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方面,宋军在步军和水军上的优势依然十分明显。其中,水军因为金军受地理环境条件的限制,无法在短期內赶上或接近宋军。
但在步军上,宋军也走在金军前面。不仅发展了诸多不同的步军兵种,而且也发展了多种步兵战术,以及步兵与骑兵,步兵与弓弩兵的协作战术。在城池的攻防战,山地战,城市巷战以及一些特殊的环境中,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完颜长之是一个见识、目光都非常卓著的人,决不会死守着骑兵不放。也知道,如果没有一支足以与宋军匹敌的步军,那么金军极有可能输掉在未来与宋军的战斗。因此在南征之后的六年多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南京不遗余力的训练步军,并且仿照宋军的形势,组建各种步兵兵种,甚至力排众议,将相当一部份女直族的士兵都编入到步兵中去,那么在现在,就是第一次轮到步军展显平时的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完颜长之布下的这个“盾牌枪林阵”就是从宋军的“重甲麻扎刀阵”演化而来,用塔盾取代重甲,护住士兵的身体,而如林向前长枪,少说也伸出来六七尺长,令人根本无从招架。就攻守一体的威力来说,也许还逊色“重甲麻扎刀阵”一筹,但在这种巷战的场合中,丝毫也不逊色。面对这样的阵势,守军一筹莫展,生出无处着力的感觉来。
安泽的弟子中到有几个愣头青,没有上过战场,只仗着自己武功了得,硬要对“盾牌枪林阵”强行攻击,结果还没等接近盾牌,就被长枪所阻,虽然竭尽全力架开几支长枪,但那里挡得住这密匝如林的枪阵,几乎每个人都被好几支长枪掼穿了身体,死于非命了。
其他人见到厉害,也不敢再轻易上前,只得在“盾牌枪林阵”的迫近下一步一步后退。虽然为了保持整齐的队列,“盾牌枪林阵”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但整个朱雀大街又能有多长,何况还被完颜长之的军队占去了一大半,照此下去,最多只用半个时辰,守军就会被逼得退回到皇宫里去了。
被逼得连连后退,泰图和海兰察心里也不禁焦急起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抢过了一支长枪,运足力,向一面盾牌上猛撞了过去。
只听“咚、咚”两声,两名持盾牌的士兵那里挡得住他们两人的撞击,立刻被劲气由盾牌传入体內,经络暴裂,七窍流血而亡。还连带着自己身后的三四名持枪的士兵,也口喷鲜血,当时毙命。看着两人出手,一下就把“盾牌枪林阵”打开了一个缺口,守军不禁发出了一阵欢呼。
但当两人还没有高兴完,完颜长之后面的士兵立刻上前,持盾架枪,一下子又把缺口给堵了起来。泰图和海兰察又惊又怒,连连挥动长枪,再次向盾墙上击去,虽然他们每一击都能够相盾墙打开一个缺口,但每一次都会立刻被后面的士兵冲上前来,前仆后继,重新堵好。
连续四五次之后,虽然挡住了“盾牌枪林阵”的推进,但也无法像上一次那样击败他们。而且他们这种打法最耗功力,就连泰图和海兰察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其他弟子又没有他们两人的那份功力,只好也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后退。
安泽在后面见了,只好立刻下令,人马都退回到皇城中去,一来他自重身份,不愿亲自上阵,和普通士兵动手,二来也自付,就算自己上去,结果也未必能比泰图和海兰察好多少,或许能够坚持得比他们的时间长一些,但在这种场合中,也无济于事。因此到不如退回到皇城中,据城而守,这样一来,完颜长之的这个“盾牌枪林阵”也就没有用了。
但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上传来一连窜撕裂空气的声音,无数的羽箭从两侧的房屋顶上飞射而下,守军纷纷中箭倒地。
安泽大惊,完颜长之是什么时候把弓箭手派到两侧的屋顶上去了。而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办法来,左右又杀声四起,在朱雀大街的每一条侧巷中杀出无数的士兵来,攻击守军的侧翼。上下一起攻击,守军那里抵挡得住,顿时大乱了起来。
原来完颜长之不仅学着宋军建全了步兵的步种,同时也在尽量学习宋军的各种战术,上下一体,多点攻击,本是宋军在城市巷战中常用的战术,曾经令金军吃尽了苦头,这次完颜长之活学活用,方才的地面的战斗不过是为了吸引守军的注意,好从容易布置其他的兵种,这一回就轮到中都的守军来品偿恶果了。而到了这时守军以经完全乱了,在狭窄的街道中互相推挤,争抢,躲避着这从天到地的全方位攻击。
完颜长之骑在马上,借着月光,将整个朱雀大街的战况都尽收眼底,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宋军的这一套巷战的战术果然有效,因此自己还是第一次使用,许多地方的细节都还不能完全尽如人意,最多只及宋军的一半威力,但依然一下子就把守军给打得大败,看来日后还要加强这方面的训练才是。
就在这时,完颜长之忽觉头顶上劲风大作,以将自己上方六尺方圆内全部笼罩住了,有如风暴一般,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在风暴的中心,一股有若实质的劲气向自己的天灵盖袭来。心里明白,如此高手,在中都中,只有安泽一人。
不过这些年来,完颜长之的武功也没有搁下,而且这时虽然人在后方,但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直都保持着可以随时出手的状态。当下也来不及抬头观看是谁,在战马上一迎身体,整个人都几乎全部平躺在马背上,双手持矛,纯粹凭着感觉,向风暴中心尽力刺去。
只听“争”的一声,完颜长之的坐马连退了数步,而一股若有若无的劲气沿着长矛,也从他的双手传入身体中,初时还如涓涓细流,但刹时就变成有如火灼一般。完颜长之也忍不住闷啍了一声,只觉难受之极。不过头顶上的压力却完全消失了,知道自己成功的挡住了敌人的袭击。
随后完颜长之立刻在马背上又坐直了身体,这时只听左侧的房顶上方衣袂带风己声此起彼伏,而且不断夹杂拳掌交击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三条人影在房顶上倏起急落,乍开乍合,知道是二师伯和三师伯正与安泽打得十分激烈。
原来安泽眼看自己一方抵挡不住,一面命士兵都撤回到皇宫中去防守,而自已却暗中潜上房顶,偷偷过去袭击完颜长之。只要是能够杀了完颜长之,那么叛乱的人马就不战而乱了,自己也就能够挽回局势了。那知完颜长之的武功之强,大出他的意料,这一击只能令完颜长之受伤,却还要不了他的命。正要在补上一掌,这时己有两股劲风向自己袭来,掌风雄厚,功力之强,还在完颜长之以上。使安泽不得不放弃追击完颜长之,先迎战劲敌。
完颜长之运功调息,真气在经洛中运转不断,每运转一次,伤势就大为减轻,连续运转了三次,就复原大半了。
这时屋顶上激战的三人以经倏然分开,安泽沉声道:“多尔甲、布达拉,难到你们两也要和完颜长之一起造反吗?”
