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傻了。
不管我怎么听,也听不到电话那一端的声音。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胡蝶。
她一动不动地横卧着。
到底是谁在给妹妹打电话!?
而且从妹妹跟那个人的对话看来,对方似乎准备杀我?
是小妍?那个一直缠着我的女鬼?
我心中万分焦躁,有些粗暴地一把抢过妹妹手中的手机,在妹妹惊诧的目光中,将手机贴到了耳朵旁边。
空白。
依旧是空白。
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将手机拿到眼前,手机屏幕黑漆漆的,根本就没亮。
就像从来没有通过话一样。
我唤醒手机屏幕,翻到手机的通话记录。
上面没有来电记录,而最近的一个去电居然打给是我的,看日期,正是我和老爹在胡文远家里勘察现场的那天。
只不过半路信号被什么未知的力量干扰了。
就像这次一样。
妹妹明明说这几天来一直跟胡蝶通电话,怎么会没有通话记录?
难道真TM闹鬼了?
“你干嘛挂电话啊,就不会好好跟她说句话?”妹妹不满地看着我,埋怨道,“你们俩出了问题要静下心来好好解决嘛,你是男子汉,多让着她点。”
“你没有删通话记录?”我没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直接问她道。
妹妹刚要回答我,胡文远忽然插了一句话:
“小心,外面有人来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突然一凛。
有人来了?
村子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有人来?
是高志杰?还是小妍?
是为了兑现日记上的那个死亡宣告?
正当我准备详细地向胡文远问清楚的时候,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间小屋的门后,有什么声音?
嚓……嚓……嚓……
我的心脏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无言地跟胡文远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动。
“小蝶要回来了吗?额,这位叔叔是小蝶的父亲?”妹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听到胡文远的声音,礼貌地向胡文远问候道。
胡文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的动作。
“你们都是怎么了?”妹妹看到我们严肃的表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先别说话。”我小声喝止了妹妹,继续静心倾听着。
还是那个声音。
嚓……嚓……嚓……
又是那个断断续续的刮擦声。
似乎有谁在用手挠着这间小屋的破门。
而且声音似乎是从地面位置传过来的。
是不是有谁——爬到我们门口挠门?
难道是小妍来索命了?
我看了看妹妹手机上的时间。
11:30。
还有半个小时。
这时,那个挠门声渐渐大了起来,连妹妹都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谁……谁在敲门?”妹妹有些迟疑地看着我,有些犹豫地说道,“是不是小蝶回来了?你们……怎么不去开门?”
我没有回答她。
忽然,门外“咚”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了门上,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像是某种动物极其凄厉的惨叫。
那个充满怨念的惨叫声就在门外回荡着,离我们那么近,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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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被那个声音吓得直接扑到我怀里,哭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久久不停的惨叫声才一点一点地变小了,似乎就像是被谁拖着,渐行渐远。
刚才那个挠门的人是不是在向我们求救?
拖走他的人到底是谁?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两天我一直在遭遇着恐怖事件,所以我能够很清楚地体会到一个人身处绝境孤立无援时的那种窒息感。
我轻轻地推开怀里的妹妹,毅然冲到了门前,扭开门把手,打开了这个小小的门。
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我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那个惨叫声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我握住了门把手,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和周围的环境。
黑夜中,小山里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我手中微弱的烛光撑起一片微弱的光亮。天空阴沉沉的,阴云密布。
空气中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鸟叫,没有狼嚎。
所有的东西都静静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人挠门的人在哪?
我端着手中的蜡烛,准备继续向前探查。
一只干枯瘦硬的手骤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别去,有人在前面。”是胡文远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看他,却忽然发现妹妹也拿了一根蜡烛,满脸惊惧地跟了出来。
“你发现什么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问胡文远。
他没有拿蜡烛。在我手中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显得更加惨白和苍老。
“看……看你的脚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胡文远忽然喘起了粗气,用手指斜斜地指着我前方的某个地面。
我没有多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还是黑漆漆的。
似乎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躺在前面。
我将蜡烛递了上去。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
这是什么东西?
我蹲了下来,仔细地盯着地上那团恶心的东西看。
费了好大功夫,我才看清楚,这就是刚才那只一直跟着我的猫头鹰。
只不过它已经被人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然后又不知道被什么恐怖的动物嚼烂了,以致于变成了眼前这摊黏糊糊、恶心的烂肉。
忽然,我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这只鸟会不会就是小妍?
而刚才那个惨叫声,是不是就是这只鸟发出来的?
这又究竟是谁干的?
胡文远为什么单凭这具尸体就知道前面有人?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胡文远。
“我……我在篱笆外贴了符,”胡文远看懂了我的表情,气喘吁吁地向我解释道,“如果有人进来,我立刻就能发现。只可惜只能用一次,等把这个人解决了,我还要重新贴。”
“是么,这茅山法术倒也挺麻烦的。”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跟胡文元说几句调侃的话缓解缓解气氛。
不料,在我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恐怖的事实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我脑门上,我只感觉一阵眩晕,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果说有人进来胡文远立刻就能够发现的话,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妹妹在门外?
要知道这张符只能用一次!!
我颤抖着将目光移向胡文远身后的妹妹。
但是我只看到了大门里黑漆漆的客厅。
现在,在之前妹妹站着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鬼影都没有。
“啊……啊……”
胡文远像是遭受着极大的疼痛,张大了嘴痛苦地惨叫着。
“你怎么了?”我来不及管妹妹的去向,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胡文远,关切地问道。
胡文远满脸痛苦的表情,手臂不停地抽搐,整个身子几乎躬成了一个几近四十五度的弧线。
我抬头看着他脸上难过的表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一柄利剑从胡文远脖子后面刺了进去,瞬间刺穿了他的喉咙,剑尖从他张的大大的嘴里想舌头一样倏地钻了出来。我猝不及防,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那柄长剑就已经刺穿了我心口。
隐约间,我似乎看到胡文远的背后,藏着一张妹妹阴森森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