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黛芬妮领着的五十名士兵绕道了敌人的车队的侧翼去了,那里的苏尔人都正在向前方战斗着的地方走去,原本走在最后放的骑兵也靠了上来,他们中间有一名骑兵带着尖顶铁盔,和其他的平顶头盔骑兵完全不同,同时也表现得像是队伍的指挥官,他飞驰到车队的地方问道:“是什么人?”
“埃勒温萨人!”急促的声音回答了他。
“埃勒温萨人?”这名骑兵像是吃了一惊,就在这里不久之前他们还惨遭了失败,现在却又来发起对他们的袭击?“他们来了多少?有多少连队?”
“人数并不多,连半个连队的人数都不到。”
尖顶盔骑兵向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骑兵们说道:“我们从侧面绕到他们的背后去!跟着我!”这些骑兵想要从薄弱的后背发起攻击,不但能将对手一举击溃,而且当敌人撤退时也会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像是铁箍一般的包围之中,也只有跪地祈求投降了。可这算盘打得太好,骑兵们刚要从侧翼飞驰而去时,他们看见了已经就位的黛芬妮带领着的埃勒温萨人,尖顶盔骑兵急忙勒住马头,发出了警告:“埃勒温萨人!埃勒温萨人!”说完,骑兵们都停下了脚步,他们还不敢贸然冲入可能有大量伏兵的枯树林,那些树木很稀疏,根本无法藏下很多士兵,而且一些骑兵也将这群跑到侧翼来的埃勒温萨人的人数看得一清二楚,可他们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全部的敌人。
而在这个时候,弩箭手们都躲在了枯树干背后向着敌人放起箭来,这些箭主要都飞到了车队那去了,在那里聚集着长戟步兵,他们沿着道路准备向前加入战斗,他们的指挥官正把他们紧密地集合在一起,反而成了弩箭攻击的对象。被射中的士兵都像是滚落的果实,全都被击倒在了地上,一些直接断了气,可多数受了严重的伤,不断地惨叫。剩下的人都躲到大车的背后去,他们没有盾牌,容易遭受箭支的伤害,所以急忙地躲避在掩体后面。骑兵们也遭受了弩箭的打击,有一个骑兵中箭落地,还有一个骑兵的战马被射中了前腿而跌倒在地。尖顶盔的骑兵十分恼怒,他一面对着躲藏着的长戟步兵喊道:“你们不该躲避着,这样只会承受威胁,向着敌人进攻!你们也许会死在冲向他们的路上,失去了这些掩护,你们也许会死在那些恶毒的箭下,可比畏手畏脚地躲在这里好啊!”而骑兵们也都拉长了队形,排成了一条直线,向着弩箭射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可这是他们犯错误的开始。
黛芬妮已经部署了长矛军士,这些士兵原本都是一直线排列着的,他们还没有跳入车队的位置投入厮杀,骑兵们向他们冲锋而来的时候,中间的士兵向着后面退了好几步,两侧的士兵顺势又围了上来,像是只口袋那样把苏尔人的骑兵团团包围住,因为苏尔人的步兵都还顾及着自己的生命而躲避着,这群骑兵就显得孤立无援,尖顶盔的骑兵军官也后悔起自己的鲁莽决定,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疯狂着挥舞着武器,向着四下拼命地踢着马腹,祈祷能够突出一条生路。骑兵们顽强地打了一阵,一连杀死了十几个埃勒温萨人,可大多数的骑兵已经都倒在了刺来的矛枪之下,那些战马都鲜血淋漓,死命地嘶鸣。尖顶盔骑兵无可奈何只好命令向着友军的方向狠命地奔跑去,可这时候飞来一支弩箭,扎进了他的脑袋,从他的后脑射入,一直到他的眼睛,这名骑兵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苏尔人的长枪方阵那边也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他们意识到敌人在他们的侧翼或是背后要发起第二轮的袭击了,一些人担忧起来,因为一想到他们要是陷入两面夹击的险境,那么只有死亡或者是投降了。这时候,一些人嘲笑着想:“如果只有那么一些埃勒温萨人,他们怎么会来打击我们呢,他们只是来吸引我们,真正的攻击是在车队那边呀,一旦敌人解决了那边的战斗,就要来这里割去我们的脑袋。”越是这么想,士兵们越是害怕,他们不时地向身后望去,看看是不是有冰冷的枪尖要伸过来了。鲁梅尔•巴格里斯从敌人的脸上看出来黛芬妮应该已经得手了,至少可能对敌人造成了意料之外的打击。于是他喊道:“勇士们,前进!去厮杀!去向践踏你们家园的侵略者伸出你们的长矛!”
