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在这股呐喊声中都向着敌人涌去,而当苏尔人看见亨特艾罗人和莫瑞丁人先行发起攻击时,也卯足了气力,飞一般地要和这股力量撞击。整个战斗最血腥的战斗就展开了。
最先交战的是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亲自带领的莫瑞丁连队,他们与一支苏尔人的重装步兵连队正面交战。苏尔人的重装步兵主要都持着斧子和盾牌,一些人也用长剑或是对笨重盔甲非常致命的铁战锤。步兵们都没有组成队形,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按照队形对开战,而是凌乱地跳入到对方的阵地里去,挥起斧子和宝剑就劈头斫了下去。紧接着,亨特艾罗的连队也开始了激战。黛芬妮•迪斯也跑到了最前沿的战斗中去了,对于她来说,这是最为关键的时机,也是决定一切的命运,所有的队伍都已经走上了最危险的境地,她也没有留下任何的预备队,决定孤注一掷。
亨特艾罗人和莫瑞丁人在一开始占据了上风,他们的士兵都鼓足了勇气,一些人也被先前击败了敌人的重骑兵而感到信心十足,于是发起的打击更像是一场冰雹一般。他们都扑到了那群为整支队伍充当先锋的重装步兵面前,虽然后者的盾牌坚固,盔甲精良,但是士兵们都用武器狠命地去捶打、劈砍他们的盾牌,去格挡他们的攻击,又向着他们盔甲的薄弱处刺去。一些人甚至奋不顾身地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压在了盾牌上,将敌人扑倒在地,用武器不断地打击着。而苏尔人虽然拥有着诸多的优势,因为他们的盔甲要比埃勒温萨人厚实的多,也坚固的多,他们的斧子也更加锋利和威猛,但是重装步兵们却无法压制住对手,无奈这冰湖使得他们的动作变得谨慎,他们的腿脚像是受到了锁链般的束缚,这身原本可以保护他们的身体不受到外界的伤害的盔甲,可成为了他们的负担。
而重装步兵们后退了几步,那些装备更加轻巧的生力军也赶到了战场。七百名全副武装的轻装步兵总算是加入了战斗,他们的表现出色的多。他们的人数也有一定的优势,率先加入战斗的轻装步兵们是由两个普罗米亚两支连队组成的,他们先是赶往了莫瑞丁连队的方向,那里还有一支重装步兵连队的一部分步兵在苦苦支撑。
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正在大力地挥砍,他表现的惊人气力要让人不觉得敬佩,因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一位上了年纪的爵士所应该拥有的,他开始的时候是持着一面盾牌和一柄一手剑,但是后来他干脆就弃了盾牌,仅凭这一柄剑去攻杀敌人,而面对他的三个步兵都已经倒在了被殷红的鲜血染红的冰面。这时候,又有两名士兵去击砍这名爵士,爵士躲过了一击,把剑直接斩进了对手的膝盖,将整条小腿都卸了下来,就当第二名敌人又冲了过来时,爵士顺势将剑挥砍到了他的腰间,在他的肚子上划开了一个惊人的口子,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也淌了出来。可仍有后继不断的人加入战斗,渐渐地,莫瑞丁人开始动摇了,尤其是新组建的步兵连队,他们最容易在死亡面前摇摇欲坠,他们的训练也不及对手,战斗力也很难和对手作抗争,这种情况在黛芬妮手底下的两支连队中也是存在的。
胶着的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在此期间,双方的勇气都没有被消磨,都有足够的毅力去驱赶他们的手臂。可到了现在,对于夏华•伏艾来说,决胜的时刻要到了,他密切关注着敌人的变化,他的目光时时落在埃勒温萨人的左翼,那里的正有两支苏尔连队正在猛烈地攻击着,这股攻击在初始的时候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效果,可是现在相对的两支莫瑞丁连队中间的一支已经动摇了,他们的士兵装备也相对简陋,夏华•伏艾就猜测这是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来对抗他们的。他也深知这种队伍在持久的血腥战斗中的表现是不尽如人意的,也是利用他们突破敌人的缺口。还有另外一支由卫戍士兵组成的正规连队虽然战斗得异常顽强,但是持续的战斗减员也逐渐吞噬他们的战斗力。
“我敢打赌!”这位统帅信誓旦旦地说道:“要是我在敌人的左翼发动一次猛烈的打击,他们就要崩溃了!那样,我的队伍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从那里去夹击剩下的三支埃勒温萨人。”可是苏尔人也已经投入了所有的步兵去参加了战斗,也无法拿出更多的生力军去打开这个缺口,于是,夏华•伏艾急忙将溃散下来的骑士们重新组织起来,号角一响,有一百多名重骑兵都重新聚集了过来。这些聚集过来的重骑兵们已经战斗得疲惫不堪,他们孤军冲入敌阵的时候,惨遭了灭顶的反击,而能回到普罗米亚军旗下的骑士们都是气喘吁吁,他们的盔甲和武器都是沾满着血水,他们的骑枪不是被敌人拽去了,就是折断了,他们的战马也都伤痕累累,夏华•伏艾和其卫队的战士们一见,就知道他们经历的战斗是有多么的残酷。
苏尔统帅一夹马腹,跳到这群骑士们的面前,伸开他那条手臂,他的表情悲恸却也激动不已,“骑士们!你们的马蹄从未有过停止,也从未被任何的强敌逼迫而旋转,你们理应去获得荣誉而不是去增添耻辱。骑枪断裂、盾牌颤栗,敌人就要临近那个灭亡的时刻,冲锋一次!再冲锋一次!我的朋友们!”他指向着埃勒温萨人的左翼,呼喊道:“冲锋!”
