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起来。”软得不行便只能用硬的。
锦容板起脸,厉声呵斥道。
不想一声怒吼,到是真的将两人的哭声震住了,卑卑怯怯的站了起来。
无声的轻叹了口气,她走到一旁的圆桌边,伸手端起一杯清茶牛饮起来,半晌才停下,心头的火稍稍压制了许些。
“说吧,你们哭什么?”将茶盏重重的放下,回头看向那两张梨花带雨的娇俏脸庞,心头更是迷惑。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丫头比适才那娇横蛮纵的侍妾貌美,冰玄卿莫不是瞎了眼吧,“我赶得是王爷的侍妾,又未曾赶你们,哭什么?”
“王,王妃,”其中一人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回道:“王妃将两位夫人赶了出去,日后,日后奴婢二人没了主子,李管事定会将奴婢们也赶出王府的。”
“他敢。”锦容大呵一声,挥袖道,“你们二人日后跟着我便是了,我到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将你们赶出去。”她就是见不得那些侍宠而娇,以权压人的人,一口气上来便杠上了那个李罕。
“谢王妃。”两人又嗵的跪下了,这回却是喜极而泣,以为苦日子望不到头,怎知现下便可脱离若海,又怎能不叫她们欣喜。
“小姐。”紫儿张口欲言,却被锦容使的眼色制止了。
“你们先出去吧。”先打发了两个丫头出了房门,这才示意紫儿可以畅所欲言,而她,又躺回了软榻之上,眯眼假寐。
“小姐,你留下了那两人,那紫儿以后做什么啊?”紫儿噘着,心有不甘。
原本小姐就不必她太操心,除了打理一日三餐和安寝便没有什么可让她动手的,现下到好,突然又多出两个人来,才这么一点点的活儿,再同她们一分,那她不变得无事可干了。
“我的傻紫儿,你还怕她们抢了你的活儿不成。你啊,把空出来的闲暇时光陪我便成了,这王府无趣得紧,一个人又怎么消磨,你我说说活儿,日子也过的快些。”躺在榻上,她微睁眼看向站在桌旁点着薰香的紫儿说着。
要知道,打从她嫁入这个王府之后,以往那些无法无天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而紫儿呢,越发显得与她主仆生分起来,害得她都快疯到要自言自语了。
“原来小姐打的是这主意啊。”盖上精致的香炉盖,紫儿退守到一旁,嘻笑道,“只是,紫儿真没想到,小姐将王爷的侍妾都赶出了王府,现在这府里便只有小姐一个了。”
“唉——”看看透过香炉镂空处徐徐扬起的轻烟,锦容眯起了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怕今儿个赶了两个,日后来得更多。”
正如紫儿所言,男人总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那怕是再无财力之人,似乎家中妻儿越多越发显得他们的地位崇高,更何况冰玄卿还是堂堂瞿云国的四王爷,一妻三妾实属平常,而如今他的三名侍妾皆被她找着原由清出了王府,只是为何她的心还是这般的忐忑不安呢。
冰玄卿,那个仍如陌生男子无异的丈夫,为何她已经开始担心起日后他会三妻四妾,是爹爹的缘故么?因为爹爹只娶了娘亲一个?
记得姐姐和府里的老管家不止一次的与她提及爹与娘的绻缱情深,若非如此,爹爹也不会独居数年而未曾续弦,不正是因为他对娘从一而终的感情么!
可笑的是,她怎会寄期冰玄卿也同爹爹那般的情深意重,独爱她一人呢。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应该知晓才是啊。
“小姐可曾想好,若是王爷问起两位夫人之事,小姐如何回答?”紫儿见她兀自出神,半晌也没有动静,还道她是在心中思虑对策,不禁有些焦急而问。
锦容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的急色,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有些乏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眼。
紫儿只知她此刻心中烦闷,只得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外,反身轻轻的掩上了门,侯在了外头,生怕她待会儿找不着人。
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觉得心头有些隐隐作痛,她这才长长的吐了出来。
不知宛音姐姐和孟大哥的婚期可定。
如今她犹如笼中之鸟失去了自在,亦断了与外头的一切联系,虽说冰玄卿未曾约束于她,但只这一王妃的头衔便死死的钳制了她。
而细细想来,她失去的又岂是只有自由呢。
这便是她日后的日子,光鲜的外表,空虚的内心,用这样的秋锦容行尸走肉般的走完漫长的下半生。
蓦然回想,她到底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