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兮认为人家没脑子,可穆清风觉得自己可算得上聪明人当中的佼佼者,处处逢迎着艾敬轩和艾家的众人;就连开国候夫妇和世子夫妇也因着他是杨若兮夫君的原因待他格外的亲厚;这更让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以至于还等不到宴会散席便拉着穆元阳一番甜言蜜语。弄得穆元阳都有些动摇了先前的态度,以至于回府后顾不上和迎接的柳姨娘等人眉来眼去,直直的进了牡丹院。
而牡丹院的母女俩此时也刚刚用了府里大厨房送进来的晚饭,吃了饭没什么消遣的两人便相互大道起苦水来,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是义愤填膺。
“玉娘,你说娘究竟苦不苦?掏了你外公、你三个舅舅家那么多的钱财填在穆家这个无底窟窿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这个都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么?还不是为了你爹有个好前程,清月和清风也够博个好出身、娶上一房闲妻,给穆家生几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还希望你能靠着他们爷三的功名在婆家站稳脚步,别被人家伯爵府嫌弃家世太薄!可是你瞧瞧你爹,根本就不懂得娘的苦心,和老太太一起将娘埋怨个彻底啊!真不知道这么些年我是信了什么邪!”大太太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这两天重复了无数遍的苦楚。
“呜呜……,娘,这府里究竟谁是主子?谁是小姐,谁是奴婢啊!为什么我不过是大声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要把我关在这里?要是伯爵府那边太太知道这事儿,还指不定说咱们家老的是非不分,说我没掌家的气度,那才是亏了老本呢!”
穆元阳的三妹是伯爵府三房的太太,做主将穆玉娘说和给了继承了爵位的大房嫡出三子,按理说这样的配法也算是合理;可偏偏穆三娘想要冲段氏手里捞好处。便在穆玉娘面前将伯爵府的状况夸大了不少。说什么以后伯爵夫人长子要继承爵位、儿子已是戍边将军,驻守边疆;这老三学问颇好,待得成家后便会被推举到富庶的州府做个刺史,穆玉娘嫁过去便是掌家太太;这样的条件难怪穆玉娘小小姑娘心动不已。
“是啊,老太太还在翻多少年的老黄历!若不是她执意要攀上她娘家堂兄让你二哥娶了那扫把星,咱们家怎么会被贬到株洲哪偏僻地方住上三年,三年啊!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三年?三年前你爹就是个从四品,这次回京让他还做从四品他们还感恩戴德的;这中间我huā了多少钱尚在其次,我只是想啊,若是没耽搁这三年。指不定你爹还能更进一步呢!”说来说去,大太太其实就是不满老太太,然后将老太太的一次小错漏揪着不放。并无限放大,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个去不掉的心结。
“就是,听说杨家四兄弟今晚就要住进咱们东区院子,这要是真的像吴氏从武威伯爵府听到的消息那样,还不知这次祸延多远呢?”穆玉娘一向和吴采莲交好。自然知道大太太和吴采莲在武威伯爵府听到了什么闲话。
“哎,我是年老色衰惹人厌恶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了!只希望你舅舅那边多多攒上几个钱,有个万一的时候也好拿出来应急!”大太太想着自己两个儿子,终归还是没办法继续哭嚎下去,总要给孩子留几分颜面。
看出了母亲的心不在焉,穆玉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压低了声音说道:“娘亲,其实我觉得老太太有一句话说得对!”
“什么?”大太太代替了在门口听墙角的大老爷问了出来。
“吴氏的确不太适合做二哥的正妻,您啊。是操之过急了!”窗跟下的穆元阳挑了挑眉,这又是怎么说道?在娘俩对着抱怨的时候他就到了门外,只是听着段氏的话心里有些愧疚,一时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没想到越听信息量就越大。更是迈不动脚步了。
“为何?”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大太太对教养穆玉娘还是下过些功夫的。但穆玉娘在段嬷嬷那学那些动脑筋的弯弯绕的同时,也将大太太这脾性给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娘你想啊,要是二哥这次得了个进士,或者祖上积德得了个榜眼探huā什么的,那他的妻子以后最差也会被封个诰命!您见过谁家诰命是庶出的啊?”
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太太总是盯着人背后的势力说话,倒真的差点忘记了吴采莲虽然有个四品将军的父亲,但她是个庶女,听说母亲还是个厨下丫鬟出身,这要是抬她做了儿子的正头夫人可要笑掉旁人大牙了!
