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范大师就跟俩特工似的,出门,嗖,拐到旁边的一个角落。
范近南四下瞟瞟,小声儿问我:“怎么?你感觉那女人有问题?”
“不知道,反正我就感觉她好像不太高兴我们给老孙看病?她有阴谋,大阴谋。”我面目狰狞。
范近南思忖:“要说阴谋,这个有钱人的阴谋多了去了。那宋姓女子给老孙下毒,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咱们没证据啊,这事儿不好说啊。”
我想了下说:“等下见机行事,我们坐她车,趁机套她话儿,看她什么态度。”
范近南点了点头。
下楼前,范近南又给他那边的人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去实验室,把东西交给对方,让那边做个检测。
完事儿,我们下楼。
宋女士正坐门口晒太阳跟小仙儿和小牛一起喝着咖啡。
见我们下来,她起身说:“几位远道过来,我们这边招待多有不周,还请见谅,刚才我安排了酒店,几位等下就搬去那里住吧。”
我跟范近南对视。
范近南点了下头。
我表示同意宋女士的安排。
上车,走起。
宋女士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说:“其实,我觉得公公真没必要再治这个病了,这倒不是花钱的事儿,而是我不想让他再遭这个罪。”
我听她独自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的理由后,我忽然问:“宋女士,我怎么听你话里意思,你不想我们给你公公看病呢?”
听我这话,宋女士愣了下。
然后,她果断踩刹车,慢慢打舵,停在路边,完事儿爬方向盘上抽泣。
我和范近南,小仙儿全愣了,只有小牛同学仍旧乐不思蜀地玩着手机。
这什么情况啊,一句话就给问哭了?
我听那儿动静,又不像是在假哭,而是真真发自内心的哭泣。
突发的情况,一时让我们不知所措,大家就这么尴尬地坐在车内,听宋女士独自小声儿哭着。
过了约三分钟。
她止了抽泣,随手扯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说:“我公公是不是跟你们说,我在外边儿有男人,是不是跟你们说我不孝顺?”
我愣了下:“没有的事儿啊,他一个劲夸你来着。”
宋女士长叹口气:“行了!你不用替我遮掩什么,我这人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我是有人,一个男人。可我为什么这样?我一个女人,他老孙家死的死,成植物人的成植物人,剩下个老的,还得这么个怪病,你说我,我一个女人怎么扛?”
说到这儿,宋女士又哭了。
小哭一会儿后她说:“我跟那男人没别的,就是各取所需,一来解决生理问题,二来,他多少也能帮我打理老孙家的产业。不然就他那两个厂子现在早就关门大吉了。”
“还有……你说我不想让你们给我公公看病,你真当我这个儿媳不孝顺吗?他得的是什么病啊?这么长时间,病没看好,现在满城知道我们孙家的人,他们都在背地里议论,说我们干了大缺德事儿了,是报应,遭大报应了,我们老孙家活该!你说说,这样的人家,谁愿意跟我们做生意?”
宋女士长呼出一口气说:“我那天跟我公公商量了,他打算捐笔钱,然后进寺庙里,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然后把全部产业移交我那成了植物人的丈夫名下。这么做,就为他还有个念初中的小孙子。我们不为自个儿考虑,还得为小的考虑是不?”
我听了宋女士这番话,我又看了她表情,眼睛,我确认,她没撒谎。
不是这个女人暗中做的手脚!
