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岳少安清早起床,就看带阮怜心端着热水行了进来,脸上红扑扑的,看着他,面带娇羞,轻声唤道:“公子,醒了?热水已经打好了,我现在给你准备早饭去。”
岳少安起身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怎地,今天不会哭鼻子了吧。”
“公子,取笑……”阮怜心面颊发烫,急忙跑了出去。
清洗过后,岳少安打了个哈欠,行出内帐,让人将牛仁唤来,询问了下广大妇女同胞的安置问题,结果令他甚是欣慰,他这个开州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媒婆”解决了开州许多饥渴的汉子们生理问题的同时,也让他们更加拥护起这个守将大人来。
给光棍送媳妇,这可比雪中送炭更实在,因为没碳的话,用木材也是一样可以取暖的,但是没有女人,“五姑娘”却是不能给生儿子的。
所以,只是隔了一夜,岳少安便被歌颂成了开州的活菩萨,更有甚者,集资修庙,歌功颂德,将他的配位和雕像供奉的观音大士还高上一些,更有闲不下来的文人骚客,在庙前提字:“观音送子,守将送妻,同为无量大功,守将却为先人……”
听了这些消息,岳少安差点没将刚刚喝到口里的热水喷到牛仁的脸上,也亏得我们这位老牛亲兵队长确实是一位“牛人”,才堪堪躲了过去。
不过,头疼的事是不能省的,老牛给岳少安带来好消息的同时“坏消息”也是接踵而来,有几位姑娘表现的异常决绝,居然是抵死不嫁。
又过了多日,岳少安苦口婆心,甚至将开州城中号称能铁嘴说服孟姜女改嫁的媒婆都请来说教也不管用,虽然有时候强扭的瓜也很甜,不过岳少安却不屑逼婚的行为。
好在那位铁嘴媒婆总算说动了几个,现在还剩下四人,全都是书香门第的子女,个个生的俏丽端庄,那些流寇门本欲将她们卖个好价钱,而得意保住完璧之身,可保住完璧之身的同时也保住了她们这份倔强的兴趣,因而给岳守将留下了这个大大的难题,不可谓不是流寇们最终的报复。
正当岳少安无可奈何之际,他送当京中的战报也有了回文,原来金兵依然入境,前方战急,柳宗严为岳少安表功后,被连升三级,直接封为了统领,虽然说他着灭流寇的战功可谓平定后方,可以使朝廷专心抵御外地,但规模毕竟是小了些,能连升三级,一来是有柳宗严这个未来的老丈人这层裙带关系,二来,老皇帝,对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做了统领的他,当然不能可能再让他留在开州这个小城当清闲将军,任命之后,下文就是让他带着人马去接管杭州防务,以防金兵小股人马潜入而扰乱后方。
杭州的重要性可不是开州这个小城能比的,做为粮仓的囤积之地,杭州一旦有失,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说句大宋将忘,也不为过,让他去驻守杭州,可见柳宗严和老皇帝是非常看的起他了。
可是岳统领却没有充分理解上峰的意思,少了那份压肩的责任感,让他更为欣喜的是,终于可以见到那一个个日夜思念的人儿了。
同时,这四个女子也有了着落,既然是书香门第的后人,那么扔到京杭书院里最合适不过了。凭自己这张帅气的大脸,老院长怎么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吧,减免的“学杂费”应该不成问题,即便他不给面子,自己还有他的“把柄”在手中,倒也不用担心。
又安顿了一天,第二日,岳少安让莫汉昌代理开州防务,给他留下了伍佰人马,便带领着其他步众,打算赶往杭州。
离城的这一天,岳少安一身银色盔甲,手握长枪,轻摇折扇,这如果被其他地方的将领看见的话,一定会很不屑他这不伦不类的装束,毕竟,他这怎么看,怎么像是“非主流”的造型。
不过,开州的军命已经将他奉为神明一般,当然不管他怎么样,只会被理解为是一种如同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的“个性张扬”。
更有甚者,居然也模仿着他,深秋的季节一起摇着折扇,没有长枪的只好拿了一根木棍,天凉还扇着风,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起一场流行性的感冒来。
这些造型,岳少安虽然不敢恭维,不过,百姓们的送别之情,依依不舍的真情流露,还是让他有些感动的,其实他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是做了一个守将应该做的本份而已,而且,他还不是一个十足的清官,那些剿灭流寇和抄陈光家得来的财物,他并没有和朝廷上报,全都自己克扣了下来。
尽管这样,百姓对他已经是感恩戴德,主要是陈光先前的作为和现在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就好比,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你送他一个馒头,他会感激涕零,甚至记你一辈子的好,但是一个金锣满戴,衣食无忧,出行还有数十人护卫的人,你跑去送一个馒头,很可能会遭受一顿毒打吧。
开州的百姓恰巧就是快要饿死的人,被岳少安送了一个比较大的馒头而已。
岳少安带领队伍前行,百姓们一路跟随,送出了百余里,哭声,喊声,离别的不舍,让他们越发的念起这位上任不久便被调离的守将大人的好来。
四下流传中,都说他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人,就是专门来搭救开州百姓的,现在百姓以后能过好日子了,他便要离开。
岳少安见百姓们尤自跟着自己不肯离去,只好劝慰道,这是朝廷的意思,自己也很是不舍,留下来的莫大人也是一位好官,自己会回来的。让大家回去,以免耽误了行程,而被朝廷折罚。
劝慰了半日,百姓们才陆续的折返了回去,队伍得意快速行进。
牛仁看着百姓们离去后,对岳少安道:“岳大哥,我现在才明白,做男儿,便该如此,这些百姓太可爱了,我以前站山头,便是做些劫富济贫的事,却也始终是山贼,在百姓看来终究是和那些贼寇一样,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些什么……”
岳少安笑道:“老牛,能有这些想法,很好。其实你看,我们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做官,老百姓其实不要求你能为他们着想多少,只要求你对得起自己的官位便好,做好本份便被老百姓如此对待,可见那些被老百姓恨着的人,是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嗯!”牛仁点了点头,默默的道:“做官,只要做好本份之事……”
看着牛仁自己思考,岳少安并未再说什么,遥望远方,不由轻展笑容:“杭州,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