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哥哥那扎起来的半截衣袖,还有本应该在那里露着的左手,现在却空空如也,我不免又担心了起来,问他:“哥,爷爷真的能让你的手复原吗?你的那只手已经。。。”
哥哥笑着点头道:“放心吧,他的手段比你想像中还要厉害,只是现在的你不适合知道太我而已。”
他的表情轻松而淡然,就好像他断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根头发一样,我实在无法理解,要是我,断个指甲都会痛得大呼小叫吧?
见我不说话,哥哥又说了:“好了,我没事,我们去找你的朋友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对啊,华子还在拖着那僵尸,我要去救他!”
我这才想起华子还在独处面对那只鬼将级的僵尸,但刚想往回跑却被哥哥拉住了:“没事了,那僵尸已经跑了,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他们都没事吗?”
“哦?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春明他们没事,华子暂时没事呢、”我松了一口气,又问他:“哥,僵尸是你干掉的吗?”
哥哥摇了摇头:“不是,被他跑了。”
“啊?这么厉害的角色一直在暗地里算计着我,总感觉心惊胆战的。”我拍着胸口道。
“放心吧,他不算什么厉害角色,翻不起大浪花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任他离开。”哥哥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掩盖不了的霸气,单单是敢说鬼将级的家伙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霸气了,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知道我出事了?”
“他算到了你有危险,让我赶过来救你的,幸好赶得及。”
“爷爷?”
我愣了一下,不是不知道哥哥口中的“他”是谁,而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能“算”出来我有危险:“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没有人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哥哥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还是他真的不知道。
“那么我之前收到的信息是你们发的?”
我已经学会不在爷爷这问题上去深研了,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郁闷,因为哥哥一定会说,“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或者“相信我们,大家都是为你好”之类的话。
所以我只求证一点,就是那神秘的信息,我甚至已经认定那信息就是哥哥或者是爷爷给我发的了,只不过多口问一句而已。
“信息?”哥哥听了我的话竟然愣住了:“什么信息?”
我一看哥哥的反应不对,眉头就皱了起来:“就是我到这里之前,收到的那条信息啊,上面写着‘小心潘家寨’,难道不是你们发的?”
“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他,因为在来到此地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这就是潘家寨,我是按照方位一路追寻过来的。”哥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他不像作假,心里不禁又紧张了起来,不是他,也不是爷爷,那会是谁?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我们会来潘家寨?而且,这人还不想我出事,却又偏偏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身份?
到底对方是什么用意呢?
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却发现事情从来都没有明朗过,而且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跟宋春明等人汇合一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潘家寨,然后合力将一个个还在昏迷的村民搬回了各自的家中,华子又重新找回了那瓶“花露水”给众人一一解蛊,本来单靠它是无法给这么多人解毒的,但好在施蛊之人已死,这些蛊虫就算不解也活了不多久,现在用那东西只是让大家快点醒来而已。
潘瑞娜的父亲是最早醒来的,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蛊跟其它人的不一样,潘瑞娜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连目光都带着我不敢直视的悲凉。
接着,他不顾身体的虚弱,独自走到了老妖婆的尸体旁,良久不语。
这些事情我们帮不了,也不好发言,只能让潘瑞娜解决,但她也选择了沉默,给这对悲情的夫妻留下了最后一点空间。
毕竟是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就算他们那年代多数的夫妻都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相处了那么久,必然会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他潘家林却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给出卖,还无情地利用了他,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乃人之常情。
接着,我们几人在寨子中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我们也没有客气,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因为这一趟不仅累得半死,差点学把命给搭上了,虽然说救他们只是顺便,不是我们本身的目的,但我们的确将他们从老妖婆的毒手下解救了出来,好好地享受一下也未尝不可。
要是被师傅知道,一定会说我觉悟不够高,他会说这些乃阴司的职责什么的,但是职责也要吃饭啊,人家警察叔叔捉贼是职责,可不一样要拿薪水吗?我们阴司的确也有薪水,但那是冥币啊!
他毛易亘可以用冥币,我可不能用,所以就算他在这,我也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酒足饭够之后,潘瑞娜十分真诚地给我道了一次歉,我并没有追究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本就不能怪到她的身上,她也只是被老妖婆蒙骗,而且在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站在了我们这一边,无论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春明,我都不可能对她怎么样,所以也只能原谅她了。
告别了潘瑞娜后,我来到了村民们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所有人都在,除了我哥。
我问大家有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华子从桌子上拿起了两样东西递给了我,一样是折起来的纸,一样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瓶子。
我疑惑地打开纸一看,上面是哥哥留下的信:
“小封,我先离开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担心我的伤,呵呵,你长大了,也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情藏起来了,不过你放心,这点伤没有什么,我曾受过更重的伤,甚至死过一回了,可我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不用担心我。”
“死过一次?”
很多人看到或者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夸张处理了,因为很多大难不死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死过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却心下一突。
我不禁想起了才妖婆死前说的那句话,哥哥他并不是人,我总觉得这两句话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我发现,我对哥哥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根本没办法推断出这两句话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于是,我只能继续往下看。
“至于他,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他所做的东西很危险,但是他命,阎王不敢收,至少暂时不敢,所以他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也知道你很想知道关于他,关于我的一切,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是,还不到时候,只要一到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而在这之前,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桌子上放着的,是那个可怜的女孩的魂魄,我想交给你应该比较合适。
因为说到底,她是因为你而死的,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为了要引你到来,所以她才会无端被卷入这件事情,所以我想,应该由你亲手超渡她。而且,她的另一丝残魂应该在你的手上,是吧?
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走上这一条路,但当我看到你成为阴司,接触这个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之后,他竟然没有多大反应,我想,虽然他没有说,但在他心里还是早就认定你会走这一条路的。
但毕竟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你一定要十分小心地去对待,万不可大意,因为对于阴司来说,稍有不测,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过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有我还有他在一天,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们给你顶着。
哥哥不会说话,时机也不合适,因为我不想你看着我离开,所以只能给你留下这字条,切记,照顾好自己!
还有,快过年了,今年我跟他是不能回去陪你们过年了,你要早点回去陪着爸妈,没有你在他们身边,他们会很孤单的。”
字条到这里就断开了,落款是“乌?圣?唐”,像是外国人的名字格式,哥哥习惯在他的名字中间加上点,据说这是爷爷要求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已然成为他的标志,一看这两个点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他亲笔所留。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收起这字条,问华子。
华子摇了摇头,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东西,已经不见了哥哥的人影,所以他才知道这是哥哥留给我的。
我的目光移向那个瓶子,心里不禁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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