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口枯井,四周五颗老树盘根错节,一个低矮的小坡,把这里托起犹如碟子底。井口是由石头雕刻而成,下有六级台阶,石料磨损严重。井口内部宽阔,像个斛形,小王把绳子绑在最近的一棵树上,拿上手电,麻利的滑进去,大概七八米深,看到手电橙色的光柱四下闪动。
“这里有个排水洞,被淤泥埋住了,给我把楸。”井中传来小王的声音,带着极重的回音。可琎心里直跳,把兵工铲系住滑了下去。大概有二十分钟泥土滑插的声音,小王在下面喊,”这个好像是个小门。”可琎舒了口气,背了背包,沿着绳子往下滑。
可琎抬头看到井口的天很快缩成碗口大小,却莫名其妙的想起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来。可琎适应黑暗,看到西边是个一米高的拱形白石门,井中间堆了小土包,土已经拍实。可琎深吸口气,钻进小门。刚开始,由于通道沉积了落叶淤泥,只能爬行,爬到可琎双肘麻木,忽然一道向下的台阶,才勉强起身,两边依然粗糙的石壁,可琎想到机关,用兵工铲敲打着墙壁,慢慢的向前走。没有多远,石墙到了尽头,进入了粗糙的岩洞。这里和防空洞的密道很像,可能都是一样的通道,可琎不由敬佩大仙的眼光。
两人依旧小心翼翼,可琎注意着上下左右的岩壁,但是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岩洞并不平坦,岩石也很锋利,还好鞋子质量凑合。可琎正想着,洞势向北一拐,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把他吓了一跳。可琎定下神来,发现这是个穹顶结构,五米宽度,内部用石结构做了加固,上边有六个向内的巨大飞檐,每个下面是个石柱,西边是个类似神龛的内部空间,中间是个类似莲花台,但雕刻的是可琎不认识的花,藤枝错节,四周翻上来的花是个烛台,烛泪层层叠叠一直拖到地上,东面是个刻花的石壁。可琎心一横,用兵工铲敲打墙壁,往地上丢了块石头,看着没有什么反应,小心的走过去,小王沿着另外一个方向试探。可琎提高矿灯,神龛前面放了一个四方桌子,上面有些贡品都已经化为黑泥,后面是个巨大石台,有三级高度,最下面雕刻石雕护栏,两边的垂布腐朽的看不出颜色,破破烂烂的塌下来,可琎用探路手电照上去,却没有看到什么观音佛像之类的东西,好像是空的,心里比较奇怪,小王也转了过来。
“那上面是不是有块什么东西?”他想爬上桌子,可琎示意他小心。看着小王爬上石台,可琎真是担心突然射出暗器硫酸之类,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小王疑惑的拿下一块石板,乍看起来和霍启明的一模一样。这次找对地方了,可琎确信,他把石板装进背包,两人继续前行,没过多远,可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初次来到防空洞的感觉,自己再次来到无边无际的虚空,不知道眼前有多大的空间。
可琎用探路手电向前向上照去,都看不到边际,用矿灯照着前面的地面,感觉这里像是干涸的河底,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他慢慢的往前探,到达河底大概有十米的距离,鹅卵石比岸边大些,里面还有些涓涓流水。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个问题。可琎想到,这里可能是冰川时候的地下暗河,往南一直通到响水湖,这个地下暗河还有很多分支,每个分支还会有出口,像树一样连接起来,而真相可能藏在更深的地方,也就是暗河的起源,所以应该选择走大路,其他的分支,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探索,顺路。
两人在门口搬石头做了记号,用矿锤划出步行的方向,两个人慢慢的沿着河边探索。河道里除了凌乱的卵石相碰声什么也没有,走了一会,可琎倒是全是发热,这里比外面要暖和好多。两个人小心的注意脚下,在黑暗中摸索。没过十分钟,他们就在石头上做些记号,以免迷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河道除了偶尔的弯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小王突然停下来,可琎用手电照过去,发现左边有一条岔道,但是洞口不大,应该是旁路,他们做下记号继续走。
岔路不久,前面竟然是条死路,可琎心里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处岩石断崖,几个大大的石块层层堆叠,两人整好背包,小心的向上攀爬。上面的岩石突然大出许多,可琎看到小王在石缝里摸索什么。
“奇怪,这里好像有跟木棍。”
的确,木棍出现在这里寸草不生的地方的确诡异,那肯定是人放置的,小王弯下腰在石缝里摸索,拿出来之后,一个哆嗦扔到地上,可琎这才看清楚,那原来是条干枯的手臂,一些残布裹在上面。小王连喊晦气,使劲把手在身上抹。可琎心生异念,往前走去。
地上有个大坑,石块被放射炸开,半人高的石头都被推出四五米,坑的远处还有零零散散的碎布,可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惨烈。两人在坑附近转了一下,几乎没有找到什么完整的东西,更提不上什么线索。我们不是这里的第一批探险者,可琎心想。
两人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地势开始向上,可琎的脚磨的有些疼,招呼小王休息,两人把矿灯放在中间,补充体力。
才走了半个小时,可琎又开始感觉疲倦,心想自己的体力的确比以前差了很多,宅的太久,身体伤不起啊。空间突然宽阔起来,这里地势比较平坦,他拉住小王,两人往中间走去。可琎发现,河道中间的石头被清理出来,又一个石台出现前面,这个比开始的那个大四五倍,高度几乎到可琎的胸口,旁边的烛台有脸盆大小,烛泪沿着石纹流向中间,形成了小型的瀑布。可琎向上看去,看到有些器物,已经腐化发黑,似乎是些贡品。小王撑上石台,皱眉看着那些东西,可琎要他别动,这么久,说不定有毒。
小王从石台上跳下,直说那些东西粗看就觉得恶心,好像有各种动物的尸体。可琎转过石台,发现对面靠着一个大包,乍一看还以为是块石头。可琎拎了一下,好像是个牛皮质地,包底已经腐烂,里面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两人仔细照着杂物。这是些老旧的用具,水壶,布鞋,杂布,罐子,什么都有,一些貌似食物的东西都已干化成石头和粉末,小王直摇头。可琎翻到一个杂布包,布已经糟透,随手扯烂,里面是个铝制的小盒,类似原来的饭盒,但是方形,可琎使劲去掰,盒子的缝隙都已经生了厚厚的铝绣,小王拿矿锤沿边敲开。
里面是个线装本,保存还不错,可琎翻开,前面是一页页的账,欠了多少,后面是别人欠的钱,每一笔都有日期,一九一七年,可琎打了个哆嗦,有两页账目特别多,后面是一段空白,再往后翻是各种药方,有几十页之多。
两人没有找到特别的东西,把杂物重新收回袋子,可琎留下了那个盒子和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