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回到兴昌元年的三月初一。
摸约是午时前后,但见一队宫人拥着一个身穿朝服,面色阴霾密布的青年人,正缓缓往后宫的皇太后寝宫清仁宫行去。
不久,在宫人才簇拥之下,青年人缓缓入了清仁宫后,便来到了郑皇后所居的暖阁门前。见他正要迈步入内,却是被候在暖阁门前的一个老监拦住,见老监很是面色阴沉的与他摇了摇头后,青年人的脸色更是阴冷,想了想便扬声道:“母后可安好,孩儿来与母后问安!”
不久,便听暖阁中一把低沉的女音答道:“本宫感了风寒,身子略有些困乏,陛下便不必来见了,速速回转吧!”
青年听来,脸色更是难看,顿了顿道:“不知福金皇妹,可在母后宫中。”
“咳咳咳!”这话问来,就听暖阁中传出一阵咳嗽之声,门外的老监听来,忙也上前一步:“哎呀!太后的咳喘只怕又犯了,陛下还是先行转回的好。”
青年听来色变,突然面现了狰狞,一把就将那老监推了个滚地葫芦,跟着上前一把就推开暖阁紧扣的房门,这就闯了进去。
入内一瞧,暖阁之中门窗也都封闭,仅用几只角烛照明,但也见得如今大宋的太后郑太后衣衫倒也整齐的坐在阁中榻上,在她的身旁的一只胡凳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怀中抱着一个三岁上下小女童的娘子。
那青年突然闯了进来,顿时叫郑太后和那娘子都是面色一惊,可那娘子怀中的小女童却在见了青年之后咯咯笑了起来,竟从娘子怀里拍手向那青年道:“舅舅!舅舅!抱抱!”
“恒儿!”郑太后惊吓之余,忙也起身一下子挡在那娘子和小童的身前,喝道:“本宫不是要你……”
但见那青年冲进来后,先是见着郑太后和那娘子都在,面色便是一缓,跟着听了小女童的呼唤后,面色却是诡异的转变了一下,此时却是突然转为狰狞,双手握拳对郑太后道:“母后!昨夜金军竟又南下增兵,如今围困东京的金人已有五万了!”
郑太后听来,一张脸顿时也被气得铁青,便也喝道:“五万又如何?”
那青年竟然伸手一指郑太后身后的娘子道:“金人今日派了使者前来要挟,若是明日不将福儿交出为质,便要攻城!”
郑太后被这话气得顿时浑身发抖,顿时让开一步,呵斥道:“赵恒,你可瞧好了,她可是你的皇妹!你……你……你这不孝的逆子,竟要将你皇妹献与金人求和么?”
听得郑太后呵斥,那青年……也即是如今的今上赵恒,脸上也是黑气四溢,渐渐显出了些许愧色来。不过,见他脸色几度变化之后,又渐渐变作了狰狞,但听他突然低声喝道:“洪朝奉!”
顿时便见外面跟他同来的十来个宫人闻声入内,便也立在赵恒的身后,瞧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模样,该也是赵恒身边的武监。等那洪朝奉几人站在赵恒身后之后,赵恒便也如有了胆气一般,仰头看着郑太后和赵福金道:“母后、皇妹,金人此来,朕也知道他们意在劫掠勒索,只是如今东京势危,各路勤王之师又未赶至,要是一旦动了兵戈,只怕生灵涂炭。如今金人元帅虽然点名讨要皇妹为质,但碍于那金国公主也是他亲妹,想必不会太过为难皇妹……若能延缓金人攻城之期,皇妹与我大宋便是奇功一件!”
“放肆!”听得赵恒竟将如此无耻之言说的出口,郑太后当真是被气得不行,一身怒喝之后,便来伸手指着赵恒道:“好好好!好一个大宋的官家,好一个本宫的皇儿,想不到你还当真如你那厚颜无耻的父皇一般。一个听得金人来了,仓惶禅了皇位南逃,一个竟要将自己的亲妹献与金人求和,本宫……本宫当真是瞎了眼啊!”
说着,但见郑太后的脸上突然血气上涌,竟然张口便吐出了一口血来,身子猛然一晃便要往后倒下,赵福金见状急忙起身扶了太后,便也瞪着一双红眼直盯盯的望着赵恒道:“皇兄,竟要当真这般绝情么?”
“朕……朕……朕也是没了办法,皇妹莫要恼朕……要恼便去恼你那惹出种种祸事的驸马吧!”赵恒脸色阴晴变化,最终在看了一眼身子颤抖欲倒的郑太后,便缓缓退了一步,与身旁的中年武监道:“洪朝奉,动手吧!”
几个武监便也躬身尊了赵恒意思,便要上前,也在这时就听赵福金突然道:“皇兄,你当真要动我母女?”
赵恒闻言,竟然直接背转了身躯。
“轰!轰!轰!轰!轰!”
然而,也就在这时,就听突然就在暖阁之中突然炸响了一连串的雷霆,就好比是在耳旁打了春雷一般。而后背转身子的赵恒便也先是感觉耳边一震,跟着就有热热的液体突然就撒在了自己的脑后和颈脖上,愕然中他扭头一看,但见那洪朝奉和几个本要上前去拿赵福金母女的武监,已然全部躺在了地上,而且看起来一个个都是面目稀烂的样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直接劈中了脑袋,将一颗大好首级轰得稀烂。
“是雷法!”赵恒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毕竟当年黄杰在升平楼将金国的巫人当场轰杀时他就在场。跟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摸自己后脑放到眼前一瞧,顿时便大声惨叫起来,就见那手上红的、白的煞是好看。
也在这时,但见暖阁之中便也扑出六个手持宝剑的宫装女子,只是一个腾跃便扑之赵恒身边,眨眼间便乱剑将赵恒身边未曾上前的太监全部砍杀,瞧他们被吓傻丝毫没有反抗的模样,应该只有听令上前的洪朝奉几人会些武功。
乱剑将赵恒身边的太监全部砍杀之后,六名女子分作两班,一班四人忙去护卫在赵福金身边并架着已经气晕过去的郑太后,另外两人却是将染血的宝剑一左一右架在了赵恒的脖子上,顿时也就见得赵恒被吓得浑身好似筛糠一般乱抖。
刚才动手之时,早一步便蒙着赵庚子双眼的赵福金在放脱了郑太后与宫女搀扶后,便也抱着小庚子慢慢来到赵恒身前,好好看了他一眼后,便也冷冷道:“今日之后,我赵福金便当你这皇兄死了!我家庚子,也从此没了你这个娘舅!”
言罢,赵福金便抱着庚子快步出了暖和,待宫女们将郑太后搀走后,两个架着赵恒的宫女将剑一收,便瞧他双腿再也站立不住,一下瘫倒在地,裤裆下便有湿痕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