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有些暗淡。月光投下的地方,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旁正是一片暗沉。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看不清脸。然而在暗中勾勒出的若隐若现的轮廓,也能猜出,隐在黑夜里的那张脸,绝对倾国倾城。
男人的双手十指交扣,正照在月光下。是一双修长的手。白皙,再加中间透着隐隐的青丝。
“喔?”他的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雄浑,略低沉,富有磁性。
“是的,就是这样。”面前的女人,紫色的卷发垂泄胸前,头压得很低,眼角却不时上扬。她在偷看那个男人。这是她爱慕他的方式。
本来,自己的身份,就只能瞻仰。
就这样,永生。她也愿意。
“抓到了两个人?”
“主人,我用生命发誓,我所言都是真的。”
“得了。煦雅,不要总是用生命发誓。”
煦雅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是殷切的希望。他,也会关心吗?因为自己从不把生命看重?
“这里,都是我的。”
煦雅的心猛地落了一拍。知道不该有希望,可是……他会这样说吗?
“包括你们的生命。你知道……”
“是,主人。您说过,讨厌任何人拿走你的东西。”煦雅的嘴角一抹苦笑。他,永远是冷酷无情的。
“没错,你们的命都是我的。没有资格——发誓。”
“是……”
“退下吧。命令传到分部去。阿强可以回到他的位子了。”
煦雅点头示意。刚要推门离开时,他又说道:“升了那个叫陶喆阳的。”
“是……”
邦兰斯紫色的眼珠子,一直撑圆着,瞪着眼前的人。所有的恨意,一下子席卷了全身。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邦?”眼前的人,怎么差这么多?突然他反应过来,“拿你真面目见我吧!”
邦兰斯只是冷笑。
“可是,我看你这个模样,浑身不舒服得很。”
“先生,我叫秋黎斯。”没错,纵然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秋黎斯?”***起身,走近他。他投在月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比起一米八的邦还高出一点。酒红色的卷发衬得脸部更加妖娆。令女人都失色的凝雪般的肌肤,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这是一个能用美丽形容的男人。
玫瑰瓣般水嫩的唇轻启:“不,你骗不了我。”
他指着邦怒火中烧的暗紫色眼眸,“这里,只要有恨,就是暗色的。”
邦兰斯愣了一下。对着男人拿着的镜子,看着眼前镜中投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是暗紫色的……
“所以我说,我们是同类人。”
“不!”邦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天神般完美的脸庞。在黑暗中,黯黑的头发被隐了起来,只留下那些闪烁着光芒的金丝。
“季夜,我们不一样。”
月光下的两人,在外表上截然不同。仿佛隔着一个世界。一个来自天堂,一个来自地狱。
季夜看着邦兰斯,笑了。
三年不见,他已经蜕变了这么多。全身从上到下,充满了速度和力量。很好,这就是他期待的人。当年留他一命,通过这几年的几次见面,越发觉得值得了。
邦兰斯克制着心底的愤怒和恨意,眼珠子逐渐转为明亮。更突显在黑暗中的耀眼。
“干嘛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他讽刺道。
“你和你哥都是我认定的人。不知,哥哥,现在怎样?”当年,撞见他们那种眼神,就都留下了他们。
“哥哥……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眼眸又成暗紫。就是这个家伙,当年拆散他们……
“他现在很好。”
季夜脸上的扬起的弧度不退,反而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