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周围荒坡的范围差不多有十好几里,既无树木也无林地,黄杰不断兜着圈子使箭来射,箭射光了又去捡伏尸上箭支,而且到了后面专门射马不射人,很快便也干翻了好几十骑。
也在这时,天色也渐渐黑了,被黄杰带着兜圈子的金军这才惊觉,如今还能骑着马来追的不足二十骑,身后到是还有五、六十个撒开双腿狂奔来追的,可一个个全都是气喘吁吁了。
黄杰所谓的“打带跑”骑射战术,自然是从奇梦中学来。
记得当时黄杰所见的奇梦中,这种战术乃是距离北宋首都汴梁被金国击破百多年后,一个崛起于漠北草原中,被称之为蒙古人的种族所发明的战术,奇梦中的解说者将之称之为“曼古歹”或“安息人射箭法”。
简单点说,这就是一种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追击的敌人射箭的战法,只是黄杰觉得奇梦中的名称不太好听,便也给它更名为“打带跑”战术,也就是“边跑边打”的意思。
不过,如今黄杰以此战术建功,倒也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等战术。实际上当年自打他组建了黄州水陆转运差役部队,也即是“黄州卫”后,便已经跟黄州卫们研究和操练过这等战术。
虽说如今他的箭术熟练度虽然不如花容,但比起眼前的这些金军杂兵而言可是高多了,而骑术也跟一家子都是西军老卒的孙家人学来,更有一身武艺,所得到的战斗力加成自是不可小觑,这般施展起“打带跑”战术来,说是“如鱼得水”有些夸张,用用“如入无人之境”倒也不差。
但见黄杰领着身后二十多骑一圈圈兜下来,听见胯下战马喘息越来越重时,干脆使刀一扎马屁股,催发它最后的余力,又兜了一个老大圈子后便也直直往马车处奔了过去。
一直追在后面吃灰的二十多骑金军,自然都见了他刀插马股的行为,顿时一个个都自欣喜若狂,也来狂抽马鞭奋起直追。因为但凡骑兵都是知道,一旦战马喘息浓重即将脱力之时,若是用剧烈疼痛来做刺激,虽然可以催发马儿最后的余力,不过至多也就盏茶时间的功夫,战马就会因为脱力而倒地不起。
如今黄杰使了此术,应该也就是说明他终于抗不下去,这是要逃了。而金军自然也不是傻蛋,他们才不会干出用刀插马的事情来,只是用抽鞭子刺激战马能够保持速度紧紧跟上,等着黄杰的马脱力摔倒后便来捡了便宜就是。
然而,也就在眼看着黄杰一人一马一骑绝尘,以极快的速度与众人拉开距离迅速奔近马车时,但听黄杰似乎用宋言高喊了一句什么,跟着便也瞧见马车旁一个原本耷拉着的帐篷突然动了起来,很快便也瞧见一匹黑色的健马仰头掀开盖在身上的帐篷步朝着黄杰嘶鸣着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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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近前时,便也瞧见黄杰技巧娴熟的飞身下马后一个原地腾跃便也上了奔来的黑马,跟着又见他俯身弯腰往车边的地上一捞,将一杆看似搭建帐篷用的长杆拿在手中,便也调转马头呼啸一声往追击的金军再次回身杀了过来。
那长杆足有丈多,但见头部寒光闪闪好似一柄短剑,叫他拿在手里,分明就是一柄铁枪!
“杀!”
这一次,黄杰干脆抛了骑弓,双手持枪打横杀了过去。
如今手上的这杆长枪虽然不如他在大宋精心打造的方天画戟,但也是辽国军队制式的骑军战枪,搁在枪术已近准大师级别的黄杰手里,杀伤力未必就会弱了。但见黄杰人枪合一,身马如龙,长枪一扫便有一人被击飞,打横一刺便有一人被了账,只是一个对冲便噼里啪啦打下好几个人来,其他十几骑见势不对,急忙分散避让。
然而此时黄杰才换了体力充沛的马来,而金军胯下的坐骑因为追奔了好些时候,早已快要脱力,又岂能避让得开,所以场上形势又是一变,变成了黄杰一人一马反过来追杀起了四下逃散的金军。
而此时,一些早就跌落马来,靠着两条腿奔走,一直跟在后面吃灰的金军见状也是亡魂大冒,终于叫理智战胜的狂热,身上的狂战士属性迅速消减,各自对望一眼后便也转身就往渝关方向四散狂奔开来。
可黄杰却也懒得来理他们,只是策骑保持匀速来撵逃散的骑兵,撵上便使枪来刺,也有悍不畏死的骑兵转身冲来发动决死攻击的,却岂能是黄杰的一合之将,纷纷被他捅下马来,直到左右百步范围之内再无骑马的金军碍眼,黄杰这才调转马头迅速奔往了马车所在。
“兀鲁!骨欲?”
奔到近前,黄杰急忙两声来唤,万幸的是见得二女满脸的狂热喜悦,迅速从车底爬了出来,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忙要二人上车之后,黄杰忙也将驾车的挽马套上便走。而早逃到数百步开外的残余金军们一时间也没了想法,一个个只能扶着膝盖喘着大气,眼睁睁的看着黄杰从容套车走人。
方才一战可以说是直接将他们打得完全懵逼,谁也没见过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的打法,和如此凶残的牛人,居然当真就凭一人之力,将他们真正一个百人对给全歼了!
直到眼睁睁看着黄杰领着马车,在越来越暗的夜色中迅速远去之后,四散在周围野地里的残余金军们这才恍然醒悟,茫然四顾间才赫然发现,领队的正、副百夫长不见了,使了令箭调拨他们前来抓拿黄杰的两个信使也不见了,甚至这个百人队里的十个十夫长里,也有九个不见了踪影,剩下唯一的十夫长因为后背重了一箭,正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哀嚎着。
最终数了数,周围能走动的人倒也还多,足足有六十几个,说是全歼也有些夸张了。只是大伙儿都没了马,而仅有的几匹完好未伤的马儿,如今也正伏在地上口吐白沫喘着粗气。
看着马车和黄杰的身影完全陷入了黑暗的道路之中后,一众金人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叫人难以置信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