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患者

这时在李欣的家门口,有一个老太太正在路灯下啃甘蔗。

她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眼睛浑浊、头发灰白而稀疏,右脚收起半蹲半坐在平房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紫黑色的甘蔗。只听见“咔嚓”一声响,老太太爽利地啃下了一块甘蔗,咬了几口吐在旁边的垃圾篓里,再“咔嚓”啃下一块……

这个老太太,牙口真是好!

“她就是李欣的奶奶,听说脑子有点不正常。”朱敏低声对罗晨说。

然后,她又感慨地加了一句:“这么大年纪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正常的也会不正常了!”

“我们现在就把药送给她们?”罗晨问。

“你忘了你爸说的?当心被讹上!”朱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还有一顶鸭舌帽递给了罗晨:“把它们戴上再去送药,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脸!哎~救个人还得鬼鬼祟祟,这个世道啊……”

“你就是想发财而已吧?”罗晨有点无语。

“哼!我也希望救人的,这又不矛盾!”朱敏大义凛然地说。

“好好好……”罗晨笑了笑,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

然后他就拿着药瓶,朝那间平房走过去。

结果老太太转头一看到他,竟露出一个不满的神色说:“罗晨,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晨愣住了。

他又是口罩又是鸭舌帽的,结果人家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这白伪装了!

可是,为什么老太太会认得他?罗晨开始觉得不妙。

那个叫李欣的女孩,朱敏说就是他们学校的。

而且她十六岁,也是上高二的年纪……

“嘿嘿,”老太太面带讥讽的笑容,“还戴着个口罩,怕被我孙女传染了不成?放心,元素沉积不会传染!你们这些人,平时见我孙女漂亮就巴巴地凑过来献殷勤,现在她病了却都不来看一下……嗯,来看也是戴着口罩,都是没良心的!”

罗晨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的前身……也就是原版的罗晨是认识李欣的,而且好像还追过她什么的?

哎~~小石头城真的很小啊!

罗晨感觉被坑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是感冒了,所以才戴着这个!咳咳咳咳……”

他使劲咳嗽了几声。

李老太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啃了一口甘蔗说:“你进去吧!”

罗晨走进平房,跨过一个小厅来到里面的房间,一个女孩正躺在床上昏睡着。

她身上盖着一张薄被,额头上贴着白色的退烧贴,闭着眼睛呼吸短促,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女孩的五官长相非常标致,但是脸上长着许多黑色的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完全破坏了美感。

确实是元素沉积的症状!罗晨闷闷地呼出一口气。

“咔嚓~”李老太啃甘蔗的声音传来,越发衬托出房间里的寂静。

罗晨拿出一瓶药水,走过去扶起李欣说:“来喝药了!”

“嗯。”李欣迷迷糊糊地应着。

罗晨把药水打开递到她嘴边,女孩慢慢地张嘴一点一点喝了下去,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把李欣放回平躺状态,罗晨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

她依旧不太安稳地睡着,跟喝下药水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药物真的能发挥作用,也是需要时间的……罗晨心里想着,静静地走出了房间。

“李奶奶,我走了。”他对门口的老太太说。

“赶紧滚!”老太太啃着甘蔗叫道。

“……”

罗晨在外面和朱敏会合,后者奇怪地看着他说:“原来你认识李欣啊!”

刚才罗晨和老太太的对话,全都被她听到了。

“嗯。”罗晨点点头,一副心情阴郁的样子。

他不想让朱敏追问这件事,因为自己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果然看到他脸色铁青,朱敏就张了张嘴不再询问什么,只是在心里脑补出了几万字的青春校园剧情……

“希望这次的药,真的能有效吧!”朱敏低声说。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双手捧着对上面的头像祈祷:“祖师爷保佑,这次的药能治好李欣的病!”

看着钞票上自己的头像,罗-唐易-晨在心里无声地吐槽:

“我没有这种功能,请你不要这样!”

……

接下来的两天,罗晨继续去给李欣喂药。

除了第一次朱敏有跟着,后面都是罗晨一个人过去。

每次他到那里的时候,都能看到李老太在门口吃东西,第一次是甘蔗、第二次是螃蟹、第三次是核桃……似乎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除了拼命吃之外已经找不到其他的乐趣,其他的生存意义。

对接连出现的罗晨,李老太的态度倒是好了一点,至少没有再说让他滚之类的话。

不过更让罗晨振奋的,却是李欣服药之后的表现。

第二天罗晨喂药的时候,女孩依旧处于半昏睡的状态,闭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地听从摆布。而第三天罗晨再去喂药,却发现李欣的体温似乎降低了一些,当他扶着女孩坐起来递过药瓶时,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罗晨?”

她的声音非常虚弱,但神智却是相当清醒的。

“你醒了?”罗晨惊喜道。

“你……给我喂了什么?”李欣喘着气说。

“药啊!可以治好你的药,快把它喝了吧!”罗晨把药瓶凑到女孩的嘴边,慢慢倾斜着灌下去。

“药?”李欣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嘲讽一下罗晨。

可惜她现在的状态,无法把嘲讽的话完整说出来。

清凉而酸甜的液体流入口中,李欣终于还是“咕噜咕噜”把它们喝掉了,毕竟不喝的话反而更费事,而且这个药水的口味挺不错的。至于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李欣早就不在乎了。

等李欣喝完药水,罗晨把她轻轻放平。

女孩躺好了却没有再睡,她摸着肚子虚弱地说:“我饿了……”

“饿了?等一下!”罗晨赶紧跑出去,对正在啃核桃的老太太说:“李奶奶,李欣说她饿了!”

“什么?”老太太嗖地站了起来,脚步极其敏捷地冲入房间。

她手里的核桃,被胡乱撒了一地。

罗晨看得眉头一动,这个李奶奶练过武啊!

老太太冲到病床前面,把孙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她霍然转过头,郑重地对罗晨问道:“你这几天,给她喝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她虽然一直没有进房间,但是对罗晨做过什么却很清楚。

“就是这个。”罗晨掏出一瓶药。

他每次都带着两瓶药,一瓶喂李欣另一瓶备用。

面对老太太和李欣疑惑的眼神,罗晨坦然地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不久前我在武道家官网,看到有人发了一个治疗元素沉积的药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买了药材花了三天时间做出这种药水……呃,这药水我自己也有喝过,至少确定是没有毒的!至于有没有效果,就暂时还看不出来。”

“已经有效果了……”李老太压抑着兴奋地说。

她刚刚查看了李欣的情况,女孩不但已经差不多退了烧,而且身上的黑色水泡也消失了不少。

“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太问孙女。

“我还是全身没有力气,但是头已经没有那么晕了。”李欣低声说。

老太太目光闪闪地转向罗晨,指着他手里的那瓶药说:“再给她喝一瓶?”

“不行!每天一瓶,今天的已经喝过了。”罗晨哭笑不得。

“哦。”老太太略显失望。

不过罗晨还是把这瓶药留了下来,并交代明天这个时候再喂给李欣喝。

接着老太太去给孙女煮粥,罗晨没有继续逗留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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