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被掐得两眼发白,舌头都吐出来了,吓得那人急忙放开脚,单脚一挑,将脚下大汉挑飞过去,右手一扬,嗖的一声,亮出一柄短刃,冷冷道:“别乱来!要伤了杜先生,我就要你们的命!”
铁塔大汉冷哼一声,弯腰对地上挣扎着怕不起来的那个大汉道:“兄弟,你怎么样……?”
杜文浩刚才给人针灸治疗时两只手里还各捏着一根金针,趁着这大汉分神,脖子上的手劲一松的瞬间,一抖手,金针闪电分别刺入大汉手肘曲池穴和脖颈边的肩井穴!
这两处穴道分属手阳明经和足少阳经,铁塔大汉右手和整个身子瞬间一阵抑制不住的酸麻,手劲顿时松了。杜文浩趁机猛一把扯开了他叉着自己脖颈的大手,大叫到:“青黛救我!”
那人反应迅速之极,电闪而至,紧接着光一闪,塔大汉抓着杜文浩腰部的左手血光迸溅,断成两截!
铁塔大汉惨叫声刚起,又被这人一脚踢得倒飞出去,腾云驾雾重重地摔在一丈多远的地上,痛死了过去。
杜文浩从空中坠落,被那人单手接住,轻轻放在了地上。那人随即又飞起一脚,将脚下这铁塔大汉也踢过去跟那大汉滚成一堆,这才转身上下打量了下杜文浩,急声问:“伤着没?”
“没伤着!”杜文浩将腰上那只紧抓着的断手扯下来扔掉,欣喜抬头道:“谢谢你,青黛姐!”
来人正是林青黛!
她虽然穿着连体隔离服裹住了身上下,口鼻处带着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声和这惊世骇俗的功夫,立即杜文浩确定就是她。
杜文浩虽然不会点穴,对穴道非常了解,知道人的生死穴位所在。
他本可以将金针刺入铁塔大汉的头枕部哑门穴,刺入延髓中枢,按理可至其立毙,是,竟金针太细,比不得刀剑,有可能对方不会马上就死,临死反击,自己也难逃一死,更主要的是,这两个塔大汉是为了自己去救治他们母亲的性命,救母心切才对自己动,所以也不愿意伤他们性命,因此,只刺了他肩井和曲池两处穴道,他知道这两处穴道被刺,对方会立即酸软无力,所以出手自救。只需争铁塔大汉举手离开自己脖颈一瞬间的空挡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林青黛,他对林青黛的武功有充分的信心。
这一瞬间对林青黛救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眼见杜文浩被对方制住,有生危险,出手再不容情,一剑削断塔大汉的手掌,救下了杜文浩。好在她心地善良,意在救人,只削断他一只手腕,没砍掉他的脑袋。
四周人们发出惊呼和赞叹声,眼见杜文浩平安,这才都舒了口气。
铁塔大汉断腕血流注,另一个大汉两臂脱臼,无法帮他疗伤,其他人眼见这两人为了己之利竟然绑架劫持大夫,都恨透了他们,只齐声叫,无人上前救这断腕大汉。
杜文浩眼见他这样流血,只怕很快会失血休克而死,便道:“他们也是救母心切,罪不至死,还是救他们一命吧。好不好,林掌柜?”
林青黛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刚才要我救命,叫我青黛姐,现在改叫掌柜了?”
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青……青黛!”
这称呼听着太过亲热,林青黛不觉脸上有些发烫。
这时,庞雨琴和雪)儿终于挤了过来,刚才惊险一幕,把庞雨琴魂都吓飞了,挤过来抓住杜文浩的手,眼泪哗哗而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文浩拍了拍她的手:“哭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别哭了,再哭就成大花猫了!”
庞雨琴这才破涕为笑,轻轻打了他一下。
林青黛走上前,一脚将那铁塔大汉另一条手臂踢脱臼,让他伤不了人,这才对杜文浩道:“大好人,来救他吧!”
雪霏儿的杜文浩恨声道:“刚才他要杀你呢!这种人干嘛救他?”
杜文浩道:“算了!他也是救母心切,情有可原,再说已经断了只手腕,已经受到惩罚了。”拿着出诊箱走到大汉身边,用子夹住他手腕断端大血管,扯出来,用线结扎,然后从他身上撕下布条,将三七粉倒在上面,对断端进行包扎止血。又到了些在他嘴里,拿过水壶,捏着大汉鼻子把药粉灌了下去。
这一折腾,那大汉终于苏醒过来,看见杜文浩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林青黛在一旁手持短剑,冷冰冰盯着自己,马上住嘴不敢吭气了。
众人见杜文浩以德报怨,还替对方疗伤,又发出了阵的赞叹
杜文浩对这大汉冷冷道:“刚才我刺你的金针,曾经刺过别的病患,已经染上邪毒,等一会药来了,你赶紧服用防治,否则三日内必死!”
