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调息打坐,运气三个小周天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缓缓化为真气。
这明显快于她的预计,按理说仙族与魔族的灵力相斥,融合炼化并非易事,于是便向悬丝事精问询缘由。
安皓白道:“柳芽上仙身有仙魔妖人四界血统,其中仙魔两气力量最强,换而言之,她有融贯相逆相斥灵元的神力,你借助她的躯体凝练真气,自可事半功倍。”
“我的天呐~”
楚灵犀按捺激动的心,控制颤抖的手,脑中的小算盘啪啪做响——
“柳芽的皮囊实乃修炼圣地,而今前前后后已得近千年纯精仙魔灵力,炼化而成的真气与功法皆归魂灵所有,即便无法久留于这具躯体,另换其他肉身后姑奶奶也照样是法力无边的高手!”
景宇看着妖女的表情便知她没存好心:“你狡诈的眼珠只要一转,势必暗藏阴谋。”
楚灵犀抓起放置于枕边的小巧号脉枕,转动手腕轻轻一抛,相当精准地砸碎了他面前的茶碗:“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是为了继续吵架,做姑奶奶的手下败将吗?”
景宇狠甩手背茶渍,拍案斥责:“你不管披上谁的皮囊,都改不掉邪魅狷狂的本性,仅可蒙蔽魔尊一时,无法欺骗一世,识相的话就安安分分,不要耍任何花招,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勉强可以帮你另寻躯体栖身!”
楚灵犀有恃无恐:“用不着劳您大驾,尊上才舍不得让我魂飞魄散呢~”
景宇怒翻旧账:“看来你的记性不大好,忘记魔尊一掌打断你三根肋骨的往事了吗?”
“麻烦你开动脑筋认真思考…”
楚灵犀抬起两手的食指在脑袋上画圈圈:“尊上动动手指便可送我上西天,为何出掌仅仅断我三根肋骨呢?”
此问确实刁钻,景宇强端架子不示弱:“魔尊那是…是给楚国主和楚云帅面子!”
“魔族实力远胜楚州百倍,强者何须给弱面子?”
楚灵犀轻扬飘逸秀发,自鸣得意:“真相只有一个,初见之时魔尊即对我心生别样情愫!”
“你不自恋会死吗?”
景宇叉腰撂狠话:“不要以为自己能够独霸魔族后宫,比你年轻貌美且端丽贤良的女子千千万,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楚灵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你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也有千千万,我倒要看看你能为红颜知己虹霓与家族对抗多久?”
“算你狠!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景宇语塞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懊悔,他是靠真刀真枪上阵杀敌的硬汉,不擅长唇枪舌战的软暴力,与妖女战神的交锋注定会一败涂地。
楚灵犀见好就收,并未得胜不饶人,转换话题道:“你是生来就属于沙场的人,也是尊上最为器重的英才,若因情爱小事而卸职离军,实乃魔族的大不幸。”
景宇见妖女溜溜达达走上前,抬手将要搭上他的肩头,当即闪身后撤:“讲话就讲话,不要动手动脚,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身份与男女之别!”
“你比迂腐的神仙都矫情,白瞎了这张英俊帅气的脸!”
楚灵犀自幼混迹于军营,很多时候完全忘记自己是女子,从不觉与男子勾肩搭背是有伤风化的大事,认为景宇纯属大惊小怪,背着手围绕他缓缓踱步,以恩人的姿态自居——
“你的事已经在魔界传开了,景家的尊长给你两条路,一是离开虹霓,二是离开景家军,我坑你做柏诚的小跟班,本意是帮你开拓第三条路,跟着柏家军混,照样可以出人头地,用实实在在的战功闪瞎景家族老的眼,让他们用八抬大轿请你和虹霓回去!”
景宇不愿领她的情:“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楚灵犀客套道:“不必太客气,送些银子表表心意就可以。”
景宇击碎她的财迷美梦:“白日做梦,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楚灵犀回敬道:“狼心狗肺,再搭理你姑奶奶就不姓柳!”
安皓白指出她言语中的漏洞:“你本来就不姓柳!”
魔尊君棠走入,冷脸添霜,愈显冷酷:“因何事而起争执?”
景宇和安皓白略显尴尬地行礼,不知该从何讲起。
楚灵犀一秒变脸,委委屈屈地抱住魔尊的胳膊告黑状:“尊上您可得为人家做主~他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景宇戳破妖女的诡计:“你的演技拙劣浮夸,英明神武的尊上岂会轻易上当!”
楚灵犀一头扎入魔尊的怀中,带着哭腔道:“尊上明鉴,景少将对我心怀偏见,不是诬陷就是狠怼,人家好可怜呐~”
“颠倒黑白的妖女,我再多长一张嘴也怼不过你…”
迎着魔尊君棠不怒自威的霸戾眼神,景宇不禁萌生胆怯之心,声音越来越低。
安皓白向景宇使眼色,惹不起躲得起:“臣等先行告退。”
楚灵犀仍倚在魔尊的胸口扮娇柔,但悄咪咪地抬起手臂,冲着二人竖起大拇指,然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拇指从指天变为指地,赤裸裸地表达鄙视。
景宇怒气难抑,咽不下这口哑巴亏的恶气,只想冲上去撕碎妖女的狐狸精假面。
安皓白连拖带拽把他拉走,低声出损招:“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到妖女失宠之日,你再与她争高下也不迟。”
楚灵犀注意到魔尊似乎心绪不佳,便很识眼色地递茶并锤肩——
“听说有几位特别的客人将前来魔界参加柏诚的婚宴,尊上想必颇为劳心费神,我从前学过医术,擅长松骨按摩,包您疲乏消散,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魔尊君棠颇为意外:“你还会按摩?”
“我多才多艺,文武双全,来来来,您先起身!”
楚灵犀的手径直伸向九龙金玉腰带,三下五除二便解开。
面对妖女的狂放大胆,魔尊君棠反而娇羞,急忙按住她的手:“为…为什么脱衣服?”
他与柳芽虐恋千年,习惯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相处模式,如今反转来的来突然,他短时间内着实难以适应。
楚灵犀如急不可耐的女流氓,二话不说便踮起脚尖,利索地解开龙袍的领扣——
“穿着累赘的外袍哪能舒服,我的按摩术师承妖界神医,保证能让您通体舒畅、蚀骨销魂,不试不知道,一试忘不掉。”
她的语调中透着异样的热情与殷勤,像极了烟花之地搞大保健的风尘女子。
魔尊君棠被她扒了两层衣服,仅剩一件贴身的中衣,莫名手足无措,吞吞吐吐道:“这…这件…还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