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皱眉道:“有人进攻明教总坛,该不会是咱们的人吧?”
“邮差”摇摇头:“不会,咱们的人均潜伏在暗处,看前面的情况,却像是有人摆明进攻。”
“走!先赶到通天堑再说!”杨帆急道。
两人加快步伐,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通天堑前。
所谓的通天堑,便是两面断崖之间的一段山涧。山涧之上,只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那铁索桥并不宽,也就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样子。作为明教总坛的防守要隘,通天堑这儿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敌人进攻的警报已经出,铁索桥前的明教护教军正在布置着防守器具。见杨帆两人欲过桥出谷,那护教军的头目查验了两人的路引之后,好心劝道:“前面传来消息,朝庭官兵已经攻破数道关卡,眼见便要兵临这儿,两位此时出去岂非正好撞到他们?不如先回谷等待,等官兵退了再行出谷。”
“不必了!如果遇到官兵,我们躲到树林之中即可。”邮差忙道。
正说话间,铁索桥的那边烟尘升腾,大队的官兵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娘的!来得好快!”那护教军头目口中骂了一句,便开始指挥手下准备战斗。
“冲过去!”杨帆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出逃机会,低声对邮差说道。
两人趁众护教军忙于列阵之机,奋力冲到桥上。那头目见两人不顾劝阻,硬是过桥,便朝两人大喊了几句什么,不过大敌当前,他也无法叫人上桥去追。
待跑到桥的中间,对面的官兵已经占据了桥头。不过两人只要亮明身份,这些官兵非但不会难为两人,而且理应将其保护起来。
见两个菜农打扮的人跑了过来,桥头的官兵齐刷刷地举起弓箭。
“钦差大人在此,不要放箭!”邮差赶紧抢到杨帆身前,朝对面的官兵喊道。
众弓箭手听来人如此一喊,均望向自己的长官。此时众弓箭手的身后挤过一名锦衣公子,他望望杨帆,道:“你就是钦差?”
“不错!这位便是当朝枢密副使杨大人!”邮差替杨帆答道。
“哈哈哈!”那锦衣公子大笑三声,正当杨帆两人神色一松之时,他却突然寒起脸来,厉声道:“好大胆的魔教妖人,竟敢冒充钦差,给我杀!”
杨帆两人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分辩,那边一排利箭已经射了过来。邮差慌忙将杨帆一护,挡下这拨的箭矢。杨帆看时,邮差已身如刺猬,扑倒在地,眼见不活。
“再放!”那锦衣公子又令道。
杨帆此时已经明白,这伙官兵便如那梁世达一般,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对面官兵“刺啦”的引弓之声响起,杨帆将心一横,纵身一跃,跳入山涧……
杨帆纵身一跃,耳后便传来“夺夺”的箭矢钉板之声。他向下一望,便见这峡谷有百米之高,自己瞬间已笔直堕下十余米。
“也不知下面水深如何,可千万不要是乱石巨岩组成的浅滩……”杨帆心中祈祷着。
足底空虚、耳边生风,杨帆只觉坠落的度越来越快。眼见便要到达水面,他猛吸一口气,将背上的竹筐扔掉,屏住鼻息,扑通一声,钻入水中,往下急沉。
杨帆身子与水面接触的一刻,心中一喜,知道这水深尚可,自己的性命或可无忧。然而,从百米高空坠入水中,冲击力何其之大?纵然杨帆已经尽量让身体垂直入水,冲撞的压力仍让他觉得五脏六腑如被搅翻一般,他喉间一甜,满脑金星,直欲昏厥过去。
杨帆努力地屏住气,强忍巨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待沉势一缓,他赶紧拨水上潜,几个蛙泳的动作,钻出了水面。他吸了一口气,便觉骨架如散了一般。又一口血从喉间涌上来,杨帆眼前一暗,忙利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将浮在水上竹筐反抱在胸前,以防昏迷之后沉入水中。
做完这些,巨大的恶心感便潮水一般地袭来,瞬间吞没了杨帆的意识……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帆忽然觉得一股暖意融入身体,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又觉天旋地转,十分难受。
“嘿嘿嘿……居然醒过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耳边,然后便是一个竹桶递到嘴角,一股带了草药味儿的温水灌入口中。
“被救了!”杨帆心中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便见一个须皆白、却面色黑的老人正在端详着自己。一缕阳光正照射在这老人的身旁,却是从不远之处的洞口照射进来。
“是您救了我吧?这是哪儿?”杨帆虚弱地问道。
“不错,是我救了你,可要说这是哪儿,我也不确定,只知道这儿应是太姥群山中的某处峡谷。”那老人答道。
“啊?”杨帆心中一惊,“难道还未出太姥山,又被明教中人救了?”
见杨帆脸露疑惑地表情,那老人又道:“今日清晨老夫在外面的潭中捉鱼之时,见你躺在潭边,便顺手救你回来,嘿嘿,老夫已有两年未见人影,幸亏你醒了过了,正好与老夫作个伴。”
杨帆更加不解:难道这儿就这老头一人?可他究竟是什么人?
“还未请教老丈高姓大名。”杨帆试探着问道。
那老头又是哈哈一笑,似乎对于自己的名讳甚是自得:“老夫的名字过一阵子再告诉你罢,你现在精神不济,先好生修养一会。”
杨帆此时的确头疼如裂,见老头如此一说,便不再强打精神,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一阵清香引得肚中咕咕乱叫。睁开眼睛,见洞内已稍显昏暗,应是傍晚时分。那老头已在洞内生起了火,火上放了一个石锅,锅内有一股清香飘出。
见杨帆醒过来,老头调侃道:“鼻子这么灵,看来精神恢复得不错。”说罢便将石锅之中的食物盛到一个竹筒中,递给杨帆。
“尝尝老夫炖的鱼汤,这汤可以补气,于你的内伤大有好处。”
杨帆忍住疼痛坐起身来,接过竹筒,慢慢地筒中的鱼汤喝尽,又将几块鱼肉吃掉。腹中有了东西,他便觉身体里有了几分力气。
见杨帆气色转好,老头坐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冷峻:“说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太姥山里跌落到了山涧?”
杨帆心道:我若说是朝庭钦差,万一你是明教中人怎么办?可我若说是明教弟子,你万一是明教死敌怎么办?
见老头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杨帆心里叹道:“唉!只能赌一把了。”
“我叫杨逍,乃是明教总坛的一名弟子,那日官兵进攻总坛,我在守护通天堑铁索桥时,被官兵打入山涧,幸得老丈相救,杨逍在此谢过。”
老头听杨帆如此一说,猛地站起身来道:“什么!”
看他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杨帆知道自己的宝押对了,便详细地将那日官兵进攻的情形讲了一遍。
“那后来怎么样了?”老头听完后,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被打下山涧,我便昏迷了过去。”
老头点点头,又叹息着摇摇头。
“老丈似乎对我教甚是关心,可否与我教有些渊源?”杨帆问道。
“哈哈哈!可否有些渊源?”老头仰头笑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还未请教老丈姓名。”杨帆拱手道。
“老夫名唤聂风行!”老头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