这攻击的号令一下,那群士兵像是拴住的猎犬挣脱了绳索一样,猛地就向前冲去。在最开始,长枪兵们迅猛地打击着他们,刺伤刺死了不少的士兵,可当他们跳到苏尔人的脚跟前就演变成了另外一场战斗,鲁梅尔•巴格里斯的长剑甚至更具威力,那柄剑每一砍去总能溅起一片鲜血,而这名男爵不知道是神明的保佑还是他自己身上那副精美且坚固的盔甲保护着,更或者是其高超的技艺使得他在这场战斗中毫发无损。可长枪兵们则没有办法去抵挡这些,因为他们的皮革盔甲没能抵挡住矛枪,他们也没有适应近距离接战的武器,所以整个队伍被渐渐逼退回车队的位置去了,而此时,那里的战斗也倾向着埃勒温萨人。
黛芬妮手下的士兵们一击溃敌人的骑兵就全力向着车队的方向冲去,就连黛芬妮本人都激动不已,也扑了上去,“独眼”乔麦尔就跟随在她的身旁,因为他看见这位勇敢的女人一时找不出任何能阻止她这么做的理由,而且他也看见了在黛芬妮手上那柄装饰宝剑,从外观上说确实是一把精美绝伦的宝剑,可那些雕饰和纤细的剑身并不适合在战场上施展它的实力,也不是一把能够胜任接战的武器,所以乔麦尔急忙上去用自己的武器去保护黛芬妮的安全。很快,乔麦尔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士兵们见到黛芬妮亲自上前战斗都无不奋力战斗,要在这位真正的亨特艾罗守卫者的面前展现自己的“独当一面”,更何况,胜利的天平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长枪兵们一撤退下来,首先遭受的弩箭的攒射,这使得在队伍后面的长枪兵们产生了动摇,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容易成为这些射手们的靶子,这些人扔下了武器,这些武器很难在近身作战中为他们赢得胜利,还不如他们手中的拳头,他们慌忙地向着通往科林南堡的道路跑去,希望能逃出这片夺人性命的道路。可死神像是要伸手去抓他们的腿脚一般,当他们穿过车队的时候遭受到了黛芬妮的士兵们的无情打击,士兵们用盾牌去撞击,用长矛去刺,将他们打倒在地,即便是苏尔人在地上伸手去求饶,枪尖仍会毫不留情地刺穿他们的胸口。只有很少的人能逃脱出去,可这些人在逃脱没有多久后,就惨死在了已经准备截杀退路的伏兵手上。
仍在战斗着的苏尔人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临近了,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希望能在最后的关头出现什么奇迹,可最后什么也没有出现。现在,鲁梅尔•巴格里斯也冲杀到车队和黛芬妮会合,这个骑士劈开了至少十名敌人的胸口,这阵厮杀也使得这名年轻还从未上过战场战斗的骑士气喘吁吁,他挥砍的每一剑都用尽全力,而一个有经验的骑士则会在致命的时机才会使尽气力,鲁莽地将自己的力量耗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尤其在一场漫长的战斗中,可幸运的是,战斗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剩下的苏尔人虽然决意战斗到底,可信心的丧失让他们的手脚变得缓慢,他们越是想拖延那个可怕的时刻到来,那个黑暗来的却越是快。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苏尔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黛芬妮这时才像是不敢相信地说道:“结束了吗?都结束了吗?”
“是的,我的小姐。”鲁梅尔•巴格里斯回到了他的身边,“独眼:乔麦尔让士兵们去搬运走车上的物资,去剥下苏尔人还算精良的盔甲和武器作为战利品。同时,他又安排士兵将阵亡和受伤的埃勒温萨士兵用苏尔人的大车装运走,以防止让随后赶来的苏尔人发现,也许他们会认为袭击袭击车队的会是佣兵或者是劫匪强盗。
而黛芬妮却并没有打算将这一切都“嫁祸”给佣兵强盗,她望了一眼天际,在自己的额头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对着身旁的鲁梅尔•巴格里斯说道:“这结束也是一场开始,苏尔人会意识到亨特艾罗的后继者已经要向他们的强大军队挑战,只要他们的脚还停留在这片土地上,就要遭受剑与矛的灾祸。”她取出那面“乌鸦”的残破旗帜,“这黑色的死神不受到人们的欢迎,但会让对手感到畏惧,这个死神就要盘旋在他们的尸体之上。”她说完,将这面旗帜安放在了苏尔人的尸体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