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丧子之痛(上)

“快给康达希尔•迪斯爵爷让路!”队伍奔回了要塞,在要塞城门口的卫兵看见迪斯伯爵的家族旗帜,急忙放下吊桥让其通过。队伍一阵风似的穿过要塞狭窄的街道,向塔楼奔去。而队伍所经之处,人们闪开道路,他们看见康达希尔爵爷在领头的扈从怀中,没有骑在自己的马上,像是睡着一样,但是当他们定睛一看那件包裹着他的白色斗篷,顿时分外惊讶。

“我的天哪。”他们瞪大眼睛,惊叫道,又很快用手遮起自己的口,低声说,“康达希尔爵爷像是受了重伤,看上去那真是奄奄一息。怕是生命垂危了呀。看那件白色斗篷,在爵爷胸口的地方满是鲜血。”然后他们也垂下了头,像是看不出什么希望。等到队伍靠近塔楼,前来接应的白衣卫兵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尊贵的爵爷,他的脸色惨淡,双目紧闭,像是死去了一般。”白衣卫兵赶忙去扶康达希尔。白斗篷的扈从骑士神色黯淡地回答:“爵爷死了。”

“死了?”

“是的,你们赶紧把他带到神甫那里去吧,他的肉体虽然已经毁灭,但是灵魂还需要接受指引,前往米希尔伊的先驱者们的身旁。”

白衣卫兵抱下康达希尔爵爷,这才发现爵爷确实已经死去了,他没有鼻息,毫无血色,手也是冰冷冰冷的,和穿戴在他身上的盔甲一样冰冷。

“我们好要把这一悲痛的消息带给拉法尔•迪斯伯爵。”一说到这话,大家的心里都是惋惜的,又是害怕慌张的,“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的话,那是个多大的打击。”这个英勇的、配得上伯爵的名誉的伟大骑士,就这么死去了,他曾经在战场上无数次叫敌人胆寒,现在却就这么躺下了。“如果伯爵知道爵位的继承人已经死去,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伤心欲绝。”

但是大家没有多想,赶紧向塔楼去。

扈从们还是担忧会有悲惨的命运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毕竟由于他们的失职才造成了如此的结果,所以脚步走得不快,跟在金雀纹章骑士后面。

塔楼很巨大,在上面有好几个突出的平台,那是卫兵把守的地方。但是一跨进大门,那些厚实的墙壁、狭窄的窗户。回旋而上的阶梯显得分外寒冷。

“尊敬的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爵爷。”扈从们小声对金雀纹章骑士说:“一旦我们遇见拉法尔•迪斯伯爵,我们该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说话,毕竟我们对于发生的事情的过程是一无所知啊。”

“你们什么话也不要说吧,除非伯爵问起你们,你们就如实地回答就可以了。”阿拉法桑托停下了脚步,用手指指着扈从骑士说,“其他的我会亲自和伯爵大人说的,我想我会尽可能地保护你们的,不让伯爵降罪于你们。”

“感谢爵爷,至于免于降罪是不太肯能的事情,只要能不将重罪降于我们头上已经是万幸了。”一行人又走了起来,前往伯爵的大殿。

由于伯爵正在和其他的几位爵爷议事,已经吩咐了没有特别的情况不要随便进入大殿。所以消息由伯爵的贴身侍卫带了进去。

伯爵坐在大殿的正前方,侍卫走到伯爵的身旁,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地说:“大人,出了事情了,玛萨兰托公爵的公子在外面急得要见您呢。”

“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爵爷没有直接告诉我,说是要亲自和您说。但是我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爵爷的手臂像是受了伤,虽然在一件斗篷的遮蔽下,但是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拉法尔•迪斯伯爵一听,站立起来,对在场的爵爷说道:“诸位,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议,让我的侍从带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在场的人看见伯爵脸上的细微变化,知道刚刚进来的侍卫带来了叫伯爵忧心的消息,便都退了下去。这时候,伯爵对侍卫说:“让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爵爷进来吧。顺便你出去的时候,让卫兵把好门,不要让其他的人进来了。”

