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之后,五百余人再次起程,好在一人双马。人轻马快,渐渐已经离京都数十里。走到这里,已经远离京都,人烟稀少,再前面已经是一处低矮山岗,山脚之下一片连绵树林。
陈克复一行人走的不是官道,而是一条小道,走到此时,则需要翻过这片山岗。叔宝和咬金哥俩带着十余个弟兄前头开道,陈克复等人随后而行。一入山道,山道不平,加上路上积雪,众人再无法快行,只得慢行。
山道难走,陈克复一行人只能慢慢前行,却不知道,原道计划午后才会被发现,而此时京都最先出城的追捕他的兵马只比他晚了一个时辰左右。不同于陈克复队伍之带有家眷,行进不快。那些追击的全都是些如狼似虎的骠悍将士,一路之上拼了命的出城追击。
虽然特勤司的人设了十路的疑兵,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如今整个东都城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出城追陈克复来了。
所有的军民百姓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四十万人,其有马的也有一成左右。
几十万的人马,如同从东都撤下的一张网,从东都一直往各个方向张网而去。就像是一把梳,在这样密集的梳理之下,一路又一路的疑兵被发现,被追击。疑兵引走了大多数的追兵,不过还是有众多的人马在不断的搜捕着。甚至有不少人更是直接纵马狂奔,直接赶往更远处。
裴蕴自回府之后,立即调派了所有府的家将家丁,由嫡次裴铭及数十位家族侄率领,按他的命令直接赶往河南郡和荥阳郡的边界虎牢一带。按裴蕴的想法,陈克复叛逃必然要回辽东而回辽东只有从虎牢一带走是最快的。
对于一路上那些禁卫〖兴〗奋发列,的一路路可疑队伍,整队的裴蕴之裴铭根本无动于衷,他不相信陈克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发现。他和他父亲一样,深信陈克复肯定已经在向着虎牢而去。一路之上他带着三百家丁抄小路,直奔荥阳方向。
“公,前面探路的家丁回报说,刚发现前面的路上有新鲜踪迹是大片马蹄印记。据他观察,足有上千匹马的队伍,很有可能就是陈克复的人马。”一名裴家弟上前向裴铭禀报。
裴铭从怀掏出一张手卷,这是禁卫军发给他的可疑队伍标志。
他拿出看了看上面标记的路陆路疑兵,没有一队是往这个方向的。
“会不会是朝廷的追击的兵马?”
“有可能,不过可能xìng很小。我们一刻没停的赶来而且这是一条小路,不大可能有上千的朝廷兵马走这小路的,除非他们发现什么了。”裴铭嘴角lù出一丝微笑“那就是说前面很有可能是陈克复了?
传我命令,全体加速,我们马上追上去,不管如何,我们也有一半的可能追上陈克复。如果真是陈克复今日我不单要报杀兄之仇,而且还要捡一个侯爵之位。追!”裴铭年纪不到三十原本也是在禁卫军任一名正五名的武勇郎将,不过上次却被杨广清出了禁卫军,如今正闲在家。如果这回能抓到陈克复,他可是能连升三级,且封侯爵。不说那些奖励的金银,就是升三级,他也将是从三品紫袍大员了。
三百余人如同吃了大补药一般,一听到陈克复可能就在前面,都是呼啸一声。一夹马腹,纵马狂奔,没有一会,已经冲入了山道之,又追赶了一会,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前面一支人马。
“禀报二公,前面发现一支五百人左右的人马,皆都一人双马,没有朝廷的旗号!”
裴铭眼lù出〖兴〗奋之sè,高声道“朝廷的追兵不可能配双马,这定是陈克复一伙人无疑。弟兄们,杀上去,活捉陈克复,升官发财就在此刻,杀啊!”
有了裴铭一马当先,其余家丁也是奋勇向前,仿佛前面的五百多人在他们的眼全变成了金灿灿的金币。
在裴铭等人一出现的时侯,陈克复等人就已经发现了。此时离出京都不过三个来时辰,对方就已经追了上来。这让陈克复惊讶之余,也不由的有些眉头紧皱。这些人的出现,说明朝廷已经提前发现了他,而且发现的时间很早。这样就意味着,有一路追兵来了,在别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的追兵。
“列阵、迎敌!”此时队伍之,没有了好些辽东军老将,秦琼就成了统兵之人。
一声令下,程咬金、罗士信、尉迟恭等几十名将校已经招呼着近四百名精锐卫士快速布成了一个防御圆阵。将陈克复和那些家眷士们都围在了圆阵之。特勤司调来的这三百名护卫,基本上都是曾在辽东军服过役的老兵。久经战阵的老兵们训练有素,一听命令,立即快速反应布阵。
“举尊!上弦!”又是数声命令声响起,卫士们摘下马鞍旁的弩机,绞弦上箭。虽然陈克复当初回原时,为避麻烦,只带了弓箭,没有带弩机。不过特勤司在原可是能量惊人,他们早从辽东运了一大批的弩机储藏在洛阳城外的秘密据点之。这次护卫陈克复离京,护卫们不但都装备了铠甲,而且也全都装备了辽东的连射手弩。
那边的裴铭虽然是正五品的禁卫军官出身,不过他这禁卫军官的身份也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天近臣身份而取得的。虽然比起他死去的大哥裴销他要强上不少,可也依然不过是一贵公,附庸风雅这些他不错,但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他是没有经历过的。此时他带着几十号裴氏弟,领着三百看家护院的家丁,一窝蜂似的冲锋而至。
两百步,一百步!