多尔甲淡淡道:“国师现在不是都看到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安泽“哼”了一声,道:“好,你们都反了。”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却是情绪起伏,心神大乱。他当然不知道普风这时正在闭关自修,但见多尔甲和布达拉以经出面支持完颜长之,因此可以认定会宁寺以经表明了立场,站到了完颜长之那一边。这一下安泽心里可就没有底了。
虽然他不认为普风会亲自出手,但座下的四大弟子可也都是不好相与之辈,一对一他到有自信稳胜,但一对二就难说了。何况现在虽然是出场了两人,但谁敢保证另外两人不在这里。这到还是其次,关建是是普风在金人中,由其是老一辈的女真人中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有了他的参与,自已还能够守住中都吗?甚至这场叛乱,自己和完颜允恭还能够平息得了吗?
想到这里,安泽忍不住回头一看,就在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守军都以经退到了皇宫中,而完颜长之的人马也随后追击,跟着从宫门杀入了皇宫。尽管泰图和海兰察率领着守军竭力守住宫门,阻挡他们杀入皇宫。但这时完颜长之的人马以经完全控制了皇宫外围的致高点,用弓箭攻击,使守军无法在城墙上建立有效的防守,其他的士兵在温古孙、石盏的率领下,不断跃过城墙,杀入皇宫之中,看看守军以经抵挡不住了。
这时完颜长之正要跃上房顶去帮两位师伯,布达拉己道:“长之,这里有我们在,用不着你来帮忙。去干你自己该干的事情去吧。”
完颜长之点点头,道:“师伯,你们小心。”说着一催战马,向皇宫奔去。来到城墙边,腾身而起,跃上了城墙,杀入皇城内。然后展开长矛,攻向把守着宫门的守军杀了过去。
士兵们见主将亲自上阵,都不由士气大涨,这时泰图和海兰察正率领着守军,在宫门处与温古孙、石盏激战,完颜长之杀到之后,顿时抵挡不住,只好向皇宫里败去。而宫门的缺口被打开之后,大队人马立刻如潮水一般涌入皇宫中,杀得守军纷纷向皇宫内部败窜。
这时多尔甲对安泽道:“国师,如果你还指望城里的守军会来救援的话,那么就只能失望了。我们早己分兵两路,另一路就员去袭击兵营,到了现在,兵营只怕以经被我们的另一路人马攻占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有意挠乱自己的心神,但这么长的时间,兵营中还没有派来援军,这本身就不正常了,看来现实十有**是如对方所说,兵营以经被占领了。想到这里,安泽知道大势以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出中都,去找完颜允恭,然后调回救援西夏的大军,来征讨完颜长之。
想到这里,安泽也打定了主意,立刻虚晃了一招,转身掠过了几道屋顶,闪身进入了皇城中。这时完颜长之以率领人马,全面攻入了皇宫內,守军被杀得四散奔逃,泰图和海兰察早己抵挡不住了,而安泽的其他弟孑徒孙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众人见安泽回到皇城,急忙围陇了过来,泰图道:“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安泽道:“现在中都大势己去,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送死,先杀出中都去,找到皇上,然后调集大军再来征讨完颜长之。”
其他弟子听了,也都点头称是,于是众人齐心协力,杀出了皇宫。
皇宫中的守军见安泽等人都逃跑了,也都无心再抵抗,纷纷举手投降。完颜长之趁势攻占了整个皇宫。连同今晚留守在皇宫中的纥石列良弼也没有逃脱不过在进攻皇宫前,完颜长之有言在先,攻入皇宫之后,严禁士兵私自抢掠皇宫,对完颜允恭的后宫嫔妃更不许侵挠。因此除去在刚开始强攻皇宫时造成一些损失,甚至是误杀,但在攻占了皇宫之后,却都严守军纪,秋毫无犯。只是限制后宫嫔妃的活动。既使是纥石列良弼,也只是把他软禁在值班房里。
而这时在另一条战线上,石定越和蒲阿统率军进攻兵营。这时在军营里还有六千多人,但现在正是半夜时分,而且皇帝和中都留守都不在城中,因此兵营的守备十分松懈,除了少数守死的士兵之外,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因此石定越和蒲阿统十分轻易的就干掉了守夜的卫兵,摸进了兵营。等其他士兵都发觉醒来的时候,石定越和蒲阿统以经控制了整个兵营,六千多名守军全都做了俘虏。
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完颜长之以经控制了整个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