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子夜就知道裴心里装了个女人,不过这厮从来不跟别人分享有关他心上人的事情,所以这结果却是适得其反,让阎子夜抓腮挠肺恨不得剖开他的心窝一探究竟,这好奇心害人匪浅啊。
他向来都被裴吃得死死的,难得能有这么威风的一刻。
阎子夜丝毫没被他那目光给劈到,笑眯眯地望着某人,口气中掺了几分遗憾,“刚才有人告诉我他没兴趣知道啊,我总不能犯贱自己非要抢着告诉没兴趣知道的他吧?”
“唉,我原本是迫不及待想来告诉某人的,谁知道某人对我的态度太冷漠太无情了,我的心现在被某人伤得千疮百孔,你说我还会那么轻易告诉某人吗?”
他就差点道出“你想得美”这一句了,眼见某人周身都渐渐笼上了一层戾气,目光中透着危险的光芒,他的头皮发麻了起来。
就这样强势对峙五分钟后,阎子夜叹了口气,正准备败给了他,没想到听到裴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你想要怎样?”
阎子夜抬头看到了他坚毅优美的下颔,紧紧着抿唇。
他复杂的目光垂落下来,熠熠光辉一闪而逝,仿若是残忍,又仿若是期盼。
其实阎子夜不告诉他,他也能查到的。
只是他特意跑到自己面前提,而一贯从容淡定的他,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一刻也等不了。
阎子夜在见到裴之沛之前并非是万分确定那女人就是裴的心上人的,只是他估摸着这机率也是十之八九了,不过见了裴的反应,更是确凿无疑了。
他是熟悉裴的人,知道他最恨的是人家威胁他,可这一刻,他为了得到那女人的信息,竟然跟自己低头了。
看来,这女人在裴的心中的地位是不容撼动的,难怪莫轻烟在他身边多年依旧毫无建树。
阎子夜本是打算趁机狮子大开口的,可见了这样的裴,莫名又有些不忍,为他心疼跟不值了起来。
算了,他反正老被裴欺压的,也不差这么一回,就不在伤口上撒盐了。
“算了,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吧,不收任何的回报,你以后对我好点就行了。”
阎子夜置之一笑后,就言简意赅跟裴之沛讲述起自己今天在帝豪的所见所闻,只不过他出现的时间有点晚,很多前戏都是不知情的。
听到她那番惊世骇俗的砸人理论时,裴之沛并没有意外,唯独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令人缅怀的往昔。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我下次见到也好跟她客套下。”
阎子夜唏嘘完,又耸耸肩问。
裴之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没有再看他,仿佛这句话他并没有听见一般。
若是在平常,他肯定要给阎子夜眼色的,只不过冲着刚才那句“你以后对我好点”让裴之沛压下了这阵不快。
阎子夜却不知道裴之沛对他已经极尽隐忍了,还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别这么小气么,你放心,我又不会撬你墙角,我只不过是比较欣赏她的勇气,真的。”
“不过我就算真撬你,你也没机会了,你已经跟莫轻烟绑一生了,这般好的女人,应该值得有个好男人珍惜的,我在青州丈母娘心目中还算是个不错的未婚男人。”
裴之沛眸中的颜色变了数遍,可惜阎子夜一昧沉浸在自己的YY中不可自拔没有意识到,结果就是听到他一声凄厉的哀嚎“哎呦”,然后他左手本能地捂住了自己被揍得睁不开的右眼。
真的是疼死人了,锥心刺骨的疼啊,足见这下手的人是多么不分轻重。
他跟裴之沛交手过多次,裴下手的力道向来能够运用自如,这一次分明是十成十的,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味。
“裴,你……你……”
阎子夜想骂人,可这眼部一波波袭来的疼痛把他的注意力都给分散了,半天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说让我以后对你好点。”
他重点强调了“以后”两个字。
阎子夜后悔得肠子抽筋,文字游戏啊,自己怎么会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呢?
“以后看到她给我绕道走。”
裴之沛不顾阎子夜颤巍巍的可怜身姿,面无表情地转身往总理办公室而去。
阎子夜欲哭无泪,让眼部的疼痛逐渐舒缓过后,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挨了这么一揍,裴那分明是吃醋了。
他暗暗思忖,比起裴来,自己真的是占了不少优势,难怪裴羡慕嫉妒恨自己,那是绝逼的羡慕嫉妒恨。
不知道裴跟那女人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按理说,厉老爷子也不似个不明事理的,怎么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呢?
而且厉老爷子明显是更加看好莫轻烟跟裴,唉,感情这玩意,就是烦人,剪不断理还乱。
裴之沛重新落座后,心思总在状况之外,他一贯的冷静自恃频繁与他失之交臂。
袁道山跟宗正令都是察言观色的个中高手,哪会没有发现他的反常,袁道山难得贴心地关照了他下,“是不是子夜真找你有急事?你先去处理完,我们所详谈的现在也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具体项目执行起来还有不少漏洞需要考虑,也不急于一时。”
宗正令也颔首,裴之沛面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告辞。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钟意情这个人,她慧黠的模样,她撒娇的模样,还有她恨他时的冷漠……
“裴,裴,你等等我。”
阎子夜还没走,见他出来从自己边上经过旁若无睹,心里顿感事情大条了。
阎子夜气喘吁吁追上某人,见裴还是一意孤行对自己不理不睬,忍不住又出声了,“裴,我之前是说笑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不过就算没有我,还是会有别的男人察觉到她的美好,你又能怎么办?”
裴之沛的眸色倏然间又沉了三分,是啊,如今已经出现了一个,顾璟琛。
以后还会有更多个,他有什么资格阻拦人家追求她?
她可是恨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