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归埋怨,事不能不做,我郁闷的就到了后厨,也就是我之前洗碗的地方。
“自立,恭喜啊!”马哥和高军看见我过来就笑着跟我打招呼。
看见他们我忽然感觉格外的亲切,早知道我就不去厨房了。
“你跟了金师傅,以后肯定机会多多啊,要是能学上金师傅的手艺,那一辈子就不愁了。”马哥拍了我一下,笑道。
“立哥,羡慕啊,这个!”高军朝我竖了了一下大拇指。
我笑了一下,我当然不能说什么,我才刚过去,总不能立马就反悔吧,这样对我对李薇薇都不好,我又琢磨着可能我是新人,所以那边才会对我比较冷淡,等混熟了应该就好了。
“我来拿点盘子过去。”我笑着说了句。
“好啊,那一车是洗好烘干了的,要我帮忙吗?”高军很热情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好了。”我摆了摆手。
“好好干,自立。”马哥冲我点了下头,就去忙自己的了。
我推着那车盘子碗碟就回到了厨房,我给每个灶位都摆放了一摞子盘子碗碟,我还很细心的整理了一下,好让厨师们拿起来方便,我想做的完美一点,好早点融入进去。
厨房里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没人搭理我,我就像空气一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没表现出来,想要学东西受点委屈又算什么,我自己给自己鼓劲。
摆完了盘子,我就四下里转悠,看见哪里需要帮忙,我就主动去帮一把,哪怕是拿个案板,递一把葱什么的,我努力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哎!你过来一下。”一个比较胖的厨师朝我招手。
我马上小跑着过去。
“你叫什么?”胖厨师问。
“张自立。”我笑着答。
“张自立,你刀工怎么样?”胖厨师问我。
“还行的。”我立马来了精神。
“那好,你帮我把这些萝卜切丝,一会我要用。”胖厨师指着一个筐子说道,筐子里都是萝卜。
“全切吗?”我问,这些萝卜可不少,切完很是需要点时间的。
“全切,你行吗?”胖厨师点头道。
“行,行。”我马上答应下来。
“那好,辛苦你了。”胖厨师在我肩上一拍。
我顿时感到兴奋起来,总算有人主动要我做事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立马开始忙活起来,切萝卜丝我还行,在学校净练这个了,我埋头苦干起来,一个多小时后,筐子里的萝卜总算快切完了,我抬起胳膊擦了一把汗,这时候我看见胖厨师就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正在打电话,我看了一眼,又低头切起来,忽然一个人走过来:“谁让你切这个了?”
我一看,是小金师傅,我就指了一下胖厨师:“他,小金师傅,我切的还行吧。”我笑着问。
小金师傅抓起一把萝卜丝瞅了眼,然后皱眉叫起来:“小朱,小朱!”
“哎!”胖厨师马上跑了过来。
“让你切个萝卜丝,你却偷懒!”小金师傅训斥道。
“师兄,我……”胖厨师试图解释,但小金师傅根本没给他机会:“这些都不能用,你再切一份,以后再偷懒,看我不告诉师傅!”小金师傅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楞在了原地!
“你怎么搞的,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废物!”胖厨师很不高兴的抢过我手里的菜刀,然后把我推开:“一边呆着去!”
我怒火直往上窜,老子忙活了半天,就得到这么个结果啊!我切的怎么就不行了,完全是故意找茬嘛!
我沉着脸想发泄,但还是忍住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郁闷至极的走到了厨房门口,我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自立,搭把手。”忽然刘胖子搬着一大筐的西红柿走进来。
我赶紧上前帮他。
“自立,你总算进厨房了,感觉怎么样?金师傅人好不好?”刘胖子笑着问。
“还好。”我咧了一下嘴。
我帮着刘胖子把这筐西红柿搬到厨房的另一边去,刘胖子是跟郝师傅的,郝师傅也带徒弟,不过人不多,加上刘胖子总共也就四个人,他们的灶台只有两个,在厨房另外一边,这一点很奇怪,金师傅和郝师傅虽然在一个厨房里,但有点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怎么来往。
我在后厨的时候也看见过他们各自忙活,听刘胖子说郝师傅以前是酒店的大厨,就是金师傅现在的位置,但自从酒店聘请了金师傅,郝师傅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郝师傅的名气没有金师傅大,级别也低一些,金师傅是特级厨师,郝师傅是一级厨师。金师傅一直比较排挤郝师傅,原本郝师傅是想离开的,但暂时还没有找好下家,酒店方面也在挽留,所以就这么凑合到了现在,刘胖子说他看出来了,郝师傅迟早会被挤走,他还说郝师傅原来的几个徒弟因为受不了气也都辞职不干了,现在只剩下来三个。
刘胖子虽然跟郝师傅没几天,但情况摸得门清,刘胖子说郝师傅很会做蒸菜,而金师傅却不拿手,所以酒店一再挽留郝师傅,不过刘胖子透漏,郝师傅已经不想做了,迟早走人。
“小刘,你把这些土豆洗干净去皮,然后切成小块,记得切匀一些。”我们刚放下筐子,郝师傅就走了过来,对刘胖子说道。
“好咧!”刘胖子乖巧的应道。
“臭小子!”郝师傅拍了一下刘胖子的头,然后又朝我点了下头,走了。
“老郝头挺喜欢我的,看出来了吧。”刘胖子朝我得意的笑道。
说实话我眼红了,虽然郝师傅手艺没有金师傅好,但人家对人好啊,刘胖子刀工还比我差,人家郝师傅那么相信他,哪像我!