“为普罗米亚!为苏尔王!”骑士们拽起马头,又一踢马刺,像是一股汹涌的波浪那般涌了过去。
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也望见了驰援而来的骑士,他的士兵们也没有时间去重新组成一堵可以抵挡冲击的盾墙,于是,爵士伸出手抓住身旁的扈从,大声地说道:“去!到黛芬妮•迪斯那边去,告诉她我们很难抵挡住敌人的进攻!让她派人来支援我们!快去!”扈从一听完这段无奈的言辞,即刻飞奔到了右翼去。
可是在扈从刚刚跑到黛芬妮所指挥着的队伍中间去的时候,骑士们已经冲杀进了莫瑞丁的士兵中间,他们很快就击垮了新兵连队,后者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抗,而也没有办法在近身战斗中胜过骑士们的斧子,那些士兵的脑袋就像是一个个摆放在桌子上的坚果,而此刻,正有一个人拿着一柄锤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其击个粉碎。而就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内,这支连队在敌人骑兵和步兵的双重打击下几乎是全部都战死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都紧紧地靠在卫戍连队的旁边做最后的抵抗。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也一面砍杀一面呼喊着,让所有的士兵们靠紧在一起,以防止被敌人分割而各个击破。
这样,发生在埃勒温萨人左翼的战斗就像是在一个水缸底忽然裂开了一个洞,骑士、步兵像是水流旋转,都涌向了一个方向,而在这个“漩涡”的终点则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惨烈战斗。而渐渐的,在莫瑞丁人的两翼,苏尔人逐渐将他们慢慢地包围起来,要把他们跟亨特艾罗人分离开来,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也意识到这个包围越来越紧,于是又下令疯狂地向右移动,要将队伍带到黛芬妮的侧翼去。
他不断向着左右望去,看看这个包围圈是不是已经将他们死死地围困住,哪里还有突破的希望,但他每次都绝望地看见合围而来的苏尔人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一样,把他们这只“猎物”牢牢缠住,而且越缠越紧,直到要将他们窒息为止,所以他明白,除非是黛芬妮带来生力军去从外面打破这包围,不然只有圣神的奇迹出现才能将他们解救出去。
可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降临在了他的头上,一名苏尔骑士从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侧身闪现出来,将自己手中的斧子劈向了后者的后背,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顿时感到自己的后背产生一阵剧烈的疼痛,并向着自己的手臂和整个身体蔓延,他回过头,看见自己延伸到肩部的盔甲都被劈砍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从中流淌出来,而肩胛骨也被劈裂了,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的剑从手中滑落下来,“仁慈的主啊!”他喊了一声,身体就像是一棵被砍倒的树干倒了下来,围绕在他身旁的扈从们急忙去抓,将他扶住,要把他从最危险的前沿拉到队伍的中心去。
可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推开了他们的手,竭力地喊道:“去!到最前沿去!战斗到底,要战斗到最后的一刻!”说完他又抓住一名即将要离开他身边的扈从说道:“去赌一睹你的运气吧!从这包围中出去,向黛芬妮•迪斯再去请求救援。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及时去援救我们,我们就可能要被全部歼灭了,如果她不愿意如此去做的话,那么你就回到莫瑞丁去吧,去那边揭露黛芬妮•迪斯的不义,让那里的人们为我们今天死去的人们悲哀!而去唾弃这位虚伪者的可耻行为!”
亨特艾罗人也在进行着另一场艰苦的抵抗。但是相比之下,他们的人数也是足以和敌人势均力敌的。所以他们非但没有被逼退,也没有被包围,甚至在最为精锐的第一连队的无情打击下,苏尔人一度被击退。同时,这也是有所根据的,因为相对精锐的轻装步兵连队都是去攻打莫瑞丁人的阵线,尤其是再次投入战斗的重骑兵,也都奔向了那个方向,而真正能回过头和亨特艾罗人交战的人却不是很多,而且亨特艾罗人还受到着先前击退了敌人的重骑兵的鼓舞,所以表现的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