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贾张氏从窗户里往外看,见冉秋叶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娘家,心里除了贪婪,更多的是不痛快。
她也没个闺女带东西回来看她。
更重要是,一个赔钱货,嫁出去的姑娘了,还往娘家送东西,好不要脸。
眼睛又看了看家里的灶台,一天下来就吃了个窝窝头,肚子好难受啊。
转头看向一旁照看妹妹的小当,又是叹气,等这俩赔钱货回来孝敬她,还不知道哪年呢。
又想到昨晚上听到的消息,贾张氏心里又是忐忑。
如果按照一般的情况,工人受伤了那补助可不少。
但听那意思,秦淮茹属于过失一方,厂子里还要追究责任,那她们家还有好?
院子里没人帮忙,工厂里,易中海自身难保,傻柱,更不用说了。
没了他们两家的接济,这日子怎么过啊!
唉…
夜幕落下。
棒梗甩着书包从外面走进来,眼睛看向四周,不少人家里冒着烟火,不时传来饭菜的气息。
再看向自己家里,棒梗一只独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
家里没开火,要么是啃冷窝窝头,要么是,饿肚子。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够吃馒头,吃大米,他就只能啃窝窝头?
凭什么自己连肉都吃不上?
棒梗站在家门口,透过门窗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贾张氏,心里生出一股怨恨。
怪谁?
怪秦淮茹,非要把他生在这个家!
要是换成别人家,要是生在杨家,他还用得着饿肚子?
怪贾张氏,就知道发神经,不挣钱不说还不做饭。
棒梗心里头都是恨。
牙齿更是咬的嘎吱响,只是下一刻,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让他没了力气。
转头看了眼,突然发现平日里最恐怖的恶狗没在,屋子里更是关了灯,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可想到院子里那群可恶的人,真能打死他的人,又是一阵后怕。
默默转头,回到家里。
“这个家,还得靠自己!”
这一刻,棒梗心中坚定,要走自己的路。
……
后院。
秦京茹满脸惆怅。
昨晚的一句你是谁,彻底将她打醒。
名不正言不顺,她秦京茹在这里算个啥?
没名没分的,没结婚,说句不好听了,只要许大茂把她赶出去,她连个屁都得不到。
可昨晚上许大茂回来了,她把事一说,得到的还是推诿,还是糊弄。
这更让她确认,许大茂存了别的心思。
只是知道又怎样?
她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跟许大茂过。
可想要让许大茂娶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怀上孩子。
吱呀
门推开,许大茂从外面走进来。
秦京茹赶紧换了笑脸,“大茂,怎么这么晚回来啊,我去热热饭。”
秦京茹穿着半袖,领口的扣子还特意开着,充满青春活力的肤色立马吸引着许大茂的眼球。
“让我先亲一个。”
许大茂不顾身上的臭味,一把搂住秦京茹。
两人在屋子里嬉笑一番,随后许大茂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还有两杯酒,得意笑着,“看看,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让你过上城里人的日子。”
“还有,别瞎想昨晚上的事,他们啊,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就阎阜贵那样的,他不就是个大爷吗?能那我们咋样?”
许大茂得意说着,一杯酒喝下,再看秦京茹,更是食欲大动。
“我知道,我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他们都眼红。”
秦京茹故作羞涩的说着,许大茂得意笑着。
“我啊,就喜欢你这直爽的劲,有啥说啥,我喜欢。”
“我告诉你啊,昨晚上的事,我给你讨个公道!”
秦京茹抬头,“咋说?”
“嘿嘿,知道为什么回来晚了吗?告诉你,我去街道办了!”
见秦京茹疑惑,许大茂当下说了出来。
他下班后特意去了趟街道办,阎阜贵组织大院给易中海捐款的事说了。
当然,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有多高尚,多么嫉恶如仇,而是纯粹想立功表现,减少劳改时间。
“大茂,你这样会不会…”
“别怕,他们敢做,咱们还不敢说?等着看好戏吧。”
秦京茹也不多说,现在一门心思放在肚皮上。
咚咚
秦京茹正要说话,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茂回来了?我,刘海中!”
许大茂一笑,“快开门。”
……
前院
阎阜贵亲自送走街道办的李干事,脸上带着笑容,“李干事,我这也是糊涂了,以后绝不会再干了!”
“以后注意点,这种你搞清楚的事,不要擅自做主,上次街道里因为特务这件事,主任都受到了批评。”
“是是,我一定小心,一定注意。”
李干事点头,“还有,以后捐款的事,继续去街道办报备,不准私自开会,这是主任的意思。”
“明白,明白。”
李干事转身离开。
看到李干事离开,阎阜贵的笑脸瞬间凝结。
“该死的许大茂!”
