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类相处很辛苦吧……？”
夜晚站在悬崖边远眺，没想到会有人来打扰，更想不到会有人直接戳破自己的心绪！
回头看来的是千羽，斯人倒是略感释怀！既然这是万年妖神之辈，能看出自己的不同常人也的确不必太意外。
缓缓走到他身边，千羽轻声道：“想不到，我此生还能遇到灵脉传人。你是……”
斯人心里暗暗盘算，看向千羽沉吟问：“你既然知道灵族，会猜不出我来历？”
千羽微微皱眉，轻叹声道：“哎！我虽然确实活过了万年，但认识的灵族也只有一个。其实我还是因为看到白泽，才真正确信没看错的。”
斯人点点头又问：“这么说，你认识琳琅？”
“你果然知道？”
“她似乎是我娘！”
“似乎？”
“我没见过，但养大我的人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我到过四神树，西母也对我确认过！”
千羽听了恍然点头：“难怪！可是……，既然琳琅还在世，竟然从未来找过我。”
斯人一副我哪知道的神情耸耸肩！千羽皱眉沉吟道：“昔日在西母座下，我和绯色陪着琳琅和玲珑千年，那时候真的很快乐，很开心！”
“绯色？你说的莫非是一只赤狐？”
“这你也知道？”
“白姑娘，都不是外人，一起聊聊吧……”
千羽愣了下，回头见白玲珑一脸尴尬从草丛中走出来，掸了掸衣服。
“这位三苗白巫仙，白玲珑姑娘，是巫王之后。”
千羽没有特别吃惊，毕竟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感到眼熟。只是确实过去太久，心里的情谊不减，但记忆确实模糊了。
从头开始讲，她和绯色原本是西母座下灵兽，而巫神玲珑就是巫王之女，昔日为灵王求情获罪天君，之前也是顺便把女儿暂时托付在西母身边。
后来琳琅出生，那时候绯色和千羽就是西母安排照顾两个小姑娘的。想想四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在玉虚境玩耍的景象，自然会很开心，很快乐。
后来，琳琅和玲珑渐渐长大，天君并非丝毫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只是事情毕竟过去久了，而且对西母也不便太过苛刻。
而西母也心知肚明，为了表忠心，释疑，便将千羽送往天庭供职。两千年光景，本来是西母座下灵兽，又曾供职天庭，品级虽然不算高，但神班末位也总有一席之地。
玲珑当年为了恢复故土生机牺牲了自己，三人当时是亲眼目睹的，只是这种事无法劝阻，只能暗自为其伤感而已！
绯色素来嗜睡，原本也是因此才被送到西母座下调教，但也没给管好。千羽尊于一方，琳琅则一直六界畅游。
千余年前十魔入侵人间，那时候千羽三人也曾并肩作战。后来应琳琅之请，绯色帮她去看管那一落凡间的魔宝阳元之魄！
再到三百多年前，千羽自己能尽力把握领地不受到那场战争太大波及已经非常难得了。所以，并没给琳琅帮到太多。
不过，千羽还是知道了那之后的结果。
当时江湖各门派终于击退了敌人，而琳琅为了确保能把那些凶猛的大妖赶回来处，冒险深入万象迷窟。可却没想到，洞口已经被江湖众人封闭了。
而他们如此做的原因，简言之，反正都不是人！
而千羽终于安定下来赶到迷窟入口的时候，只看到瀞灵派掌门化一真人一个人。并且化一真人当时听她说是江湖各派的人封住洞口的时候，的确非常震惊！
反正不久之后，千羽也听说了化一和江湖各门派决裂的消息！可其他事，千羽毕竟不曾走出过这山泽，确实不清楚。
至于这次的混乱，兽王和巫族等也多次找过她想要联手行动。可千羽一直坚决反对，终于落到了要以一敌四的局面，处境确实非常艰难。
两人对千羽所言谁不是真的早就能想到，可也的确没感觉多意外。
半晌，斯人沉吟问：“请问您可知那四方之主所在？”
“你想做什么？”
“擒贼擒王！现在这局面继续下去根本没完没了。而且就算妖域打不出去，江湖中人也会越聚越多。到了那时候中原内部空虚，会发生什么就难料了。”
白玲珑听了愕然问：“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斯人轻轻摇头道：“值得怀疑的首先得有这个实力，可趁乱渔利也好，趁虚而入也罢。这种两全的计谋，倒也不是很难想到。所以无论那幕后之人是谁，既然他已经把自己摆在了这个左右逢源的位置，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偏向太多，因为他的确非常熟悉人性！”
白玲珑轻叹声点点头，她明白斯人的意思！试想有这么个人，他第一步显然是要天下大乱。结果就是各门派都损失惨重，这情况下自己有足够实力，身份地位也足够走到那个位置。
然后，事情发展无非是外敌打进来，或者内部的战斗力全都集中边界，反正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只有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妖域大乱一定会让中原江湖各派惴惴不安，那把敌人堵在门外自然是最好的，这个时候谁还能考虑更多自己后院的事？
凭心而论，这一系列计划也不算特别的深不可测。关键是敢这样计划，此人肯定实力、声望和地位都不会泛泛，因为他没理由为人作嫁，可这样的人也不只寥寥！
千羽细细观察斯人，沉吟问：“孩子！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情丝缚和毒？但千羽问的是“魔气”。
上一次听月神说自己身怀魔气，斯人一方面自己确实无所谓，但关键的确是不太相信。可如今千羽也这么说，让他不由得心里也感到了些许迟疑！
可毕竟自己也没察觉有什么问题，而倏地，千羽脸现骇然：“我居然忘了她……”
“荧惑”在人类世界一向视为灾星，可每每出现其实何尝不是上天对人间将要发生灾祸的预示？人没有自省的智慧，把灾祸全都当做天象厄运。
而在天界，荧惑除了好歹也是星君，更是六界著名绝色！而且素来十分骄傲，孤高，甚少亲近别人。
那时候千羽等四姐妹形影不离，一起快乐的生活。荧惑全都看在眼里，可终究不习惯亲近别人，只是也的确曾暗中帮过她们不少忙。
千余年前，那时候琳琅和千羽虽然并未亲眼看到，但非常确信荧惑就在不远处。
其实她们自己也早就知道，荧惑虽然孤高骄傲，但非常羡慕自己四人姐妹情深，以及一起玩耍嬉戏的快乐。只是她自己始终放不下身段，加上琳琅和玲珑身份尴尬，也是无奈的事。
可不知为什么，她们忽然就失去了荧惑的感应。也尝试寻找过，但终究没有任何发现。
但此时斯人身上的魔气中，却居然可以感觉到隐藏很深的一丝气息，千羽觉得非常像荧惑的感觉！
可无论怎么想，荧惑好歹也堂堂星君，怎么可能会和魔族同流？
对这一点，斯人自己更是一头雾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那终究也不是能凭空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