这塔大汉涨红着脸,诺诺连声称谢。
杜文浩起身问林青黛道:“城里怎么样了?”
林青黛道:“你走了之后,衙门医官局的邱博士带人来查看,接着,又有多病人送来,有些病人刚送到堂里,就吐血死了,全身紫黑。邱博士一见,吓坏了,带着人逃也似的跑了。傍晚的时候,又来了好多从城外来的病人,有的在街上就倒下死了。咱们药隔离病房都住满了。”
杜文浩低声道:“我不是说城外的病人在城外立隔离区吗?”
“没有!”
“为什么?”
“听龙捕头说,刚开始,守城的捕快们都没当回事,大家都不知道是疠疫,对进城的人只是简单问问话,看一眼,就放进来了,所以下午和晚上进来了很多病人。我眼见死的病患越来越多,赶紧跑去衙门告诉了庄知县,说了你说的这些病死的很可能死于疠疫。庄知县这才慌了,才下令四门关闭,只准出不准进,还下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城里戒严没有?”
“没有!城里都乱成一团了,所有捕快和民壮都到四个城门守城去了,谁来戒严啊?”
“城里有人发病了吗?”
“发了,送来的人多都是城里的病人!”
“糟糕!早知道下午一发现疠疫就该立即城,在城外立隔离区治疗。”
“来不及的!”林青黛沉声道,“听雷捕头说,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就有多人进城来了,大都从刘家湾一带逃进城来的。我们下午接到危重病例时,城里已经有相当多的从那一带来的人了,发病的差不多都是这些人。”
“那现在城里病人很多吗?”
“很多!我们后院全部都住满了,有的住在对面恒祥客栈里。就刚才,还不停有病人送来。街上已经能看见倒毙路旁无人认领的尸体了,大家都很害怕,城里哄的。有几处房子还起火了,到处都是传言,街上已经有人哄抢商了呢。”
杜文浩脑袋嗡的一声,侯师担心得没有,一旦疠疫的消息核实,只怕会引起民变,果然此。急声问道:“咱们堂里的人怎么样?”
“都知道咱们堂收留了好多病人,躲都躲不及谁还敢来惹事?再说了,静慈主持还有四五百信众没有离开,那付掌柜已经下令,让信众们保护咱们五味堂,这些人都拿着棍棒石头守在我们那条街和四周,谁还敢来冲击我们五味堂?”
“真不错!”杜文浩道,“咱们堂里的人有生病的吗?”
“现在还没有生病的,大家都戴上你设计的这个隔离服和防毒面具了。”
杜文浩道:“你现在能回城里去吗?”
林青黛回头望了眼不算高而且已经破败不堪的城墙,点点头:“没问题,我能爬上城楼去。”
“那好!现在立即回城里去帮我办这几件事:第一、把煎好的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送出城来,来不及临诊了,先都服用这个药作预防吧。第二、带付掌柜去见庄知县和庞县尉,立即全城戒严,果继续听任这样大量人员任意流动,不仅会造成不可料的骚乱,还会引起疠疫进一步传播。所以让庄知县授权白衣社的几百名信众,组成巡逻队维护城里治安;第三、让白衣社的信众自愿者处理街上无人认领的尸体,运出城来立即火化,否则尸体会继续传播疾病。第四、组织白衣社信众,用喷雾器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和人群聚集喷洒我上次给你那方子的消毒药水消毒。记住了吗?”
“记住了!”林青黛转身要走。
“等等!”杜文浩道,“隔离服和防毒面具订做怎么样?”
“有几十套了,还在订做。”
“好!把这些都分给处理尸体的信众。对了,在让庞县尉组织各个药煎煮麻杏石甘汤合苇_汤,免费分送给城里百服用,防治疠疫。”
林青黛迟疑了下,低声道:“从下午医治情况来看,这汤药只对少部分人有用,咱们堂里多病人服用之后,病情仍然继续恶化。可能还是需要大夫亲自临诊用药才行。”
杜文浩苦笑:“我自然知道,可我一个人就一双手,又有什么办法呢!”
PS:四号阵失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