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菲莫名其妙地望着奥萨罗离去的背影,只是一个故事反应怎么这么大?她撇撇嘴,还以为他变得容易沟通了呢,怎么忽然又发脾气了?而且说什么人族女人怎样怎样,那不是把她也算进去了吗?
她感叹,似乎和他在一起,自己生气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和多呢。
得,自己还是对他敬而远之为妙,以免被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脾气给气到。
那一边,奥萨罗已经开始对刚才的冲动行为后悔了。从来没见过像苏菲这样的人族贵族小姐。尽管有小葵的帮忙,但他仍然以为与她单独在一起的生活,一定会是一团糟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没有耍小姐脾气,而且在没有仆人的情况下,把自己衣服食物料理得非常好,这与他想的很不一样。
不可否认,尽管苏菲的那些故事十分幼稚可笑,但他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每天的同一时刻。期待?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从未有人给他讲过故事的缘故。而且,这倒霉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去找苏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可是,刚才他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估计她以后不会再继续了。
奥萨罗压下自己突如其来的愤怒,他知道这不能怨苏菲,她只不过是给他讲了个故事而已。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哪里听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反正每次都讲的前言不搭后语,而且常常不合常理,经不起推敲。不过,也怪了,他挺喜欢听她讲地那些絮絮叨叨,有时候又很奇妙、很有意味地故事。
他最近情绪的波动比较频繁,这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他。就算被困于这个遗弃之地,他也不该这样。诺威尔那个家伙如果知道他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夸大其词地嘲笑他呢。他摇摇头,是不是他太吹毛求疵了?就像刚才,他忽略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相处得很融洽,将潜意识里对人族女人的愤怒发泄在了她的头上。
耳边传来“啵”地一声,正在自动运算的算式之一得出了结果。他连忙收敛心神,张开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在苏菲身上做过多的纠结,他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这件事发生之后,苏菲和奥萨罗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回复到了最早前地相处模式,大家很少见面,或者根本不见,即使见了,也客客气气的寒暄两句就各自离开。
……
苏菲放下手中地炼金笔记。刚要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忙又坐下晃晃脑袋。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常常感到体力不支。稍微活动量大些。就会虚汗连连。起先这并没有得到她地充分重视。以为是因为被封印变为普通人之后。身体没有协调好。休息不够造成地。但随着时间地推移。情况却越来越糟。现在即使一天睡十几个小时。仍然会出现类似地情况。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看来不能再拖下去。她得找奥萨罗好好谈谈。问问清楚。自己目前地这种状况与他地封印究竟有没有关系。
谁知刚一走到门口。不久之前才被苏菲压下去地眩晕感重新袭了上来。她来不及喊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苏菲醒来地时候。感到仿佛有人用大锤子砸到了脑袋。她轻声叫出了声。刚想挣扎。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奥萨罗地声音。
“别动。苏菲。”他地声音带着与平日不同地嘶哑。
苏菲勉强睁开眼睛,她只能看到他穿着黑色锦袍地宽阔的胸膛,和在她脑袋上方他微微翘起地坚实的下巴。他正抱着她,她这么判断。难怪她地胳膊无法移动,原来它们都紧紧贴着身体。
“我出了什么事?”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里是极为清晰的,可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显得有气无力。
“你晕倒了。”
她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昏倒了这很明显,而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我感觉头很疼。”话刚一出口,苏菲就感到喉咙一阵发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上涌。
一杯水出现在她眼前,只听奥萨罗道:“来,喝一口。”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苏菲感到喉咙舒服多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奥萨罗搂在怀里。她动了动,想要脱开他,可是头上又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嘶”太疼了!眼泪立刻盈满了她的眼眶。
“会过去的,你的头撞在了地板上。”奥萨罗的手指掠过她的额头,凉凉的,十分舒服。“不要哭了。”
但是,他安慰的低语似乎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苏菲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和她自己的衣服。如果换一个时间,他可能会意识到她的哭意味着什么——她其实已经压抑了很久了,她急需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
可是,此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因为她晕倒时脑袋撞到地板上肿起来的那个大包。
“我现在不能用魔法治疗,所以,你得忍耐一下。”他的声音仍然硬邦邦的,但却少了些许的冷意。
过了好一会儿,苏菲才收住眼泪,她小心地抬眼,飞快地看了看他,没有发现他脸上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她轻轻嘘了口气。“好了,已经不太疼了。”她言不由衷道。
奥萨罗没有放开她,“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的声音低低的,耳语一般,“你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办法,摆脱那个攻击你的法则,不然……”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令人担忧的消息,苏菲地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了吧,她淡淡地问道:“我会死吗?”
