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子非常警惕,走两步一回头,走两步再回下头,两只短短的小圆耳朵也竖起来,像雷达似的转来转去,随时监听周围任何动静。
“噗……”
不知是谁放了个屁,獾子立刻停下脚步, 后腿撑起,两只小前爪搭在一起,胖得连脖子都没了的小脑袋左瞧右瞧,似乎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坤桑调皮的捏捏趴在身边的余永和的耳朵,余永和瞪了他一眼,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危机警报解除,獾子继续往前走,眼看着红星湖那一汪碧水就在眼前,獾子的行动明显加快了很多,这货像一只大耗子一样穿行在草地中,出溜一下子就钻进了余永和设置的钢丝套里!
“抓住了!”
余永和猛地大喊一声,手里的绳子狠命一拉!
钢丝套瞬间收紧,死死勒住獾子的脖子,獾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只小爪子拼命刨着身下的泥土,不过已经晚了,余永和冲过去,膝盖顶住还在挣扎的獾子,小手握住钢丝绳, 使劲一勒,獾子蹬了两下腿,没气了。
刘卫东亲眼看着这一幕, 暗暗赞许,好小子, 下手够狠够辣!
虽然出生于吴侬软语的烟雨江南,但身上没有那种腐儒的虚伪迂腐和懦弱麻木, 行事果断干脆, 杀伐决断!
假以时日,这孩子必定是个可造之材!
“叔叔你看,这只獾子多胖!”余永和和坤桑两个小家伙抬着刚刚猎杀到的大獾子,向他炫耀。
“确实很胖!”刘卫东笑着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以示奖励,“可是旱獭要怎么抓,也这么抓吗?”
“抓旱獭,要用细犬的!”坤桑抢着喊道。
细犬?
刘卫东这才想起,他们从奥鲁特畜牧点带回来的小狗里,有两只长得高高瘦瘦,看上去好像营养不良似的狗。
这次他来黄草岭,一直也没看到这两只狗,他还以为牠们生病死了。
坤桑吹了声口哨,从草丛深处立刻窜出两条狗,几个月时间不见,这两条狗长得越发另类,大长腿,小细腰, 尖脑袋,外带一条细长尾巴。
这身材, 这线条,完全就是为打猎而生的!
“叔叔你看,这只叫班克尔,这只叫哈桑,都可厉害了!”
很明显这两条狗跟余永和不亲,反而和坤桑好得不得了,一溜烟跑到他身边,班克尔躺在他的大腿上,哼哼唧唧,而哈桑则不停舔着他的手,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刘卫东。
切,谁还没个狗子呢!
刘卫东也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冲远处的羊群大声呼喝!
听到主人呼唤,敖其尔如同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在距离他三米之外纵身一跃,如同一枚黑色的大炮弹直接扑到他怀里!
“哈哈,还是我们家这只大宝贝厉害!”刘卫东抱着敖其尔,躲避牠热情的大舌头,笑道。
“哼哼,你们都有狗,我也有狗!”
小孩子们的攀比心比大人还强烈,看到刘卫东叫过自家的狗,余永和等人也都站起来,呼喊着号子,召唤自己的狗过来汇合!
伴随声声呼唤,茂密的草原上瞬间出现了好几条移动的线,那些从奥鲁特营地要回来的小狗们如今已经个个名狗有主,一条条小狗闪电般冲到红星湖东南侧的这个小山坡上,围着自家小主人来回打转。
“哈哈,没想到你们都是有狗的!”刘卫东笑着捏捏敖其尔的耳朵,而小狗则转过脸去,四眼死死盯着远处失去秩序,到处乱跑乱窜的羊群,气得汪汪直叫。
“去吧,去放羊去!”
刘卫东拍拍忠诚的小牧羊犬的脑袋,敖其尔抖抖耳朵,一头扎进茂密的草地里,直奔羊群而去!
“怎么样,咱们现在去打旱獭吧!”
“好啊好啊!”
坤桑走在前面,两条细犬如同左膀右臂一般守在他两侧,趟着齐膝深的草地,直奔南边。
旱獭的生育能力堪比兔子,所以种群规模也更庞大,一片足有两亩地左右的草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火山口状的旱獭洞,密密麻麻,趁着秋高草肥,旱獭们四散出击,将鲜嫩的牧草和初秋的草籽疯狂塞进嘴里,满足牠们那个无底洞似的小肚子。
旱獭洞周围几百亩草地都被牠们啃得残缺不全,好像得了疥疮的脑壳,至于这些旱獭洞……
任何一个优秀的骑手都不敢带着爱马来这里试试,不然他的马腿分分钟就会被别断!
还没等刘卫东开口,那两只叫班克尔和哈桑的细犬就如同利箭一般蹿出去,班克尔一头扎进旱獭洞里,而哈桑负责在地面上警戒!
被钻进来的细犬吓得吱吱乱叫的旱獭纷纷钻出洞,四散奔逃,哈桑充分显现了一只优秀猎犬该有的素质!
牠扑过去,咬住一只又肥又胖的大旱獭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咬断,然后扔在地上,继续去扑下一只!
两条狗一个撵一个杀,配合得天衣无缝,短短十几分钟就猎杀了七八只大旱獭,直到坤桑吹了声口哨,牠们才结束对旱獭的屠杀,叼着战利品,颠颠的跑到小主人面前,摇着细长的尾巴向他邀功请赏。
坤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舍不得吃的奶糖,撕开包装纸,把糖咬成两半,分给两条细犬。
两条狗囫囵把糖吞下去,得了小主人奖赏的牠们高兴得不得了,相互追逐打闹起来。
坤桑舔舔手指,冲刘卫东一笑,“叔叔,我的狗厉不厉害?”
“厉害,非常厉害!”刘卫东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这么胖的旱獭,不知道得祸祸多少牧草才能养得这么肥,等下再多打几只,叔叔给你们做好吃的!”
想起早晨时小格格的嘱咐,刘卫东心里有了计较。
“嗯嗯,多撒点调料!”
小家伙们还挺会吃!
其木格她们已经捡了不少干牛粪,架在火堆上,橘黄色的火焰微微跳动着,刘卫东拎着那只胖胖的大獾子,孩子们提着旱獭,回到黄草岭附近的火堆边,大家一起动手,开始处理打来的猎物。
被剥掉皮,掏去内脏的旱獭和獾子用木棍穿好,架在牛粪火上,来回烘烤,肥嫩的肉上不断滴下清亮的油脂,落在火上,砰的腾起一片火苗。
放牧归来的牧民们也都凑过来,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看着刘卫东烤野味。奥登格勒也蹲在火堆边,眼巴巴看着刘卫东在獾子和旱獭身上不断切开细小的口子,让里面的汁水流出来,馋得口水直流。
“阿布,可香了!”呼斯楞顾不得热,从烤得金黄的旱獭身上撕下一条肉,塞进他嘴里。
“好吃,好香!”奥登格勒咧嘴一笑,“哎呀卫东不要烤了嘛,都烤熟了还烤什么,快点吃嘛,真是馋死个人了!”
“马上就好!”刘卫东拿起老兵油子留下的调料,指尖一弹,橘红色的调料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在烤得焦香的美食上面,给这难得的美味又增添了一份独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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