贴身侍卫出去传话。

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爵爷一进来,拉法尔伯爵上前,“请代替我向您的父亲——尊敬的库里蒂亚•玛萨兰托公爵传达我的敬意。”

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看见拉法尔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待了一会,将伯爵请到座椅上,“亨特艾罗与莫瑞丁的统治者,拉法尔伯爵,我给你带来了惨痛的消息。”

“这话是怎么说啊。”伯爵被这一句话给震惊了,他的神色变得难看,眼神疑惑又是惊恐。

“您的儿子死了。”阿拉法桑托说得很简短。但是每个字像是巨石一般砸在伯爵的心口。拉法尔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一时语塞。他的眼睛旋转着,像是找不到方向,突然,他一下子立起来,“在哪?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里啊!”他以一种粗暴的嗓音吼叫着,然后扑向大殿的大门,撞在了门板上,发出了响声吸引来了卫兵。但是被伯爵推了开来,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爵爷急忙上前去扶住拉法尔,“拉法尔大人,您的儿子已经被我们带到了神甫那去了,神甫准备给他做祷告。”

“带我去,带我去,再让我见一见我那英勇的儿子。”伯爵的话语变得像是一种请求的口吻说的。

神甫做祈祷的地方离要塞大殿不是很远,但是人们却不敢走得太快,他们的心情无比地沉重,伯爵走在前面,他的手托在阿拉法桑托的手里,伯爵的手抓得很紧,阿拉法桑托清晰地感受到这位伯爵内心深处的感受。由于伯爵在此之前忽然让各地的有爵位的贵族和各地的军团长官前往要塞有重要的事情准备召开议会,所以通往要塞教堂的道路上随处可见一些军队中的重要人物,他们见到伯爵都是毕恭毕敬地鞠躬。阿拉法桑托时刻担心人们会从这张脸庞上察觉一丝悲伤的神色,但是拉法尔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示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他不敢说话,内心的悲痛使得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他只是一路地点头,表示回应。但是这幅表情对于那些跟随着的扈从骑士来说却是可怕的,他们一面走着,一面想象伯爵见到那具冰冷冷的、是他最为爱惜的康达希尔的尸首,那又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呢。

教堂的大门按照吩咐已经被严密地把守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而神甫也没有开始仪式,只是把康达希尔的血迹擦拭干净,那支断掉的手臂处,他们用一件印有山羊头的黑色斗篷遮蔽起来,防止伯爵见到自己儿子惨死的样子将会伤心欲绝、暴跳如雷。就在安置好尸首一会儿,一个穿戴黑色僧袍的教士跑过来说道:“拉法尔伯爵来了。”

主持仪式的老教士在胸口画了一个神圣的标记,然后说:“我们也准备给英勇的康达希尔爵爷做祷告吧的。”教士们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教堂里的光线很昏暗,不同于一般城市中的教堂,这里的墙壁俨然与外部的要塞完全一致,没有开凿可以采纳大片光线的窗户,只是在墙壁上开凿了几个狭小的窗子,所以在教堂的四面都点着蜡烛以增强光线的强度,而在死者的遗体旁,教士们特地增加了不少蜡烛,可是即便是如此,整个空间还是暗沉沉的,毫无生气。