奥萨罗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她水汪汪地眼睛似乎犹豫了一下,“不会!”虽然是否定的声音,却显得微弱而遥远,显得虚无飘渺、若有似无。
苏菲苦笑,看来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不会”这个词竟让他说的如此困难。一阵暖流从心口涌上来,“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了奥萨罗的衣襟上。
突然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正想开口,一阵昏眩袭来,她感到浑身开始发冷,意识好像又
糊。
“苏菲!”奥萨罗的声音严厉而愤怒,他的手指不太温柔地捏住她地下巴,想要把她拽回到现实世界中。
苏菲张开眼睛,望向他那双深紫色的双眼。
“听我说,”奥萨罗沉声道:“现在法则的力量开始增大,你最好保持清醒的意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封印……”苏菲惑地道。
“之前地法则攻击对你的体质损伤较大,”他继续说道:“加上这段时间你一直被封印着,因而一直得不到恢复,才会引起恶性循环。原本激发你地血脉,是一条尽快摆脱这个局面的可行的办法,但是,你身上却拥有着神魔二族的血脉。如果采用这个方法会更加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导致你的死亡。”他实话实说。
苏菲扯扯嘴角,“原来如此,奥萨罗,你决定吧。”
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连穿越时空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够吓得倒她呢。
……
垃圾谷的中央,有一片低洼地空地,和周围的垃圾堆相比,倒算是整洁地了,至少,没有硌脚绊腿的东西。围绕着一个涂着红红绿绿色调地旧圆桌子,六位谷中怪物们正围坐一圈,吵吵嚷嚷地举行着百年一度的“感恩忏悔祈福会”。
“安静安静!大家都安静了。”细细高高地电线杆子大声说话了,“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就不等妖灵那家伙了,还是按规矩来,哪个被认作最肮脏最卑鄙就当选下一个百年度的恶人王,领着大家进行祭祀祈福。”
“我最肮脏!”“我最卑鄙!”“最恶毒的是我!”余下五人一起叫着。暂时担任会议主持的电线杆无奈地白白眼。
长得像恶魔的怪物说道:“好了,大家不要争,各位,我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谁还不了解谁呀,我们都想让自己扮演最狠的角色,可是永远也变不坏,我知道大家很苦恼,其实我最苦恼,因为就算化成恶魔的形,依然有一颗博爱的心……”,话音没落,嘘声一片,他只好转入正题:“看来只能用那个老办法了,大家把自己的功绩都说说再投票吧。”大家相觑无语,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赶紧赶紧,磨磨蹭蹭的,我们都等不及了。”短暂的沉默一下又变得活跃起来。
“好,那就先让最老实、最需要爱的没人爱哭诉吧!”电线杆说着,嘿嘿坏笑了两声。
被称为没人爱的正是蜥蜴巨龙,他蒙蒙登登地半抬着眼睛,看了看大家,用含糊不清的嗓音说道:“谁说我老实?你们啥也别说了,我最坏,是我最先提出捉弄那个小姑娘的,而且,你们没见,当我被你们揍得稀巴烂后再次复活时,那个小姑娘害怕的样子?那是多么纯洁的孩子啊!我做了这么坏的事,还不能被称为恶人谷之王?”
“打住,这也叫坏?吓唬小姑娘是我们大家的功劳,你也就是演戏的道具而已,依我恶魔看,咱们这些被那个人当垃圾扔掉的废物,永远也没有当坏蛋的命,吹了千百年的牛,谁又真的吃过一片肉来着?谁又真的敢吃肉来着?有一次练习没人爱的复活术,一粒碎肉溅到网虫嘴里,他竟然连着吐了十天呢。
”
“恶魔说得不对,网虫不是吐了十天,是吐了一百天,哈哈哈。”半天没做声的扑通开言道。“其实还是我坏,平时总爱唱歌吵大家,老是给你们讲理想中的坏人坏事,弄得大家心神不宁的,还总喜欢装好人,这次是我引小姑娘进埋伏圈的,再说恶人王这种为大家服务的好事情,我不牺牲自己带头做怎么行啊?”
被称为网虫的半透明怪物不以为然的说道:“去去去,这里最没出息最不像坏人的就是你,你要是当恶人王,还不毁了恶人谷的形象,以后谁还害怕咱们,万一来了个强大的敌人,一看就看出咱们的弱点和伪装,那不就完蛋了吗?我网虫的网络技术虽然还不够成熟,速度不够快,不过我的心黑啊,这次偷袭小姑娘这样千年未遇的大坏事可是我第一个动手的,人也是我抓的,要不是后来那个多余的银发怪物捣乱,说不定已经做下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了呢。”
听了网虫的自述,大家似乎都嗯嗯地点着头,看来他的表功产生了效果。“你说呢,一根筋?”网虫忙期待地看向电线杆。
“好吧,作为现任的谷中恶人王,我虽然最坏却不能连任,所以,我宣布下一届的恶人王是……”细细高高的一根筋眼睛放了下光,刚想宣布结果。
“等等!”扑通打断了一根筋,“别忘了还有钉锤三头没说呢。”
大家反应过来,连忙推醒已经在旁边眯眼打盹的三头兽人,“快说,你干了什么坏事?”
钉三头猛地醒来,心慌意乱地嗡嗡应道:“嗯我,我,我到处乱扔垃圾,我破坏环境,我还在谷当中的小广场上拉过一泡屎,没跟大家坦白,还有,还有我长着三个脑袋,碳排放比别人都多两倍。差不多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也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三头和网虫两个家伙势均力敌,难分伯仲,一根筋也没了主意。他只好带着大家一起跪下,念起了祈祷词:“仁慈的神啊!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被遗弃的每人疼的垃圾吧,我们一心想成为让人害怕的坏蛋,将来不再受欺负,不再被别人和自己看不起,想让别人怕,可是总是不成功,前一阵刚刚失去最好的成为恶人的机会,现在我们连恶人谷王也选不出来,求求神给我们一些启示吧!”说着,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祈祷词还不够悲惨,怕神不肯同情,又补充道:“就算我们想做吃肉的恶人做不了,可是,看在我们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吃素的方法啊,神啊,您是不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每一千一万年的每天每顿饭都只能吃白煮树叶,却又无法自杀,只能永远活着遭罪,呜呜,请神给我们一点智慧吧,哪怕派一位料理天使来帮我们也好啊!呜呜呜……”说着竟带头嚎啕大哭起来,旁人也禁不住唏嘘哀叹,然泪下。
正在这时,一道阴影诡异地投到了祭祀圆桌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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