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傍晚,虽然守军拼力抵抗打的进攻的‘日’军伤亡惨重,但‘日’军依靠重炮不断轰击,还是从三个方向在城墙坍塌之处、多路突上城头;守军利用城头上残余的火力点继续顽抗,由于进入短兵相接,‘日’军的大炮也逐渐向城里延伸,导致‘日’军的伤亡继续增加,但**因为缺乏预备队也难以将‘日’军再次赶下城头,反而由于‘日’军不断投入新锐而扩大占领区域。
面对危局,陈长捷适时调整战术,**随即不再向城头增兵;除北、东、南三面除在城头上拼杀的残部外,其余部队按计划分到各个市区预定支撑点,只留下陈庆华新1旅的3个多营守备西城,为全军留条后路。随着越来越多的城头被‘日’军攻占,少量‘日’军开始从破口或梯道渗透进入市区,枪声在城内逐渐响起,还残留在城里的几万平民心惊胆颤的等待着危险的到来。
不过此时的‘日’军已和抗战开始时有天壤之别,显已没有和**打一场短兵相接夜战的勇气及必要,进城的少量尖兵或死或逃后,尾高龟藏就放弃了夜间攻占太原的想法,只继续扩大对各面城头的攻击,战至晚10时左右,太原的三面城墙已宣告基本易主,只背靠汾河的西城还控制在**手中,不过‘日’军第11师团主力已进至汾河西岸、正向两侧延伸展开。
这时,太原戒严司令部司令曾延毅离开陈长捷司令部回到负责太原市区jǐng备的戒严司令部,随即率领卫士及随从们离开司令部上马向西城奔驰而去,行至西‘门’,发现原本堵塞西‘门’的层层砂袋土囊有一半还在原处,新1旅的官兵正在清理;耳听‘日’军从三面城头上不断向城里‘射’击,曾延毅急忙下令卫士和随从上前帮忙,未等清理干净,卫士们就强行推开城‘门’一线;曾延毅见状舍弃座骑,在随从帮助下爬过砂土包、翻出城去,卫士和随从们紧跟在后,沿着汾河东岸向南逃去。(除实际发生在太原保卫战时的南‘门’外皆为史实)
目瞪口呆的新1旅官兵看着戒严司令曾延毅弃城而逃后才醒悟过来:“曾司令逃走啦!”
“曾司令都跑了,我们还守什么?大家跑啊!”
西‘门’附近数百新1旅官兵随即趴掉砂石拉大城‘门’陆续逃出城去。
“什么?谁跑了?”
“陈司令从西‘门’逃跑了!”
“真的?”
“哪里有假,陈司令都逃了,守西‘门’的弟兄也跟着逃了,我们还守什么,跑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兵乃至平民误以为陈长捷弃城逃跑,跟风的越来越多,陈庆华压制不住,连他的新1旅部下都大部分跟着跑了,全城大‘乱’。
(真实的历史上是傅作义指挥守城,兼任戒严司令的35军副军长曾延毅弃城逃跑,‘副军长逃跑’、‘副司令逃跑’被士兵误传为‘傅军长逃跑’、‘傅司令逃跑’,于是全军大‘乱’,争相逃跑,太原乃失。)
于是,未等‘日’军下城向市区进攻,就在军官弹压的枪声和慌不择路的军民逃跑引爆地雷的爆炸声中,太原的防守土崩瓦解了。
‘日’军在疑‘惑’中等了两个小时,在捕获的逃官和投靠的汉‘奸’当中得到准确的消息后,未等尾高龟藏下令,一线将佐们就投入步兵下城进攻。抵抗果然是微弱且‘混’‘乱’的,‘日’军以轻微伤亡从三面步步向市中心推进。
但这毕竟是在39年初而非48年底,没有近十年的消磨岁月,陈长捷还在坚持,利用太原市区便捷的有线电话一一下令,‘陈司令还在城里’的消息终于让不少支撑点的官兵有了主心骨;随着‘日’军深入,埋设的爆炸物一一引爆;西城上的内‘射’火力也在陈长捷派出司令部特务营接防后大部恢复,和市区的各种火力点一起重新迸发出密集的火蛇和夜空中划出的曲线;匆忙入城的‘日’军立即被打的七零八落。这时尾高龟藏的进攻命令也到了,后续部队拥上和前面部队撤退将‘日’军的阵型打‘乱’,可惜陈长捷能用的大炮已不剩几‘门’,否则肯定能给‘混’‘乱’的‘日’蔻沉重一击,但即使如此,西城上的3‘门’内‘射’山炮准确的炮击还是使东‘门’附近的‘日’军遭受几百伤亡。结果是本该在天亮后才发生的巷战在半夜就全面打响。
