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毅正在开心理诊所大门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响。
刺耳的声音让他心惊了一下,关毅皱眉回头,目光却变成了惊诧。
一辆熟悉的红色丰田佳美歪斜着停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关毅快步上前,趴在车窗向里看。
余笑予手扶着方向盘,呼呼地喘着气。手下意识地抖动着,脸上灰尘垢面,憔悴异常。
“你怎么了?”关毅关切地问。
余笑予抬眼,目光中却是迷茫。良久方才张口,却没有回答问话,而是喃喃道:“我好渴。”
关毅疑惑地看了眼教授,又瞥了一眼车子。
和教授的脸色一样,车外面蒙着一层灰尘,好像在外面行驶了很久。
关毅匆匆开门,倒水,看着教授大口地灌进去,心里却充满不安。
他和教授认识半年了,时间虽短,却倾盖如故。
而将他和教授联系起来的是简洁。
四年前,关毅和简洁是很熟悉的朋友,两年前关毅出国进修心理学,虽然联系很少,但友情仍存。而半年之前,关毅从国外回来开了这家心理门诊以后,随着两人交往的增多,关毅觉得又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觉,而且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既像是默契的朋友,又有些淡淡的依恋,而有时候想起简洁的时候,心里还带着些许涟漪。
至于教授,说起来,关毅对余笑予的感觉最初可以说是“爱屋及乌”:他从日本进修心理专业回国以后就从简洁的口中知道了余笑予这个女性研究领域的学者。而几次交往以后,他更是对余教授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此刻,关毅看着蓬头垢面的余教授,心里可是一点佩服的感觉也没有。
“我看你好像一夜未睡的样子,怎么了?”
教授咽下最后一口水,气息也稍定,但抬起头后说的一句话更让关毅不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车到你这里来了。”
关毅看着教授充满血丝的眼睛:“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的聚会能参加吗?”
“嗯,我回家睡觉去。”教授疲惫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到门口回头又问:“简洁回来了?”
“是的。她昨天回来的。不过事先没告诉我,到家了才给我打的电话。”关毅说着,看着教授略显摇晃的背影,心中担心。
芙蓉歌厅的门脸不大,从外表看,很一般的歌厅没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仅仅大厅就足足有二百多平方米。而且装潢考究,俨然一个小型的夜总会。
女老板带着简洁和徐爱军以及另外的几名刑警走进来以后仿佛紧张感消失了很多,她引着众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招呼在这里值班的服务生给倒了茶水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姜颖。”
简洁打量了一下姜颖:三十岁左右年龄,长得虽不是美艳绝伦但也不失妖艳。穿着打扮倒并不出众,但手指上戴的精致的钻戒和胸前的宝石项链足以显示这个女人的奢华。
“说说苏月的情况吧。”简洁直奔主题。
“哦,苏月在我们这里做过小姐,不过一周以前就不来了。这期间我们也没有联系。”姜颖迫不及待地先声明了这一点。
“她在这里做小姐多久了?”简洁听了姜颖的话就明白了,对她这种人,指望她痛痛快快地全盘托出是不可能的,只能抓住重点地询问。
“一年多了。”
“她多大?之前她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苏月今年二十岁。贵州的。”
姜颖的回答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ωωω ⊙TTκan ⊙¢o
“把她在歌厅的情况介绍一下。”
“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和其他的小姐一样。所以我也没有太注意她。可能觉得别的地方赚钱多吧,一周前就不辞而别了。”
“能确定就是一周以前吗?”简洁追问。
“这个错不了,今天是星期日,她上个周日开始不来的。”姜颖回答。
“她走台吗?”简洁又问。
姜颖迟疑了一下:“我们歌厅里是绝对不让小姐这么做的。但小姐私下里怎么样我就不好说了。”姜颖含糊其辞。
在她说话的时候,简洁观察着她的表情:含含糊糊,似乎避重就轻的样子。
简洁明白,每个做小姐的都是社会交往很复杂,而来歌厅的客人或多或少不免都是熟人或者有特殊关系的人物。姜颖这样的表现是想简单地解释以后就万事大吉,免得警察办案下去影响她的生意。
“你们这里有多少小姐?”简洁忽然问起这个。
“六十多人。”
简洁听了转头对徐爱军说:“给局里打个电话,再派三四个人过来。”
说完,才转向姜颖:“打电话把小姐都找来,我们要调查。”
“这个时间,不容易找到她们。我们歌厅都是下午才开业的。”姜颖为难的神色。
简洁微微一笑:“我跟你说,这是起凶杀案。证据取得不完整,我在领导那里也没法交差。所以,什么时候取证完全了,我在这里的工作才结束。你不想到了晚上,歌厅门口还停着警车吧。”
说完,简洁也不再多说废话,端起桌上的茶水,悠闲地喝起来。
听了这一席话,姜颖明白,这个女警官真是柔中带钢,不好对付。讪讪地笑了两声,招呼领班进来:“去找***的联系方式,通知她们尽快都过来。”
然后她转过脸,这次主动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