这时候,人们听到教堂的们打开的声音,在门的位置上射进一束光线,接着是几个进来的人影,光线被他们的身体所阻挡而若隐若现。教士们知道是伯爵进来了。

伯爵看见被蜡烛围绕着的遗体,快步走了上来,这时,康达希尔那张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已经被清水洗净,显得很平静,没有战斗留下的血迹,那被沾湿的棕色卷发掩盖着额头,头盔已经被取了下来,放置在他的头部的右方。那件华丽的盔甲没有取下来,还穿着在康达希尔的身上,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半边的身子用一件家族斗篷遮盖着,而另一面,一条完整无缺的手臂放在胸口,手握着一柄一手半剑,那是一柄雕饰华美的宝剑,剑柄末的装饰是半个山羊头,而剑刃的底部被装饰成一匹奔驰的骏马。这柄剑原本来该在那个值得他铭记的光荣时刻——埃勒温萨国王将这柄剑搭在他的肩上宣布他将代替他的父亲,成为亨特艾罗及莫瑞丁的新统治者时所使用,可是现在却要和他一起进入不见天日的黑暗墓穴。

拉法尔伯爵跪倒在遗体的面前,目光从康达希尔的面部一直到他握着的剑,拉法尔伯爵掀开挡在额前的秀发,康达希尔的面容还是像他生前那般俊美,可是现在确实一动不动,顿时一股阴影笼罩在伯爵的头上。

他哽咽地难以说话,双手颤抖。这时候,在一旁的教士们开始念悼辞,而在伯爵旁有一位宫廷诗人也说道起来,赞叹康达希尔生前的光辉与荣耀。

旌旗飘扬

战马昂扬

精骑数千鏖战四方

战场归来身无恙

今却永留故乡

……

伯爵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注视着自己的爱子,直到他掀开那件斗篷,看见康达希尔的断臂是才惊叫着说:“我骁勇的儿子,曾经用这条手臂斩落下数不尽的敌人的头颅,到底是什么人将它砍落!到底是什么无情的刀剑将它砍落!”于是一旁的阿拉法桑托将经过讲了一遍,但是并不全然真实。

“拉法尔伯爵,是两个苏尔人,一个是臭名昭著的巡林射手,还有一个苏尔人的间谍,我们在树林那里遇见了他们两个,我和您的儿子本想制服他们,可是那卑劣的巡林客,趁机射出一箭,刺在了我的手臂,将我击伤。”说着,他露出手臂上的箭伤给伯爵看,“英勇的康达希尔被那个间谍击落下马,身陷不利之境地。公平的造物之主,他今天该受到诅咒,您的儿子不敌对手,被残忍杀害。”

“不可能啊,真是难以让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死在一个苏尔人的间谍之手。”伯爵悲痛地说:“但是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的内心,我的儿子就在我面前,冰冷的身躯安静地睡在那里。”

“拉法尔伯爵,”阿拉法桑托说道:“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等到凶手被碎尸万段,我们再回到坟冢面前哭泣。”

听到这话,拉法尔伯爵站立起身,俯身拿起在康达希尔的手中的那柄长剑:“这柄利剑本该随其主人驰骋疆场,而不是不曾出鞘便与它那可怜早逝的康达希尔永眠于此。至少,我将让它饱饮敌人鲜血,让那些哀嚎的灵魂陪伴我的儿子,然后它将回到他的身边,伴其长眠。”

教士们将代表神圣的水用手指点了几滴在康达希尔的额头上,这时候,教堂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卫,他快步走着,一来到伯爵身边说道:

“大人,大人,古瓦德•格芬团长回来了!”

伯爵幽暗的心情顿时大为恼火,气愤地叫嚣:

“卫兵!卫兵!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侍卫被伯爵的怒气惊得额前冒汗,但是他又急忙说:

“伯爵大人,格芬团长说事情外分重要,他正在外面等待您的命令。”

阿拉法桑托走到侍卫面前,有看了看拉法尔伯爵,说:

“尊敬的伯爵大人,也许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也说不定。格芬一直带兵在外,今天,我与康达希尔遭遇苏尔人或许绝非偶然。说不定,已经有更大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大家听了阿拉法桑托的话,心中嘀咕起来,如果阿拉法桑托爵爷说的一点不错,那么将会有一场战争也说不定啊。拉法尔•迪斯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走向了教堂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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