安迪儿将牛奶拿过来倒在顾子美的胸口,仔细的揉捏了他一番。
半刻。
顾子美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蒲扇着。
突然,定格在安迪儿身上,眼光冷了下来,问道:“安迪儿公主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内?”
许是没料到他刚醒便是这般冷漠,安迪儿因为娇羞而微红的脸,瞬间退了下去,恼怒的一闪袖子,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顾子美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的背影,手抬起来却发现衣裳都是空荡荡的,自己完全地裸露的,想起安迪儿的恼怒,顾子美想象到某些不好的事情,面色越来越来红。
他快十四岁了,比一般孩童都还要早熟,这些事情自然是熟知的,只是知道不代表他能风花雪月。
“子美,子美。”在他刚刚难为情,十分恼怒的时候,慕容悦推开门踉跄的跑了进来,直奔他而来,扑子啊他身上,率先替他把脉。
脉象沉稳有力,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慕容悦惊讶的看着被慕容清欣拉进来不情不愿的安迪儿公主,感激道:“多谢安迪儿公主,伊然,去将那一只五百年的灵芝拿来赠与安迪儿公主。”
伊然一愣,垂首道:“是。”
“不用,不用,这只是安迪儿刚好会的,不需要这么重的厚礼!”安迪儿一听,连连摆手。
五百年灵芝不少,但是绝对不多,这一味疗伤圣药在整个西国都只有寥寥无几,公主府的一一支还是雪山老头送的。
“应当的,子美的命比一支五百年灵芝重了千千万万。”慕容悦庆幸的睨了一眼顾子美,淡淡道。
她不知道应当怎样去描述自己的心情,但绝对十分欢喜的!
安迪儿还想要推辞,伊然已经递到她面前了,慕容清欣笑道:“你就接了吧,皇姐一片心意,你要是拒绝了她,她反倒是不高兴了。”
安迪儿看了眼周围,见他们都是含着笑赞同,便接了下来,递给旁边的侍女,朝着慕容悦行了一个草原的礼节。
慕容悦点了点头,道:“安迪儿公主无需这般客气,你救了子美,这是我该谢你的。”
苏年锦半躺在顾子美身旁,双手圈着顾子美的漆黑柔亮的发黑,羡慕道:“什么时候阿悦也为了这般大方,我便是死也情愿了。”
慕容悦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冷硬道:“你若是这般想死,我这就成全你!月树,杀了他,放你一个月的假期。”
话音刚落,杀气便弥漫而来。
对于山花组织的人,没
有什么诱惑是比假期来得更为实在的,雪山老头一个人待在实在无聊,便想着办法给自己找乐子,于是山花组织的人个个都是梁上君子,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虽不累,但到底是丢人的!
苏年锦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慕容悦,一点也不理会月树,反而将头靠在顾子美身上,闭起眼来了。
“瞧你没出息的。”慕容涂见着慕容悦不像说假的,苏年锦的反应也不对时,上前一步挡住月树,踹了一脚苏年锦,骂道。
苏年锦生生被他踹了一脚,一点反应也没有。
月树不断突破着慕容涂的防线,像是拼了命般的兴奋。
慕容涂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不由的大为恼火,吼道:“阿悦够了,你看你们两个成什么样子?你非得要取了他的命你猜心甘情愿?他胡闹你的理智去哪里了?”
慕容悦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说话。
顾子美见状推了推苏年锦,后者“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慕容涂对着慕容清欣说:“八皇妹,你先带安迪儿公主下去洗漱一番,待会好进宫参加宫宴。”
慕容清欣也知道他是要打发她们下去,应了下去便自觉的和安迪儿下去了。
慕容涂将门关上,瞪了眼慕容悦与苏年锦,道:“你们回来就嚣张,将整个帝都玩得鸡飞狗跳,等你们走了,太子皇兄承受的压力你们是否想过?”
