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阁外,一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枪客前来拜访柳擎风。
柳擎风缓缓走出百兵阁,虽说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但终究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校友找我何事?”
“柳擎风?”少年点了点头,抡起手中的长枪划出一个圆满的弧形,但年龄就摆在那里,道行太浅了,柳擎风随手一抓便握住了少年的枪杆,“小友,你这招叫什么?”
“柳月式!”少年咬紧牙关,却怎么都无法挣脱柳擎风。
“你叫什么?”柳擎风微笑着问眼前的少年。
“许子鹰!”说着便松开了长枪,改为肉搏,一个剑步踏在了柳擎风的身前,出拳。可一个尚未出世的孩童,怎么会是柳擎风的对手。柳擎风轻松握住许子鹰的拳头,“你娘亲为了保护你都让你随母姓了啊,只不过啊,虽然经常看我练枪,清楚一招半式,可这样的教法,可出不来独步武林的少年郎。”柳擎风轻轻摸着许子鹰的头,泪水却在眼眶中打着转。
许子鹰正是从柳擎风和许晨的孩子,只是这是许子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娘亲?”许子鹰死死盯着柳擎风,可是大人的世界与小孩的世界怎么可能相通呢?柳擎风也懒得解释了,只是轻轻抚摸着许子鹰的脑袋,“委屈你们两了。”
“你娘亲呢?”柳擎风平静下心绪才发现许晨并没有出现。
“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自称泣罪和一个自称浊罚的人,娘亲说他们是黑什么楼的,之后娘亲她让我来百兵阁找爹爹,自己来挡住他们,然后就将我放在马上,抽了马一下,等我再回去就没看到娘亲了。”许子鹰终究还是一个孩童,全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人。
柳擎风第一直觉就是联系江湖百晓买情报,黑阁楼的人行踪诡秘,正常渠道肯定是找不到许晨的,可是柳擎风又想起了黑阁楼,就在刚才,有一位黑阁楼的弟子找过柳亦,这或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前往百草谷的马车里,谭秋荻正在换衣服,而常百草和于馨儿则是安安静静地在车外等待,片刻之前谭秋荻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自己与黑阁楼有血仇,而如今黑阁楼想要借用苗疆一脉来发起动乱,谭秋荻想要向黑阁楼报仇,所以特意前往七杀门——曾经名动江湖的一流门派,来看一下七杀门的态度,会不会也参与这件事情,顺势再造杀戮。而半路又遇到了江湖百晓的人,传递情报说苗疆的使者于馨儿也在赶往百草谷的路上,并且告诉谭秋荻于馨儿的具体位置,所以谭秋荻决定来看一看苗疆的态度。
“我的马车丢了,二位可以带上我一起吗?”谭秋荻缓缓从马车走下,一副已经换好,一副翩若惊鸿的模样,只是脸上仍旧带着面纱,也难怪,毕竟雪遗谷的弟子都是这样的。
常百草看谭秋荻出来了,便问道:“所以说,其实你是来寻求合作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去七杀门的话,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求七杀门不要也乘着这次机会引发战争就好,不然,我的敌人就不只是黑阁楼了。”
“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继续赶路吧,百草哥,拜托你喽。”于馨儿拉住谭秋荻的手进了马车之内,而常百草则是老老实实的赶马去了。
“我们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无论是黑阁楼还是其他的人,我们苗疆不想掀起腥风血雨。”于馨儿作为苗疆的使者,她的态度是极其重要的,而这也是族中长辈对她的嘱托。
“黑阁楼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一定会有恶战。”谭秋荻对于黑阁楼仇视的很,毕竟自己的家人都被黑阁楼给杀掉了。
虽说在赶着马车的常百草不在她们的空间之内,但是二人的交谈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二位,你们俩说的话我这边听得真真的,友情提醒一句,目前来看,黑阁楼与苗疆都是不被中原武林接受的,但是苗疆想要光明正大的入土中原的话,那就必须和黑阁楼对立起来,能明白吗?于馨儿?”常百草淡定的目视前方,“还有,我就是七杀门的弟子,我们七杀门向来是非分明,从不做滥杀无辜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存留到现在?你对七杀门的芥蒂可以放下的。”
“看来七杀门和苗疆站在同一立场了,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够确定七杀门的态度,多年前的动乱可是七杀门一手制造的。”谭秋荻对于常百草的话还是抱有质疑的,毕竟自己听说过江湖之中的传闻。
“那是个意外,而且我们诚心悔过,现在不是已经隐退了吗?”
“七杀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只不过这一次事关重大,甚至于七杀门弟子与苗疆使者互生情愫,如果说这次七杀门老老实实的话,我可不信!”
听到谭秋荻的话,常百草和于馨儿都懵掉了,“这是我弟妹!”常百草率先大喊,“和苗疆使者互生情愫的是脱离肆天堂的千山!”
知道真相的谭秋荻马上就脸红了,这也太丢人了,只不过这更让人好奇了,千山公子,肆天六公子之一啊,只不过现在已经脱离肆天堂了,谭秋荻感受到了常百草对于这件事情的坚决,心里不知为何平静了几分。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常百草!”
“久仰!”谭秋荻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毕竟对方式七杀门的弟子,不出世是很正常的事情,出于礼貌便恭维了一句。
“少来,说的好像你知道我似的,话说你们雪遗谷向来遗世独立,为什么到你这这么在乎与黑阁楼的仇恨呢?”
“我原本是农户的儿女,可是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黑阁楼的人,不由分说便将我们整个村子给烧了,大火漫起便开始屠杀,整个村子没有多少人逃出去的,而我一直在地窖里面躲着,后来是雪遗谷的人收留了我,但是我对黑阁楼的抽一定要报。不关我是什么身份!”
“黑阁楼向来都是收钱办事,你不觉得,在背后花钱的人更该死吗?”常百草轻轻闭上了双眼,将后背靠在了马车的门上。
之后谭秋荻陷入了沉默,整个马车都静默着,只剩下马儿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