这……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她是个很可怜,活的很纠结的一个女人。
这会儿,我们也插不上什么嘴,就象征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等对方情绪平静,又开车重新上路,给我送到原来的酒店,退房,又搬去了一家五星级的国际酒店。
住进去,宋女士把我们安排妥以后,扔下句话:“我公公要是同意治,你们就治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如果治不好,我们就拒绝任何治疗了。”
我和范近南不敢耽搁,宋女士前脚一走,我们就去了实验室。
临行途中,我又给唐心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在她父亲的实验室见面。
实验室是一幢位于校园深处的大楼。
楼房的格局,样式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
我们一行四人到了后,唐心已经在实验室的门口等了多时。
“老板你好,这是我爸爸。”唐心大大方方把身后一个高个中年人眼镜男子介绍给我。
这人长的非常有学术气息,一看就是那种长年沉浸学术氛围内的知识份子。
“你好,唐心把你情况都跟我说了,感谢,感谢你收留我女儿。”唐教授一脸热情。
我抻手握了下唐教授的手说:“咱们就别客气了,来吧,时间不早,我们尽快吧,别耽搁了你们下班儿。”
唐教授咧嘴笑说:“我们这里加班是经常事,没有事,没有事的。”
寒暄几句,我们进了实验室。
范近南把他采集的标本拿给唐教授。
我找了个空置的椅子坐下,开始打量实验室的环境。
这个实验室其实就是一间大教室改造得来的。
里在分了普通和无菌两个区,在这两个区内到处摆满了各式的仪器,我所认识,只有离心器,电子显微镜,等一些常规医疗实验分析设备,其余那些,对我来说,仍属陌生。
唐教授拿了标本,就跟三个他带的研究生忙活去了。
我们坐一边儿,边聊天,边等。
一个多小时过去,我看眼瞅都过饭点儿了,就起身离开,到外面,打车,找了个肯大爷,搁里边买了一堆的外卖,坐车返回,到实验室,放东西到桌子上招呼大家吃。
唐教授他们说没完事儿,先不吃饭。
我们也不好意思自个独享,就坐一旁等。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天都黑了,唐教授他们才做完分析实验。
大家匆忙洗手,又聚在小茶几上边吃边聊。
唐教授拿了个汉堡,咬了一口说:“季先生啊,这个标本很奇怪的喔,它显示的是一种我们目前没有掌握的变异细胞,这个,怎么说呢,你们对细胞这块好像不太熟悉,我就简单打几个比方说一下。、”
我和范近南停止吃饭,开始注意听。
唐教授告诉我们,这个标本显示,老孙身体的血液内含有很一种很强的细胞,这种细胞,我们估且称它是x。这种x细胞本身具备干细胞的特征和一些记忆属性,又有免疫系统中巨噬细胞的一些特点。
通过情况下巨噬细胞在我们体内可以帮助我们消灭一身常见病毒啥地,可这个x细胞,它不仅消灭病毒,它还会根据记忆特点,在它最早出现的创口附近大量聚集,并吞噬掉创口周边的一切血肉和细微组织。
此外,这种x细胞的源体,应该是一种病毒。
唐教授分析是病毒进入人体后,受到某种放射源的影响,然后导致病毒产生异变,发展成了目前这种x细胞。
唐教授最后说,这种x细胞其实很强大,如果能消除它最早的记忆传播属性,也就是让这群细胞忘了它们是从哪儿来的,那它们在病患的体内会成为一支强有力的免疫大军,并且,它代谢分泌的残余物质,还能催进骨密度的增涨,防止人提前衰老,增强骨骼的硬度。
我听到这儿,问了一句:“唐教授啊,那个细胞,它有记忆吗?”
唐教授笑了:“季先生哦,我告诉你,细胞不仅有记忆,有的细胞还有思维,它们不简单的哦。我给你举个例子,像现代,器官移值手术,很多患者在接受手术后,都会感受到器官捐献者的思维活动,并且自身的人格也会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很多,你能说细胞没有思维吗?”
我想了想,我问:“那,这个细胞层面的治疗,唐教授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唐教授吃了根薯条,推推眼镜说:“这个,x细胞,很麻烦的,常规的基因层面,如果我注入靶细胞,进入病患体内,很容易被干掉,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点了点头。
我对范近南说:“目前,最关键还是要找出这个放射源,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老孙身休产生异变。”
这时,唐教授忽然又叫住我,指着分析报告单的数据说:“哎哟,这个病患不得了哦,他体内的epo水平,好像超标了许多。只是,这个样本局限,所以这个数据,还只是参考……”
我怔了下:“epo?红细胞生长素?”
唐教授点了点对。
我心里大概琢磨一下,我对范近南说:“明天,我们还得去趟孙家,一是找出这个放射源,二是我感觉有些事得详细问问老孙。”
我们吃过东西,就跟唐教授匆匆告别,返回酒店,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小仙儿说她想去看压大长虫精的x峰塔,小牛儿愿意陪她去,范近南也没拦,就由着这俩年轻人去了。
我看后羡慕一不已,哎!肩上不担事儿真好,有事儿扛着,啥都没心思干喽。
我和范近南没给宋女士打电话,先是去附近买了点水果给老孙捎去,又打了个车,到西x湿地,一路打听,最后找到老孙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