“苏年锦,你是纨绔,帝都早已盛传,我也不指望你能做些什么好事,但是以你父王的权势,想要在朝廷中玩得风生水起,若不是有父皇的允许,他怕是还没有那个本事,我之所这么坦白的跟你说,就是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父皇留着我们,留着斐家还有用,但是不代表我们与你一样,如鱼得水,我们随时都会被父皇一纸圣旨脑袋分家,我感谢你对阿悦这般好,但你若是真拿我们当初混花街的交情当回事,那便不要来做我们的催命符。”
月树的身影在慕容涂关门的那一刻便消失殆尽,皇帝给的暗卫怕是将今儿的事禀告给了皇帝,慕容悦虽然有隐藏的力量,但为人鲁莽,若是将暗卫见着了冷静的慕容悦,慕容悦想要离开帝都,怕是难了!
谁也不愿意让一个心怀怨气且又聪明伶俐,杀伐果断的公主作为一枚迟早都会牺牲的棋子去和亲,对于西国皇帝来说,慕容悦越嚣张,他便越满意!
于是在月树传音与慕容悦的时候,慕容悦便给慕容涂与苏年锦传音了,也就有了慕容悦恼怒的一面。
苏年锦盯着认真的慕容涂,自嘲道:“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催命符。”
“你不是催命符,还是护身符不成?”慕容涂淡淡道。
“我为何不能是护身符?”
顾子美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慕容悦突然地瞪了他一眼,“好好休息,瞎掺和什么。”
苏年锦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到慕容涂身上,“父王这么多年受控于陛下手中,而我扮演了这么多年的纨绔
,难道就是为了持续受控于陛下吗?阿涂,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天下传闻,陶王权倾天下,已经威胁到皇权,若不是苏年锦这个唯一的子嗣不成用,怕是举兵反了。
在慕容悦看来,这纯属无稽之谈,若她没有来这帝都之前,些许还能盲目信从一番,可是自从见到皇帝,那温和的面孔下,连子女都能一笑置之死地的人,又怎会容许大权旁落。
慕容悦道:“陶王这么多年背负奸臣之名,若不是心甘情愿,又怎么说得过去?苏年锦,你不是三岁,我亦不是,我信你,但道不同便始终不同。”
“他是心甘情愿。”苏年锦凄惨一笑,淡淡道:“我母亲与哥哥都因他不心甘情愿而死,他若不心甘情愿,岂能有我还留在这个世上?阿悦,连你这般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人都害怕陛下的存在,他要对付我苏家,又岂会留下余地?”
慕容涂面色一暗,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随着沉默了下去。
顾子美想要起来,被苏年锦强硬的按了下去,如水温和的声音敲打着水花,节奏曼妙,透着一丝寒意,他道:“父王与母妃成婚之后,母妃便被陛下下了夺魂舍,生下大哥,大哥不久夭亡,不是因为陶王府养不活,而是因父王不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自此,父王与母妃便没有打算要孩子,可是两年后,母妃生了我,可是却难产而死,父王伤心至极,励精图治,专攻政治,将我养成了纨绔的性子。”
慕容悦一惊,愣了半响。
那时候的陛下也就如今的太子慕容宥这般大,心思却已足够之深,而陶王竟然情愿断子绝孙,也不愿意被皇帝利用的人,因为苏年锦,彻底的变了。
两条至亲鲜血换来的心甘情愿,这究竟是有多痛苦与煎熬。
“你体内还有夺魂舍吧,也正因此,你父王才会受制于父皇。”慕容涂睨了他一眼,问道。
苏年锦摇了摇头,璀璨的眸子如星子般闪亮着,里面的情绪极为复杂,“没有了,母妃在生下我一刻的时候,便将毒全部控制在她的身上,致死她毒发身亡,只是父王不想让陛下知道我没中毒,怕他对我下杀手,掩埋了这个事实,也让我从小在被毒与解毒中长大。”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纨绔公子的背后会隐藏着这么多事,连慕容悦将整个帝都的所有情报都翻脸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一笔,可见陶王藏得多深。
顾子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苏年锦的背。
慕容悦淡淡道:“我一介女子,不曾想过要天下,只求一个容身之所,在未出雪山之前,我甚至只想着,要避免这些纷争,可是时不与我,我终究是一颗那高高在上的帝位者不愿意丢弃的棋子,我的命运在我踏入的帝都的时候已经决定,不是生,就是死。我只想要保住我与伊然,不曾想过顾子美,斐家众人都想保住我,然而,事实已经发生,我便只能尽力保住我身边的人,苏年锦,你若真踏出这一步,便是半点余地也没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