“这话说得极是!可话说娶妻当娶贤,杨氏哪里称得上这个字?现在她娘家败落,眼看着还有大祸临头,这要是真的有事,岂不是再次连累我儿?不行不行,娘亲得想办法让你二哥赶紧休了她!要是你二哥进士及第,凭着他的长相和咱们的家世,难道还找不着个家世不错的嫡出小姐做媳妇么?”大太太突然异想天开的说道,小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眼前就有好多披着好家世的小姐在对着她招手;“这次,娘可要自己做主!”
说休就休,母女俩丝毫没想过在顺和朝被休的女人下场有多凄惨;还真是无情得可以。外间听到的穆元阳虽是皱了眉头,但却是深深觉着大太太这番话其实是有一番道理在其中的,若是操作得当有何不可?关键是杨家此次会继续得罪皇帝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个倒是很重要。
里面的穆玉娘也正好问到了这个问题,大太太也不太确定了,道:“那天去武威伯爵府的确听到七姨太太是说伯爵大人说朝堂上都传遍了,皇上用杨大人的例子夺了国子监院正的乌纱帽,那样子像是余怒未消!而且大皇子当年曾经拜在杨大人门下念书习字,三年前被皇上责骂‘妄行择师’后到现在也不得皇上欢心,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适的时候就连批阅奏章也是交给内阁和二皇子……”
听到这儿,穆元阳可不敢继续听下去了;皇上身边有一支神秘的亲卫,听说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专门干一些潜进朝廷大员家中偷听私密话题的龌龊事儿,这话要说传了出去还得了。
当下以手拢在唇边重重咳嗽了一声,撩了衣摆转过墙角往门槛走去;守在门边的段嬷嬷已是面无人色,吓得瑟瑟发抖,在穆元阳跨进门之后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在穆元阳什么也没说,段嬷嬷这才翻身手脚无力的往边上爬了几步。
“参加爹爹!”好歹也是跟着段嬷嬷耳炫目染这么些年,在穆元阳面前做点假象这种事情穆玉娘做来已是得心应手。
“嗯,让段嬷嬷伺候着你去东厢歇着吧,天晚了。”穆元阳理着山羊胡,沉着脸对穆玉娘下了命令。待得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之时,大太太轻轻从鼻间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卧房。
穆元阳抽了抽眉头,看着大太太又肥又圆的屁股扭着八字别有一番不同于柳姨太太几人苗条的性感妖娆;整整衣摆,也跟着进了里间。
“太太,为夫还未洗漱!”
“关我什么事?去找你家如烟、芳茵去啊。”大太太扭身坐到了床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外面松松罩着的袍子滑落了一脚,白胖圆润的肩头和波涛惊人的半边白肉暴露在了穆元阳的眼下。
在艾府多喝了两杯的大老爷顿时醉眼朦胧了起来,腆着脸跟着坐到了床边,拦着大太太肥硕的腰身,捏捏松软的肉肉,真是感觉截然不同;“夫人,你就不怜惜为夫为这个家东奔西走的艰辛么?”这句话在刚刚成亲那阵常说,一下子击中了大太太的软肋,加上久旷的身子自然也渴望滋润,她也软了身段,带着哭音回道:“妾身倒是知道老爷的艰辛,可老爷却是不知道妾身的为难。”顿时悲从中来,伏在大老爷不算宽厚的胸怀嘤嘤哭了出来。
“元宝,为夫怎会忘了元宝为这个家的付出。”情动之下,穆元阳唤起了大太太的乳名,手也顺势从她敞开的衣领伸了进去。“放心吧,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在柏院门口起一道围墙,杨家四兄弟暂且让他们住在柏院为殿试苦读去吧。另外还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在穆元阳面前已是化作一团春水的大太太,拖着穆元阳倒进了被间,咬着唇重重喘息起来。
“清月会提前回府;清风蒙艾家小公爷看重,留了他们夫妻在艾府住上几天。”摸到了大太太肚腹间的肥肉,穆元阳腾起的欲/望消下去了几分,赶紧将手往上挪,不敢分心说话了,闭上眼吻上大太太带着油光的唇间;一时间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只是不知道人过中年的大老爷能否喂饱久旷的大太太?!