愤怒的阎阜贵走回屋子里,而同样愤怒的声音,还在轧钢厂办公室里回荡。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
“咱们厂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做了多少事,就因为出了点事,便宜了机修厂的孙子?”
“老杨,你好歹说句话啊,跟刘怀民说,让他出来说啊!”
屋子里,陈宫在桌前咆哮者。
杨佑宁却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手上捏着火柴盒,不断的转动。
“老杨?你到底怎么想的?”
见此,陈宫终于平静许多,坐下来,认真问道。
“唉!”
杨佑宁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然后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有烟吗?”
陈宫一愣,从怀里拿出一盒烟,弹出两根,一人一支。
片刻后,屋子里再次充满烟味。
“你,找人了吧,怎么说?”
“哼,家里长辈说吃一堑,长一智。”
“你看,他们都是一个样。我家也是这般。”
杨佑宁将烟灰抖掉,“这次,老刘也受牵连了。”
“怎么会?”
“呵呵,怎么不会?”
“搞小集体,拉帮结派,树山头。咱们干的事情,可是不少人眼红呢。”
陈宫闻言,脸色冷漠。
“老杨,你说咱们会咋样?”
杨佑宁沉默片刻,“听小道消息,正有人运作来咱们这!”
“谁?”
“不知道!”
“来干啥?”
杨佑宁看了眼陈宫,没说话。
但陈宫突然明白,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狗日的,这就来摘桃子了?咱们什么情况,以前轧钢厂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搞没搞,他们不知道,夏老还不知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咱们就是秀于林的木,遭风吹啊!”
“老陈,不要问,也不要闹,更不要跟下面的人通气。上面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听。”
杨佑宁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夜风吹过,将眼前的烟吹散,露出熟悉的场景。
“风摧毁的,只是木头。”
“却摧毁不了钢铁般的意志!”
嗯~~哼~~轰…哄…
寒风呼啸中响起基地的起床号。
以前杨小涛还没觉得这号声烦人,甚至对仓库门口的那把三十厘米长的铜号很感兴趣。 wWW •ttкan •¢○
但现在,被窝外那么冷,天还蒙蒙亮就要起来,着实有些,适应不了。
昨晚被冻醒了,当然也与喝了老道的酒有关,一晚上和冉秋叶在梦中折腾。
结果就是
昨晚偷摸吃了些宵夜,这还是近期小薇加大了反哺的能量,否则以杨小涛的饭量,一顿吃那么点早就饿坏了。
至于这偷偷吃的宵夜,也要让小薇帮着驱散气味,省的被那些‘灵敏的’鼻子闻到。
杨小涛甚至怀疑,若是小薇成长起来,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饭了,只用能量就能生活?
不过,没了美食,还叫生活吗?
摒弃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杨小涛起床,隔壁传来嘭咚声,已经有人起来了。
“集合!”
“跑步走!”
“一二三四。”
杨小涛个头高,排在前头大声喊着,身后一堆头发花白的老人跟着,围绕着仓库跑起来。
没错,这就是早上起来的任务,跑操。
自从上次回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周。
这一个周里,张老道为了提高众人的身体抵抗力,就想出来这么个法子,跟着队伍一起跑操。
还别说,这一个周跑下来,感冒病倒的人还真少了,起码刘大明就挺了过来,现在又是老当益壮的样子。
跑完操,众人吃完饭,便照例前往车间。
刚来,杨小涛就看到了张得道和沈荣。
两人手上各自拿着一摞图纸。
众人见了都是好奇,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啊。
等人来齐后,张老道看了眼杨小涛,然后就让沈荣将图纸发下去。
“废话少说。”
“三天,三天内,我们要完成这些。精度要求,2.0,没有余地。”
张得道说完,已经有人拿着图纸看起来。
“张组长,这跟以前的不一样啊。”
“是啊,这,接口有些,奇怪啊。”
一个个大师傅拿着图纸琢磨起来,不时传来议论声。
杨小涛拿着图纸看了眼,顿时明白,这几天冉父他们应该是进行了修改,终于拿出来新的设计图了。
“小涛,这是你提的意见?”
身边刘大明问着,一旁陈汉冲和万继远几人听后,立马看过来。
其他人也是露出兴趣,都猜测着啥情况,怎么还跟杨小涛有关?
“嘿,当然不一样了。”
张得道捋了捋胡须,“咱们手上的图纸是经过修改后,重新设计的。”
“说起这个来,咱就得多说一句。”
“咱们的杨小涛同志,在工作中积极探讨,牢记革命使命,发挥工作热情,提出富有卓见的建议,这才有了咱们手上的图纸。”
“同志们,咱们要向杨小涛同志学习啊。”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