“弩箭,放!”
秦琼一声大吼,其余的将校也各自指挥下令放箭一声又一声的放字喊出。辽东军卫士目光紧紧的锁定在正狂呼乱叫,jī动的冲锋而来的家丁护卫们,手指轻轻的叩击,一枚弩箭离弦而出带着破空之声,自目标的身体之刺入。
对手辽东军的卫士们来说,应付眼前的这些不入流的家丁,他们根本没有半分压力。甚至端着连射弩的他们没有一个使用连射的,每个人都信心十足,有条不紊的一箭一箭的点射。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弩箭集射,那些只身着布衣的家丁们甚至连拿着手的木盾去摭挡的动作都忘记了。只是惊恐的看着那弩箭呼啸而来,最后刺入身体之,那强劲的弩箭将他们整个人都从马上带落摔落在山道之上,被后面的马蹄贱踏。
四百人的三支连弩射完,三百来个裴家弟和家丁已经没有剩下几个。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能任由战马带着他们跟着前面那些不断倒下的人继续送到辽东卫士面前送死。
“一个不留杀光!”
看着剩下的那几十个运气好没死在箭雨之下的人,秦琼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锵!锵1锵!”
一把又一把的横刀出鞘,最外围的辽东卫士们目光冰冷,跃马而出,如同死神一样的收割着最后的生命。
“哗!”
秦琼将浑身发抖的裴铭丢在了陈克复的马前“大帅,他说他是裴蕴的嫡次。”
陈克复看了看马前之人他的眉目间果然依稀能看到裴蕴的影。
不过虎父犬,他虽然不齿裴蕴的为人,不过裴蕴也还算有本事。哪曾想他的儿居然如此不济,摇了摇头“说吧,你为何追我?如果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希有,我会让你知道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
“陈大人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裴铭一脸惨白的哀求道“是唐国公,是唐国公的儿早上发现陈大人带着人跑了。
所以李渊进宫向皇帝告了密,陛下下旨,活捉到陈大人者封侯爵,赏金币万枚、集田万亩,且官升三级。消息一出,京都半数男人都出城追捕陈大人来了,小的一时起了贪心,也就带着家丁来了。请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陈克复向着秦琼点了一下头,秦叔宝抬起手弩箭,一箭射入裴铭的眉心之。
罗士信带着卫士返回阵前“大帅,全都检查过一遍了,没有活口。”
陈克复和众将对视一眼,心情有些沉重“诸位,刚才他的话大家也听到了。没有想到皇帝居然提前发现我们了,现在唯有加紧赶路,才能先一步赶回辽东。出发!”
队伍再次起程,不过这次大家都自觉加快了速度。房玄龄策马上前,赶到陈克复的身边,他望了望队伍之的李秀宁一眼“李世民和李渊怎么如如此做?”
冷笑一声,陈克复笑道“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说起来,也是我牵连到李家了,他这样做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没什么对与错的!”
话虽如此说,不过陈克复的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如果只是李渊这样做,他还好受一些。但是这事是李世民先发现,然后告诉李渊的,这让他心十分不舒服。想当初,他对李世民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的照顾,将他从一个纨绔弟培养成了武双全。可哪曾想,到如今,李世民居然是头一个如此对待他的人。
众人策马狂奔,赶了一个多时辰,直赶到一条小河边上,陈克复才下令饮马休息。算算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午后。正月天黑的早,最多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黑了。陈克复派了程咬金带着几十个人四下散开警戒。只等休息一刻钟后,就要再连夜赶路。日夜兼程赶路虽然疲惫,不过已经知道几十万人正在搜捕他们,众人也不过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这里宿营。
陈克复有些疲惫的做在一旁吃着干粮,这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上的疲惫。
雪地一阵吱吱的脚步声传来,一身男装打扮的李秀宁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夫君!”
陈克复感受着被她握着他的手,如同一声冰一样的冰冷。抬起头看去,却见李秀宁的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许久。
看她的样,陈克复也明白定是之前裴铭的话她已经听到了。也难为了她,一边是父亲兄弟,一边却是夫君。如今父亲兄弟背弃了夫君,她这个夹在间的人却是最伤心的。
“对不起!”李秀宁轻声道。
将那冰冷的手捂在自己的怀,陈克复打起笑脸“我们是夫妻,又何必说对不起。其实这事情最为难的是你,这次之事完全是意外,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岳父大人。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李家好,我能理解。夫人也不用伤心了,如今岳父大人不是没事了嘛,而且我们也没事,大家都还好。”
天渐渐黑,北风呼啸,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无比的沉重。
南边数个黑点自雪地出现,渐渐的显lù身形,却是程咬金等去探路的人马。陈克复拍了拍李秀宁的背,帮她又仔细的系好招皮大氅。
“我们该上路了!”
陈克复的语音未落,站在一块石头上拿着千里镜张望的秦琼却大叫一声“警戒!有敌情!”
听到这声音,陈克复也不由的脸sè一变,顾不得其它,摘下千里镜看去。只见那先前的黑点在千里镜之已经清晰可见,却正是程咬金等人。只是先前和他一起去的有七人,此时却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且千里镜清晰的看见,他们三人正策马狂奔,其一人的铠甲之上还插着一支白sè的羽箭。而在他们的身后,一条黑线正如潮水般涌来。
“敌袭!列阵!列阵!”陈克复一声呼啸,转身就往战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