虽然官兵逃走近半,但多为新1旅及司令部附近人员,72、73师及213旅的老兵大部分还在,此时包括轻伤员在内一半守各支撑点及西城,一半则在城里机动作战;前者靠枪炮、后者靠手榴弹,打的夜幕下攻击前进的‘日’军死伤惨重,对待设立在坚固楼房中的火力点只能用大队步兵炮乃至联队山炮推近直‘射’摧毁,而对待装备驳壳枪和冲锋枪及大量手榴弹的晋军老兵们组成的机动分队则把几倍数量优势的‘日’军步兵打的溃不成军。别奇怪,只有歪把子轻机枪和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实在很难在巷战中施展,尤其是在夜间陌生环境下的巷战。
战斗在继续,虽然晋军在一个换‘日’军两、三个的拼死伤,但终究能战的官兵连同轻伤员也已不足万人;打到天亮前守军已损失大半、被压缩在太原西北部不足城区两成地方。借着黎明前的黑暗,陈长捷从自己和王思田特务连连残部中挑选出30个比较年轻的卫士,背负着负伤的王代师长翻出西城、沿着汾河反向北方突围。
送走王思田后陈长捷拿起一支步枪跟剩余的官兵们一起在西城战斗到底,然此时已是以一对十的死战,虽有陈带队多年的官兵屡次想把陈长捷送出城去,但陈始终不走,和越来越少的官兵们战斗到最后一刻,终于3月22‘日’晨8时战死在太原城西北角,身靠雄伟的太原城墙、死而不倒,享年42年。(真实的历史上陈长捷用菜刀自杀皆死而不倒)
遥想几年前和陈介山的‘交’往,我长叹一声,比历史上早死29载,但不用和老朋友‘交’恶、也不用被欺凌至杀死老妻后自杀,而战死于民族奋斗的战场上,死得其所,不憾!
跟着徐永昌等遥祭完陈长捷后,我赶紧告别、驱车直奔武汉东湖zhōngyāng医院疗养区,去探望我的另一位老朋友,因心脏病发被抢救过来正在修养的蒋百里。
过多道jǐng戒线至高级疗养区特护病房外,向医生请教问病情后,进‘门’我就打招呼,“几‘日’不见,看来百里兄气‘色’甚好!”
卧于病‘床’上、已显极为瘦弱的蒋百里轻叹一声,“子安,我早说过,你思维如神似鬼,然无论言语、动作却还不及中人之资;面对面根本瞒不住人的。别东拉西扯了,有什么坏事就直说吧!”
我苦笑,略一点头招呼蒋夫人佐梅,就坐于‘床’侧,“也没什么大坏事,不过是预料之中的,太原于昨‘日’上午失守了;不过二战区主力已经撤至晋南、晋北。我军总体态势无大碍。”
“双方主力开始脱离接触了?”
“是的,虽然健生还想进攻,但进攻态势被割裂,五战区强攻连云港又伤了元气,主力集团虽损失不大但侧翼和后方都难获支持,单凭健生集团正面进攻谁都知道是损大得小,委员长已于昨‘日’下令放弃主力进攻。我只建议预备队上去发起袭扰‘性’战斗,在石家庄、保定、北平、天津沿线和上海外围。”
“那么这一场全国‘性’的‘春’季大会战就宣告结束了?”
“是的,我军伤亡虽倍多于‘日’寇,但如此消耗比例还是‘日’寇所难以承受的;何况我军虽失太原、保定、石‘门’等地,但夺回广州、杭州、连云港等地,虽依旧处于劣势但大局不弱下风。”
“很好,这恐怕是‘日’军最后一次对我内陆的大攻势了吧?”
“小弟以为秋季可能还有一‘波’,从石‘门’出发南下攻武汉;如‘日’军再达不成主目标才会转向东南亚欧洲列强殖民地。”
蒋百里闭着眼睛略思片刻问道:“子安的意思是欧洲和平能熬过这个夏季?”
“呵呵,勉强吧!小弟以为即使欧洲大战略早开始,‘日’军若同期备战完成还是会发动秋季攻势的。毕竟在欧洲分出胜负前,‘日’本不敢随意动东南亚。”
“子安以为欧洲能在几个月内分出胜负?”
“是的。现在不是上次大战时候了,弹‘药’及其他军用物资的消耗将再次超出各国的想象;几个月‘激’战过后若决不出胜负,只能像中‘日’现在这样打打停停。不过小弟以为在俄国不参战的情况下,以法英为首的联盟在陆战中必败;而且是速败。”
蒋百里听到这里显然很疲倦,有些艰难的打了个哈欠,看佐梅夫人眼‘色’,我连忙起身告辞。
“不用祝我早‘日’康复了,我只希望能活到听到你预测到的那一天!”
我逃命似的逃出来,一路奔回半山庐。
“去看百里了?”
“是的。”
“张博士他们的诊断结果出来了?”
“百里先生若再次发病的话,恐怕熬不过去;即使能再熬过去一次,再下次是肯定的了;张博士说最多一年。”我难免唉声叹气。
蒋介石也跟着叹了口气,“前‘日’你忙时我去看过百里,国之瑰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