我忍不住回头朝那边看了眼,这一眼让我吓了一跳,我看见小金师傅手叉在腰上,正朝我看着。
“胖子,我回去了。”我低声说了句,赶紧往那边走。
我低着头从小金师傅身边走过去,就听到小金师傅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快到午饭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整个厨房都动起来,炉火喷射的声音,炒勺碰锅沿的声音,还有叫喊声音,混在满室飘起的菜肴味道里都响了起来。
从外面一个个的服务员走进来把一道道的菜肴端了出去,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我!我傻楞楞的站在角落里,啥忙都帮不上,不是我不想做事,是根本没有我插手的地方。
无奈之下,我只能观察,我观察每个人炒菜的的流程,我重点观察小金师傅,虽然他对我不好,但他是老金师傅的大徒弟,手艺还是很好的,他的动作很熟练,行云流水一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面前的炉火烧的最旺,他的脸印在红彤彤的火焰下,什么时候我才能这样呢?我叹了口气。
午饭的时候,李薇薇端着盘子过来跟我坐在了一起。
“在厨房怎么样?”李薇薇问我。
“还行。”我笑了一下。
“手脚勤快一点,别让人觉得你不行,好好学,能学一点是一点,对你将来有好处的。”李薇薇说道。
“我明白。”我连连点头。我不想向李薇薇诉苦,没这个必要,说了也没用,只能徒添烦恼。反正过几天我就要回学校了,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自立,厨房累,吃块肉。”岚子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肉给我。
“嗯,你也吃。”我低下头扒饭,我忽然很想哭。
晚上我一个人呆在了屋里,我哪里也不想去,我觉得一点劲都提不起来,白天的事是我从没有经历过的,为什么他们会对我那样呢,我又没得罪他们,我就是想学点东西,我很努力了,但是换来的却是冷眼,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不通。
岚子也不在,她被一个同学叫出去了,本来岚子想让我一起去,但我借口累了就没去,在屋里呆了好久,我坐累了,就想出去走走。
我一个人下到了大厅里,我朝门外走去,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我要投诉你!你什么态度!”一个男人叫嚷着。
我一回头,服务台那边我看见柳元站在那里,对面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年轻男人正指着柳元叫嚷。
我皱了皱眉,往那边走了过去。
“先生,我跟你解释过了,你定的房间被退掉了,我们也没办法。”柳元说道。
“房间是我定的,我根本没退,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不管,我就要住那一间。”男人很凶的说道。
“我不跟你说,你们经理呢,把他叫来!”男人大声道。
“怎么了?”我小声的问了句。
柳元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先生,您定的房间确实被退了,您要不换一间吧。”服务台里一个服务员出言劝道。
“去你妈的!老子不管,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们都他妈丢了饭碗!”男人很嚣张。
“随便!”柳元啥脾气,根本不吃这一套。
“哟呵!小姑娘,你很跩嘛。”男人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元,忽然笑起来:“长的不错,这样吧,你陪我吃饭,我就换一间。”男人眼睛里忽然就色迷迷起来。
柳元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他。
“你站住!”男人气坏了:“你个服务生跩什么跩,老子有钱!”男人说着掏出一个钱包,在手里拍打着:“怎么样小姑娘,陪我玩玩,说不定我一高兴你一个月的工资就出来了。”男人拦住柳元说道。
“请你放尊重点!”柳元皱着眉说道。
我闻到男人身上有酒气,一看就是喝多了闹事的节奏。
“请你让开!”柳元淡淡的说了句。
“老子不让又怎么着!”男人撇嘴道。
柳元忽然就出了手,柳元一把就把男人的手掌抓住了,跟着就往下一撇!
“啊!”男人的身子顿时弯了下来。
“放,放,放开,疼,疼,疼!”男人弯着身子一叠声的叫起来。
我看着好笑,惹柳元不是找死吗!
柳元松了手,然后摇了摇头。
“你敢动手!你……你……你他妈活腻味了!”男人指着柳元,但是脚下却往后退。
“怎么回事?”这时候李薇薇快步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