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长门号上拆下来旧雷达交给陆军马鹿,再让足柄号、妙高号回国来改装。”
“山本君,你的意思是优先装备第三舰队及第四舰队?”米内光政若有所思道。
“米内君,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技术,在实战当中的进步才是最快速的。”山本五十六说道,“然而就当下局势而言,雷达技术只有在淞沪战场才有实战的机会,其他战场雷达基本很难派上用场。”
“说的在理。”米内光政虽然很不情愿让中国方面舰队去给陆军提供火力支援,但是为了雷达技术的迭代及进步,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当一回好人,“那就让足柄号和妙高号先回来接受改装吧。”
……
这天一早,苏老板就带着伙计来到南苏州路边的包子铺,准备新的一天的营生。
打开门板,起锅烧火。
和面剁馅,擀包子皮……
等到第一锅包子蒸好,东方天际才终于露出一丝鱼肚白。
这时候隔壁的吴记针炙馆也打开门板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苏老板习惯性嘲讽道:“我说姓吴的,你是不是有毛病?这边的人都快跑光了,连亚细亚饭店都已经关门大吉了,你还不走?”
“你怎怎么不不不走?”吴经络翻了记白眼,没好气道。
“我这包子铺跟你的针炙馆不一样,包子铺不愁没生意。”苏老板得意的说道,“谢司令、文副司令、严参谋长还有叶三小姐都爱吃我蒸的肉包子,还有淞沪警备总团的弟兄也爱吃,只要淞沪警备总团还在,我这包子铺也就在!”
吴经络只是嘁了一声。
也是凑巧,从公共租界办完事回来的杨诚正好路过苏记,原本准备买笼包子吃,听到苏老板这一番话之后却是心头咯顿一声。
灯下黑啊,真是灯下黑!
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租界,竟忽略了眼皮底下!
当下杨诚脚下一拐走进了包子铺隔壁的吴记。
“哟,开张了?”苏老板见状不禁乐了,“少见。”
杨诚平时很少公开露面。
所以苏老板不认识杨诚。
吴经络则赶紧迎上前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伱你你你好,请请请问问问,哪哪哪不不舒服?”
“肩背有点酸,我听说推拿可以缓解,我得试试。”杨诚径直走到推拿床上躺下来。
“好好好好说,我我我们吴吴吴记的推推推推拿,还还有针针针炙那是一一一一绝。”吴经络说话间已经洗干净了手,又用毛巾擦干净水渍,还使劲的搓了许久,直到掌心变得滚烫才把双手摁在杨诚肩膀上推拿揉捏起来。
“小兄弟哪里人啊?”
“老家家家安徽歙歙县。”
“安徽歙县啊,跟明代神医吴正伦同乡啊。”
“那那是我家老老老祖。”
“呀,竟然是神医后人,难怪这么年轻,就可以独挡一面。”
“就就就是混混口饭吃。”
东拉西扯半天,趁着从俯卧换成仰躺的起身间隙,杨诚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家乡的樱花快要开了吧?”
“早呢……”吴经络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针炙馆里的温度就骤然间冷下来。
甚至就连空气都凝固住。
停滞了零点零二秒之后,吴经络突然间就往杨诚脖子抓来,然而杨诚比他反应还快,一探手就抓住了吴经络的右手腕。
只见吴经络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露出一点寒芒,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好家伙!
右手被人拿住,吴经络的左手又是一记左钩拳照着杨诚心口重重的砸过来,同时拿额头照着杨诚面门撞过来。
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吴经络练过,是个练家子。
然而,杨诚不仅练过,而且还是从死人堆里边爬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一招见生死的搏击。
杨诚只用了一个肘击,就挡开了吴经络的左钩拳,同时打脱吴经络的下巴。
下巴遭到重击,吴经络瞬间就丧失意识,瘫软在了地上。
杨诚这才不慌不忙的从旁边的工作台上取来了一把镊子,再掐住吴经络的脸颊稍稍一用力,吴经络便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再用镊子从里边取出一颗后槽牙。
原本等在门外的曾鹤鸣这时候才冲进来,看到瘫倒在地的吴经络还有些懵:“什么情况啊?”
“这小子是鬼子奸细。”杨诚淡淡的道,“赶紧带回去。”
“艹!”曾鹤鸣惊道,“居然就躲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记得这家针炙馆开了很长时间吧?”
“咱们来的时候就在。”杨诚点点头道,“这叫灯下黑,记住这個教训吧。”
曾鹤鸣心有余悸的道:“得亏咱们平常的时候都很小心,常人都不让过桥,凡是过桥的全部实施军事化管理,要不然的话真就什么机密都让这小子给刺探走了。”
看到吴经络被架出来,苏老板也很意外:“出什么事了?”
“这小子是鬼子奸细!”杨诚没有隐瞒,想瞒也瞒不住。
“呀,还真是奸细啊?”苏老板惊呼道,“我说这小子的针炙馆自从开业,就没见赚过钱,可就是不肯搬走,敢情是个奸细。”
“给我装一笼肉包子。”杨诚眼睛看着别处,眼角余光却一直都在观察苏老板,吴经络的这个事给他提了一个醒,眼前的这位苏老板也有很大嫌疑,不过大概率是军统或者中统的人,也有极小概率是同一阵营的同志。
拿了包子,杨诚回到四行仓库的地下一层时,曾鹤鸣已经在审讯室里把吴经络给架了起来,还用冷水把他给泼醒。
发现自己已经被抓住,就连藏了氰化钾的假牙也被拔掉,吴经络倒反而释然了。
“厉害啊,我已经足够的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吴经络叹口气又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曾鹤鸣不禁愣了一下,这样的间谍倒也少见,真开眼了。
杨诚问道:“条件呢?”
吴经络道:“问话之前安排我跟严峻见一面,我有一桩大生意要跟活阎王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